傲骨的身上,扎满了蓝色的小碎片,就像碎玻璃一样。
而他的整个人,或者说幻化体的能量,全都动不了了!
哪怕他调动所有的战力,也无法打开这个禁锢!
“不愧是站天!”傲骨无奈的叹息一声,停止了挣扎。
站天和魏梓生在训导楼外的事情,他听纵横捭阖说起过,也知道荒古女帝的身上,有这么一道虚影,只是打斗激烈,一时给忘了。
那个叫打酱油的家伙,可别趁机逃跑了!
傲骨有些着急,很快他又放下心来,想从战斗空间逃跑,也是需要有能量的。
至少要达到他战力值的五分之一才行!
猴头虎身的幻化体内,韩辛晕乎乎的,过了很久,感到胸口一阵发冷,像是有一块湿透了。
他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荒古女帝歪着的脑袋靠在他的下巴处,睡的正沉。
“别留口水啊!”韩辛伸手往胸口抹去,哪有什么口水,全都是血水!
韩辛连忙将手探到荒古女帝的鼻间处。
还好,还有呼吸。
“说了让你垫丝巾的,还不听,不然可以给你擦擦脸,多好。”
韩辛埋怨了一句,拿起手中的幻化卡。
卡体已经失去颜色,变得透明晶莹,就像一片水晶。
在卡的背面,红色的小斧头,散发出比血更红的光芒,因为有血滴在了斧头上!
“神器?我也有啊!”韩辛笑了笑,将斧头从卡上拿了下来。
在傲骨的战斗空间里,在一个大半身被枯骨掩埋的幻化体手中,仿佛有红日东升,将枯骨瞬间蒸发成了空气。
那道红日,在幻化体手中逐渐变长,像一条棍子上下延展,所到之处,天挡破天,地阻裂地。
猴头虎身的幻化体,撑着不知道会变多长的棍子,缓缓站起。
战斗空间开始急剧的震动起来,就像一个房子,在被拉长,最后变成了一个细长无比的空间,空间内的一切都扭曲变形。
视线被灵鲲虚影挡住的傲骨,恍惚间竟是穿透了蓝色的障碍,看到了一把巨大的燃烧着的战斧,斧子上有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弑神!
五星神器:弑神斧!
竟然有人把它当做一次性物品来使用!
疯了疯了!若是这把斧头贴在他的幻化卡上,战力至少能翻一倍!
这还是幻化卡本身战力不足,不能容纳这把神器的所有能量加持。
傲骨清晰的记得,纵横捭阖也有一把这样的神器,足足加了三十万战力!
三十万啊!
就这么毁了!
在无尽的心痛之中,他的战斗空间破碎了。
可他感觉不到了,因为他浮空了!
傲骨赶紧启动拼命模式,可是没有用!
那些像碎破璃一样的蓝色碎片,依旧插在他的卡上,卡内的法阵也被冻结了!
这就是站天的实力!
她释放的灵力喷涌,连他幻化卡内的法阵都能封住!
“给我开!”傲骨不甘心的按动着仙玉戒,不停的按!
如果不能进入拼命模式,任务就完不成了!
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下次想要杀人就难了,轩少爷一定会跟在打酱油的身边。
“再来!”傲骨卯足了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再次按在仙玉戒上,依旧没反应。
“不能放弃!”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来。
记忆中,那张脸上永远都是憨厚的表情。
脸上的那一双浓眉大眼,是那么的慈祥,就像所有人的大哥哥那样!
可是,那双眼睛没有闭上,至死都没有闭上!
天哥是要看着他们,完成他的遗愿!
“混蛋站天!”傲骨再次拼尽全力。
奇迹出现了,卡片上的蓝色消失了,他又幻化成了飞廉。
还来得及!傲骨四下搜索韩辛的踪迹,却看到一个个子极矮的女子,连衣裙的裙摆拖在地上,淡淡的看着他。
“你找我?”女子抬起头,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傲骨想要说话,却感到喉咙被什么挡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吞咽口水都困难。
这个女子是谁,他已经猜到了。
“我不喜欢有人找我,所以找我的人,都死了。”女子淡淡的说着,袖子一挥,挥出一个战斗空间来。
不知过了多久,荒古女帝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间病房,有盐水挂在床头。
隔壁还有一张床,被子掀开了,人像是出去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门口有人在说话。
“一共三千四百仙玉,谢谢。”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这么贵?不能用医保吗?”是韩辛的声音,略显激动。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是地球。”
“我身上只有两千仙玉,剩下的先欠着。”
“先生,这是不行的,我们会停止供血。”
“停吧停吧,死了最好。”
听到这话,荒古女帝原本笑着的脸,顿时怒了起来。
混蛋!本小姐陪你同生共死,连医药费都不肯出吗!
“咯吱”有门打开,不是门口的那扇,而是房间内部的卫生间,有一个女人,一手拿着吊瓶,走了出来。
“是你?”荒古女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兆丰年。
兆丰年将吊瓶挂在床头,慢慢的坐上床去。
“那个小年轻不错,赔了你一个晚上,就是小气了点,医生让他做检查,死活不肯做,陪护的躺椅也不肯租。”
荒古女帝听到这话,心情好了不少。
记忆里,那个混蛋挺穷的,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拖着一双廉价的人字拖。
这样的人,肯为她花两千仙玉,也算是不错了。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这里是哪?”荒古女帝问。
兆丰年侧头看着她,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别人都以为金乌营地的医院在综合楼,可事实上,扶桑楼也有一个小医院,比综合楼的那个还要好。
扶桑扶桑,最早是救死扶伤的扶伤。
后来好的医护都被调去飞升地界了,这里就只剩下一个小诊所。
能够剩下来,全靠她多年的坚持。
因为闲庭里捡回来的人,偶尔也有能救治的。
在金乌营地,只要是她坚持的事,就没人敢反对。
“你的运气真好,如果不是来扶桑楼,肯定没的救了。”
兆丰年记得很清楚,在她迷迷糊糊之际,有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来。
只是当时她病的很重,没看清那人是谁,等她醒来的时候,那人不在了。
“那是!”荒古女帝毫不客气,骄傲的抬起下巴。
兆丰年看着脸上缠着纱布的少女露出调皮可爱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当年她和瑞雪,也是那么的天真无邪,以为未来的路,会是幸福美满。
可事实上,却是红颜薄命。
好色的人多了,姿色也就成了一种罪。
“你能吃苦吗?”兆丰年问。
荒古女帝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能!”
兆丰年拿起吊瓶,跳下了床,“跟我来。”
荒古女帝学着她的样子,伸手去拿吊瓶,却感到一阵头晕。
她咬咬牙,坚持着拿下吊瓶,跟在兆丰年的身后。
打开房门的时候,兆丰年站住了,一动不动。
怎么了?荒古女帝好奇的探出头去,看到楼道的角落里,有几个医护围着一张过道的长椅。
“他们。。。”荒古女帝想要问他们在干嘛,兆丰年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她噤声。
“在献血,这个年轻人不错,若是你也喜欢他的话,要珍惜。”兆丰年说这话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一张胖嘟嘟的脸来。
那是一个见到她就会笑的人,笑起来特别的憨。
他的名字,也叫憨憨。
只可惜,当年的她忙于事业,疏忽了他。
不知道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