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李窦氏便派人通知酒宴已经摆好,要带他们前去赴宴。
黄麟带着三女跟在仆人的身后,却对李渊这一家的态度开始思索起来。
虽说世上有些人性子天然便热情好客,但绝对不会是李渊这等门阀世子。
而且他们的态度实在是不像对待素未相识的普通人,更像是遇到贵客后的样子,以四大阀之一李阀的尊贵程度,什么样的客人才会被他们当成贵客。
自己一介散人,就算李阀知道自己曾与张三丰有旧,但只凭这一点,他们最多热情一点,却也绝对达不到这种热情的程度。
除非对方另有所图,图谋的还是自己......
黄麟若有所思起来,虽然他前面一直告诫自己不可将那些原著中的情况带入到这个世界来,但这种情况他很难不联想到慈航静斋那群尼姑身上。
此时他不由想起当年宁道奇无缘无故前往那座破庙找张三丰对话,再想到当初自己在了空和尚接触了传国玉玺后,张三丰突然传了自己武功,黄麟不由想通了不少事情。
当初或许正是因为自己通过传国玉玺的测验,张三丰才会传自己武功,而那宁道奇会前来寻找张三丰,十有八九是慈航静斋从了空那里得知了消息,才会委托他过来求证。
这么说来,当年自己在张三丰面前或许太过大意,导致一部分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黄麟的思绪回到现在,慈航静斋就算与李阀没有交情,也绝对看好对方。
只是现在可不是隋末乱世,她们若是打着旗号说要代天选帝,恐怕不用朝廷出手,分分钟要被其他势力给灭掉。
这么一来,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黄麟带着疑问随侍者来到另一处宽阔的大厅,此时大厅内早已摆好酒菜,李渊见到黄麟的到来,也大步迎了上来。
李渊也不等黄麟招呼,哈哈笑着一把拉住黄麟的胳膊,将他带到主座上:“黄少侠请坐。”
黄麟拉过李渊道:“李守备乃是主人,哪有主人在家不坐主座而坐客座的道理。”
李渊闻言想要反驳,却不想黄麟手上力道微微增加,李渊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渊有些愕然,紧接着他展颜一笑,道:“既如此,便让黄少侠坐我旁边吧。”
黄麟摇了摇手,来到下手处坐了下去:“不必这么麻烦,我素来厌烦繁文缛节,李守备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左右不过一顿饭的事情而已。”
李渊笑着摇了摇头,道:“既如此,黄少侠不必叫我李守备,我比黄少侠岁数大一些,就托大叫我一声李哥,不知可否?”
黄麟也不含糊,道:“既然李哥如此豪爽,那你也不需黄少侠,黄少侠的叫,唤我一声黄老弟便可。”
随后酒宴开始,几人推杯换盏下好不热闹,就连周芷若与江玉燕也喝上了鲜榨美味的果汁。
黄麟脸色潮红地看着李渊,见他也是一脸血红,眼神有些迷离,于是大着舌头笑道:“李哥,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李渊嘿嘿笑道:“黄老弟想什么呢?我背靠李阀,又是兰州城守备,有什么事需要求人的?”
黄麟闻言不由疑惑道:“不是老弟我瞎想,实在是李哥你的态度太过热情了,我不信你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
李渊右手一拍大腿,大笑道:“哈哈......嗝......哈哈,老弟这倒是猜得没错,老哥我虽然经常结交朋友,但这么热情的也是十分地少。”
黄麟身子微微前倾:“这是为何?”
李渊的上半身也朝黄麟倾斜过去,语气有些凝重道:“黄老弟是否知晓先皇驾崩一事?”
黄麟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怎么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此事而被朝廷通缉过。幸好郭大侠慧眼,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所以已经为我撤销了通缉令。”
李渊闻言笑了笑,道:“那你应该感谢张真人,不然朝廷也不会寻郭大侠来为你洗脱嫌疑。”
黄麟赞同道:“确实要感谢张真人,若无张真人,也不会有我如今这样。”
紧接着黄麟语气一转,问道:“只是这一切与李哥如今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李渊闻言,坐直身子,缓缓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后,盯着手中的空酒杯幽幽叹道:“怎么没有关系?皇帝虽然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但面对武林高手依然是说死就死了。”
“你说像我们这种本身不会多少高深武艺,身边又没有多少高手的人来说,面对武林高手不是更加地脆弱吗?”
黄麟闻言一愣,随后他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李哥,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吧。”
李渊看向黄麟不解道:“黄老弟,不知你有什么说法?”
黄麟指着李渊笑道:“李哥,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李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解道:“我什么身份?兰州守备?”
黄麟摇了摇手指,道:“兰州守备也只是你的一个过渡,你的主要身份一个是李阀世子,另一个则是皇帝亲信。”
李渊看向黄麟的目光充满疑惑:“那又如何?”
黄麟接着道:“论私,李阀虽然贵为四大阀,但在朝廷军队中的势力不及宇文阀,与朝堂大臣们的裙带关系不及独孤阀,要说个人勇武你们谁又能及得上宋阀主。”
李渊想了想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如此。”
黄麟接着道:“再来论公,早年李哥你虽是太子侍读,但我想你在太子眼中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吧。不然也不会将你发配边地,为国守疆。”
李渊此时被黄麟的话刺激得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久久不语。
黄麟靠过去总结道:“所以这样一个垫底的门阀世子,你觉得会有那种宗师级人物亲自对你出手吗?”
李渊沉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黄麟道:“而没有宗师级高手出手,以李哥你身边的护卫,即便是先天高手也能对抗一二吧,所以你在着什么急?”
李渊沉默的摇了摇头,突然将手中酒壶整壶拿起,朝黄麟一敬,豪气道:“黄老弟分析的即是,确实是老哥着急了,我用这一壶酒敬你,请。”
黄麟也拿起桌上的酒壶敬了过去:“请。”
两人吨吨吨地将酒壶一饮而尽后对视一眼,顿时大笑起来。
紧接着李渊便往桌子上一趴便醉了过去,而黄麟见状也嘿嘿傻笑道:“李哥的酒量看来不行啊,今后可要多练练。”
说着他醉眼蒙眬地想要接着去拿另一壶酒,却一手拿了个空:“咦?怎么又多了很多酒壶啊?”
黄雪梅见状不由羞红了脸,匆忙起身朝李窦氏道:“李夫人,小弟已经醉了,我这就带他下去休息。”
李窦氏见状也点了点头道:“我让仆人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吧。”
她看着两个全都醉了的主角不由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道:“既然客人醉了,那本次宴会就到此为止吧。”
李窦氏吩咐完,便有仆人带着四人下去休息了。
来到厢房,黄雪梅打发走了打算站在门口伺候的李家仆人。
周芷若与江玉燕两人则一个从井边打来一盆水,一个向外面仆人处要来洗漱用品。
当厢房内外再无其他人后,黄雪梅拧好毛巾刚要给黄麟擦拭身子时,却见黄麟一个转身坐了起来。
黄雪梅双眼一瞪便要发脾气,没醉装什么醉,吓了她一跳。
黄麟见状忙伸出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黄雪梅见状立马意识到黄麟的装醉可能另有目的。
于是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黄麟,轻声问道:“小弟,这李府有什么问题吗?”
黄麟接过毛巾擦了擦脖子:“李府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李渊这么热情的理由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个原因。”
黄雪梅好奇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黄麟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他或许不仅想交好于我,我感觉他甚至想要收纳我成为他的手下,或者是幕僚顾问一类的人物。”
黄雪梅闻言不由撇了撇嘴,不屑道:“就凭他的实力,也想收服一个最起码也是少年宗师的人物,他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黄麟摇了摇头:“以李阀的实力,要想收服一个宗师级高手或许很难,但并不是办不到。”
黄雪梅好奇道:“你刚刚不是说他一个李阀世子,不会有人刺杀他,那李阀为什么要配个实力强大的宗师给他,这不浪费吗?”
黄麟笑道:“所以他想自己找个宗师给他打工啊。”
黄雪梅闻言一愣,随后指了指黄麟道:“你说他不是为了结交你,而是想要收服你?”
黄麟将她的手指头按下,摇头道:“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不管是交好我还是收服我,先跟我搞好关系总归是没错吧。”
黄雪梅见状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跟周芷若与江玉燕二人去了另一间房间内休息去了。
其实黄麟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和黄雪梅说,那便是这个世界的慈航静斋已经不只是与李阀交好那么简单了,黄麟甚至怀疑对方已经在暗中绑定李阀,自己的情况或许已经被李渊知晓,所以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对于黄麟的猜测,李渊并不知晓,他接过李窦氏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庞,只是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醉酒的样子。
他有些懊恼道:“看来我是有些用力过猛了,早知道我应该循序渐进地。”
李夫人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嗔笑一声:“哼,你现在知道要循序渐进了,你换衣服时我有没有嘱咐过你?”
“其实你刚刚与他见面时就用力过猛了,要收服一个人哪里有人这么着急的?”
李渊闻言顿时有些讪讪,他不敢反驳他夫人的话,只是口中嘟囔着:“你又不是不知道黄麟的情况有多特殊,要是能收服对方,即便自己不能成就大业也能名留青史。”
他嘟囔声渐渐低不可闻,心中的欲望却化为了一团熊熊烈火烧了起来:“便是长生不老也未可知。”
李窦氏听到李渊的野望,不由戳了戳他的脑袋让李渊清醒过来:“大业你就不要指望了,以对方如今的心态,你是绝无可能将其收入麾下的。”
自家夫人的话让李渊失望不已,不过他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脑子也恢复了正常,知道自家夫人说的是事实。
却听夫人接着道:“不过既然不能收入麾下,但交好却要继续,不然白白浪费了你之前的感情。而且你如今不是还有一桩心事,让他帮个忙却也并不是不可以啊。”
李渊闻言不由一拍大腿,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以对方的身手,要完成这任务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随后他一把抱过自家夫人亲了一口,笑道:“还是我夫人聪明,要不险些放走了一个助力。”
夫人被李渊抱在怀里,也没挣扎,只是嘱咐道:“明天的时候你不要再跟今天一样了,此事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诱惑,你只需提上一嘴就够了。”
李渊伸手一挥将灯火熄灭,房间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夫人,如今建成也大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吧,不然李阀的子嗣也太少了。”
“啊,不要。”
随着房间内发出一阵压抑的声音,天色越发地暗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黄麟早早地就起床打理好了一切。
当他带着三女来到大厅准备告辞:“昨日多谢李哥盛情款待,才让我们一行人不至于没地方住。”
李渊哈哈笑道:“黄老弟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黄麟看着李渊一身甲胄,不由问道:“李哥这是去军营点卯?”
黄麟的话让李渊有些黯然,他拍了拍黄麟的肩膀,苦笑道:“老哥我哪里是去点卯,我这是去找死啊。”
黄麟有心不想理会李渊的破事,但想及昨晚李渊的热情,虽说他是有着其他目的,但这不是还没表露出来嘛。
于是他只好开口问道:“什么找死?难道这兰州还有人能不顾李阀的压力,为难你这个李阀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