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麟与四位大宗师在精神世界中对峙时,雁门关外的突厥大军在经过一番休整后便发起了进攻。
战场之上打得极为艰难,哪怕大周是以逸待劳的一方,又有雁门关雄关阻挡,但众人依旧打得极为艰难。
这一方面是因为突厥士气太盛,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突厥士兵,也在这种疯狂的气氛下也能发挥出极为彪悍的战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周的先天高手在上场作战时,被毕玄用精神压制,导致他们的实力十成最多发挥了一两层,而突厥一方的先天高手虽然人少,但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占上风。
至于毕玄为什么不亲自下场,那当然是因为在雁门关外的山上,有一位道人正站在那边看风景,这人正是散人宁道奇。
只不过他的主要目的是防止毕玄亲自出手对付其他人。
所以只要毕玄并没有亲自下场,那么他就不会露面,也不会帮助守城的大周武将。
但若是毕玄亲自下场,那宁道奇也不会干看着,必然会现身阻止。
只不过这样一来,两大天人高手的交锋必然会让这场大战的焦点从突厥与大周之间的交锋,转移到两位大宗师的交锋。
但宁道奇与毕玄可没有一人有黄麟的实力,双方的差距微乎其微。
就算有一方实力稍微强一些,但打起来后就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与宁道奇联盟的佛门可就不会作壁上观,到时候他可就要面对两到三位大宗师的围攻。
这样一来,草原联盟南下的局面可就彻底破产了。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毕玄秉承着默契并没有出面,只是通过气势压制雁门关上的众多先天境高手。
而只要他没有亲自出手,对于战场上的这一切,宁道奇也就当作没有看到一般。
看到这一幕,宁道奇身边的师妃暄有些不忍道:“宁道长,那毕玄身为大宗师以大欺小,你为什么不出手制止对方?”
宁道奇抚了抚胡须,正色道:“师仙子,这个世界虽说需要大宗师坐镇,但到底还是凡人的世界。”
“我们大宗师的主要目标还是飞升仙界,若是真的什么事都要管,那这个凡人的世界早晚会被大宗师间的战斗毁掉。”
“所以只要大宗师没有亲自下场,我们都不应该出手挑起大宗师间的战斗。”
师妃暄看着远处不断有人死去的战场,心中充满了迷茫:“人世间为什么一定要充满战争?就不能好好地生活吗?”
宁道奇叹道:“人世间要想繁荣发展,必然会有冲突,而有了冲突,不久就会有战争。”
“你若是想要看到一个没有冲突战争的世界,那么那个世界必要已经消亡,或者即将消亡。”
“为什么?”师妃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了解这些道理,只不过一直以来的教育,让她有些看不过种种世间百态。
如今她刚刚出世时的剑心通明也不再纯粹,而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反而倒退了一步,回到了剑神无我的境界。
宁道奇对师妃暄的心态当然能理解,也能看出对方的心结。
只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与佛门结盟,又不是佛门的手下。
刚才给师妃暄讲解几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要让他为了慈航静斋尽心尽力,那是痴心妄想。
师妃暄没有从宁道奇的口中听到答案,只能无奈地离开了这里。
她倒是想要前往雁门关帮助众人一起抵御外敌,但身为慈航静斋这一代的天下行走,她也做不到一切都按自己的心意办事。
所以师妃暄只能带着疑虑与困惑离开了雁门关。
此时的雁门关内,黄蓉正一脸愁容地看着不断被抬下城墙的负伤高手。
虽然如今大周武林在郭靖的领导下成功抵御住了突厥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但关外的毕玄一日不撤销对这边高手的压制,这边就难以将防线安稳下来。
“总兵大人到。”
随着管家的通报声响起,新任雁门关总兵刘豫走入大厅之内。
“刘总兵。”郭靖与黄蓉放下思虑迎了上去。
刘豫上前拱手敬礼道:“此次还要多谢郭大侠与众多大人的帮助,不然即便雁门关险峻,恐怕也难以抵抗突厥人的兵锋。”
郭靖闻言苦笑一声道:“刘总兵过誉了,郭某哪里有这么大的能量,还不是众英雄心系大周,他们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北方要塞。”
“要不是他们的齐心协力,郭某也没有办法帮总兵抵御突厥人的进攻。”
“而且郭某已经辞去六扇门的职务,当不得大人之称。”
刘豫笑道:“不论如何,刘某还是要多谢郭大侠带领群雄抵御突厥人的入侵。”
两人闲谈间便回到了大厅之内。
随后郭靖请刘豫上座,自己也坐在他旁边,接着开口问道:“不知刘大人现在过来是?”
刘豫闻言立刻回过神来,道:“对了,此次前来,刘某有一事要与郭大侠商议一下。”
郭靖道:“不知是何时事?”
“郭大侠应该看到今日突厥人攻城的样子,若是我们一直这么死守,或许能够守下来,但人员上的伤亡绝对不小。”刘豫说得十分沉重,郭靖竟也一时无语。
这倒不是刘豫说得严重,而是对方正在阐述一个事实。
因为毕玄的存在,这关外的突厥人战力大增,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关内的高手。
他们的实力原本是比突厥人高的,而且在整体上高出不止一筹。
但因为毕玄的压制,导致如今众人的实力十层只能发挥出个一两成。
这种一增一减的情况下,大周武林的那些豪强绿林顿时死伤惨重。
郭靖也瞧出了这种情况,他知道将武林群雄放在这里消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毕玄的压制,导致很多人的实力并没有充分地发挥出来就被其他人利用毕玄的压制给干掉了。
只此一项便让来援的江湖高手的死伤比其他地方更加地高。
而且江湖中人向来自由散漫惯了,让他们与纪律严明的守军一起守城,不仅会打乱守军的节奏,还会让双方出现矛盾。
这种情况并不是现在才有的,就连二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中,郭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只不过当时他带领江湖中人出城野战,而杨宇轩则带着众人齐守京城。
而此次守城则是突厥人来得太快,还没等众人商议好,他们便已经被堵在了关内出不去了。
所以双方的分开不仅对江湖中人有好处,而且对雁门关的守军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郭靖便将他的想法讲了出来。
刘豫闻言有些犹豫,道:“郭大侠,你们如此行动,我们关上没有丝毫的高手抵御他们可不行。”
“而且你们分队之后,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要知道留在关上的风险可比出去之后的风险大上许多,若是有人觉得不公可就不好了。”
郭靖笑道:“刘大人不必如此,我既然提出这个提议,自然是以身作则留在关上固守。”
“要不要留下防守雁门关,到时候全凭自愿即可。”
“而且此次出击毕竟是属于深入敌后,后天境高手出去也会相对危险一点,所以此次主要以先天境高手出击。”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高手得到释放,那些在关上的后天境高手也不会被大宗师针对,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刘豫闻言顿时佩服,他朝郭靖鞠了一躬,叹服道:“郭大侠高义,刘某佩服。”
郭靖上前将其扶起,道:“刘大人言重了,我们都是为大周和百姓能够不受侵扰而已。”
刘豫闻言赞道:“有郭大侠在此,当真是大周之福啊。”
随后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后,刘豫便起身告退。
等到郭靖送完刘豫回来,黄蓉才有些忧虑道:“靖哥哥,你对这位刘大人是什么看法?”
郭靖闻言摇了摇头道:“这刘豫出身边疆,也是最近几年才被召回京城留用。”
“只是他在京城之内谨小慎微,基本不与其他人结交结仇,所以存在感很低。”
“最近却突然被陛下派来担任新的雁门关总兵,这倒是有些出乎人预料。”
黄蓉也点头赞同道:“临阵换将可是大忌,也不知陛下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会毅然决然地在战前将吕总兵调回京城,让刘总兵取代。”
他俩当然不清楚,随着朱无视的逃离,边关总兵全都进入了皇帝怀疑的目标之中。
而嫌疑最大的雁门关总兵吕文焕更是头号嫌疑人。
只是之前皇帝顾忌吕文焕久镇边关,若是贸然更替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但此次突厥南下,若是还让这种有背叛皇帝嫌疑的人坐镇雁门关,那皇帝真的就要寝食难安了。
皇帝生怕对方不等朝廷支援,直接下令开关投降,到时候朝廷恐怕要再次经历一次二十多年前的灾难。
所以才会有如此仓促换将的事情出来。
郭靖摇了摇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派人将各位掌门领队请来,准备划分一下哪些人出关,哪些人留守吧。”
就在郭靖等待众人到来之际,身为总兵的刘豫也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爹,那郭靖怎么说?”身为儿子的刘麟看到老爹回来,立马焦急地询问道。
刘豫见状不由眉头微皱:“你着什么急啊,有什么话我们不能书房中商议吗?”
刘麟被一通训斥,立马闭上嘴巴,左右打量起来。
等到双方回到书房,刘豫缓缓喝了口茶后,看着一脸焦急的刘麟,他才叹了口气道:“麟儿,成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不谋于众。”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太过紧要,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大咧咧的,你让我今后怎么将手中的一切交到你手里。”
刘麟闻言顿时低下头道:“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是在刘豫看不见的地方,刘麟的脸上哪里有什么愧疚之情,完全就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刘豫见状只以为对方受教了,于是没有再训斥对方,开始讲起了正事。
“过几天那些先天境的江湖高手会有很大一部分出关袭扰突厥人的后方,你这两天找个机会将这消息送出去。”
“至于开关事宜,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行。”
刘麟闻言顿时有些急了:“爹,我师傅已经催得很急了,我们若是不快点动手,到时候突厥人攻破了关隘,可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刘豫脸色一变,看向刘麟冷哼一声道:“你急什么急,大宗师没有亲自出手,又有什么人能短时间内攻下如今的雁门关。”
“而且我们只是新来的,不管哪个位置都没我们的人,我们怎么开关?”
“还有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你若是真的管不好自己的嘴巴,那就给我闭嘴。”
“这些事情一个不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再这样嚷嚷,是不是还要大声告诉其他人。”
“下次再这个样子,信不信我直接将你丢出去。”
刘麟见到刘豫真的生气了,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连连摇头道:“爹,不会有下次了。”
刘豫闻言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也就是刘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不然以对方的样子,自己早就将他丢出刘府让其自生自灭了。
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教导他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大事为先。这一切都还有自家儿子在其中联络呢。
想到这里,刘豫语气不由软了下来:“麟儿,不管干什么事情我们都要有耐心,你爹能坐在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有耐心”
“我们不管是聪慧程度还是练武的资质都不过中人之姿,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用耐心将其他人全都熬走才是。”
刘麟听着自家老爹情真意切的话,心中也不由镇定不少,道:“爹,我知道了。”
就在刘豫父子俩密谋商议什么之时,那些掌门与领队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到了联军的总部。
“郭大侠,不知你通知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马钰第一个开口询问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安静下来,等待郭靖的回答。
郭靖上前,将之前与刘豫的话讲了一遍,随后道:“......不管是出关去往敌后,还是在关上被大宗师压制实力,这些危险性都比较大。”
“所以我也不好直接将你们分配出去,此次行动属于自愿原则,若是不愿我也并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