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纯白》的作者所罗门·赫舍应该是“悼歌诗人”的信徒,悼歌诗人是通晓亡者姓名之神,唤亡者以姓名之神,不受欺骗之神,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之神。祂也被称为骨白鸽,是执掌第IX小时的司辰,即早晨9时。祂的领域是冬。祂的象征是象牙与白骨。
据说有一个教团就是专门追捧悼歌诗人的,名字叫做白鸽之塔,追捧一切业已失去或将复还的事物,这个教团有着一切与亡者唤回相关的秘传。
虽然乔伦关于悼歌诗人的知识都是来自菲利普的笔记,而且笔记中并没有太过详细的介绍这位司辰,但是乔伦却对这位司辰有着莫名的亲近感,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的那种感觉。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悼歌诗人”的领域进行仪式,这对正常人来说应该不至于会有太大的危险,毕竟悼歌诗人不是一个残忍的司辰,就算仪式失败,举行仪式的人也不应为此丢掉性命。
而“守墓人的秘密”这个无形之术中需要刃性相的法器配合,正好菲利普的遗物中就有一把这样的刀,乔伦不用这个秘传都是对不起老天的配合了。
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具尸体。
菲利普先生的遗体现在还在医院的停尸房没有送到火葬社火化,原本这些工作是要继承了菲利普遗产的乔伦来做的,律师事务所可没有义务为菲利普举办葬礼。
现在正好,把菲利普送到火葬社复活成行尸,然后直接推进焚化炉火化,简直就是送葬一条龙的服务,乔伦都对这个计划感到深深的敬佩,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更孝顺的侄子了。
一切都计划好,接下来就是实践环节。
他需要先和火葬社的人谈好,毕竟举行仪式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在场,那代表他需要一个人复活菲利普,然后还得把他塞进焚化炉。如果是正常人来做这种事必定内心犯怵,但是乔伦却一点都不担心,他认为自己会成功的。
在夜晚的梦境中,乔伦再次梦到了菲利普先生,这次他身上的蛾更多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蛾圈起来的蛹,很难想象破蛹而出的会是什么东西。
当听到乔伦已经找到冬之秘传,准备利用海飨仪式将他召唤回人间的时候,菲利普感到由衷的高兴。他让乔伦把自己的一缕气息带出了林地,这缕气息可以在意识中作为呼唤他回到肉体的坐标。
这一晚他并没有再折磨乔伦,所以乔伦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他之前积累下来的恐惧也在梦中彻底消散无踪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一个适合火化菲利普的好日子。
他搭上轨道车来到了昨天就联系好的火葬社,准备先和火葬社的员工学习下火化的技术,等一切准备万全再把菲利普的尸体接过来。
这是一个类似小厂房的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赛伦斯火葬社。
这个火葬社并不出名,事实上这是乔伦特意挑选的小型火葬社,因为这样的火葬社比较容易说服,大的火葬社应该不太容易让他亲自焚烧菲利普先生的遗体。
走进火葬社,一个打扮靓丽的中年女性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容问道:“先生,是来给亲人办理火葬的吗?我们这里有多种套餐可以供您选择。”
“您是赛伦斯夫人?我是卡尔,昨天我在电话里和您通过话的。”乔伦说道。
“原来是卡尔先生!您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很英俊呢。”赛伦斯夫人盯着乔伦说道。
“哪里,夫人您也很美丽迷人,特别是肌肤就像16岁的少女一样光滑白皙,平时一定经常做保养吧。”乔伦反唇相赞道。
“哎呀,我这是天生丽质,干我这种工作的人哪有时间保养。”说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乔伦屁股。
“我们去办公室谈吧?”赛伦斯夫人若有所指的说道。
乔伦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臀部,说道:“夫人,我叔叔还在等着火化呢,我想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必定好好酬谢夫人。”
“你是说亲自火化你叔叔的事?这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的器具都需要专业人士来操作的,你没受过培训,恐怕……”
“火葬的费用我可以增加到10镑。”乔伦说道。
乔伦查过这家火葬社的价钱,就算是豪华火葬,也只需要3镑,他出的钱已经是豪华火葬的好几倍了,赛伦斯夫人没理由拒绝他。
果然,在听到乔伦要出10镑的火葬费用,赛伦斯夫人的眼睛笑的成了一条缝。
“当然没问题,我会让我的员工为您做培训的,反正也就是开炉送尸体进去之类的操作,您这样的年轻人学会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赛伦斯夫人说道。
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过道,乔伦跟着赛伦斯夫人来到了焚化间,这里有好几个焚化炉,但是只有一个在工作,所以可以想象这家火葬社的客流有多么稀少,毕竟这里可是伦蒂尼恩,污染这么严重的大城市,每天理应有很多人死去才对。
玻璃窗外,乔伦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正在炉子前无聊地坐着,这时,他看到了赛伦斯夫人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早上好,婶婶。”
“莱迪,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在火葬社你要叫我夫人。”
“是的,夫人。”
“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卡尔先生,他要学习下怎么焚烧尸体,你教他一下吧。”
“啊?婶婶,你要赶我走吗?”
“卡尔先生是为了亲自焚化他的叔叔,所以才来学习的,跟你的工作没关系。好了,别废话了,趁着现在没客人,赶紧把操作焚化炉的要点和卡尔先生说一下。”赛伦斯夫人说道。
“卡尔先生,你为什么要亲自焚化你叔叔啊,是不是他生前虐待过你啊?”莱迪好奇的问道。
“是宗教信仰方面的问题。”乔伦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真是奇怪的信仰呢,其实操作焚化炉的步骤很简单,只要小心烫手就行了。”
说完莱迪开始操作焚化炉,只需要按照轨道把铁板推进去就行了,可以直接放人,也可以放入棺材一起烧。
乔伦点了点头,按照莱迪的步骤操作了一遍,没有半点生疏感,这份工作确实是个人就能做。
“为了不影响你们的生意,我决定晚上再把尸体运过来,这样可以吗?”乔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