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方被掀开了,露出一双闪烁着机警的眼睛。
“来者何人!难道不知道我方家今天大比吗?”
“在下云龙,来找方寒,方大师。”
“方大师?方……寒?你是说那个废物?噗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看门的家丁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得很夸张,以至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身为方家身份最卑微的仆役,这些家伙天天被东家打骂,却不敢犬吠,只能拿方寒当乐子发泄。
方寒在方家的地位可见一斑,连仆人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耻笑他。
“哪来的不长眼的,快滚!”
正所谓狗眼看人低,当知道他要找方寒后,仆人的态度瞬间冷漠下来,二话不说,将猫眼关上。
云龙懵逼了。
他本以为,对方在听到自己找风水大师后,自己至少也得是座上宾才是。
咚咚咚
心急如焚的他用力敲着门,一边大喊。
“喂,倒是让我进去啊!我找方大师有要事商量!”
岂料门那头传来家丁不耐烦的谩骂。
“滚,不识好歹的东西,方家大门岂是你能乱拍的!”
云龙不依不饶,依旧用力拍打着门。
“让我进去,我要见方大师!”
或许是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家丁这次终于说出了有用的话。
“你来迟了,方寒那个废物已经死了。”
……
方家,演武台。
四周人头涌动,清一色都穿着方家的家服。
演武台上方有一处观赏的高台,方老爷与大夫人端坐在正中央,两旁则坐满了能在方家说得上话的族老。
“那孩子怎么也来了?”
方老爷微微皱眉,看着演舞台上的方寒,神情有些不悦。
他本以为方寒会窝在家里苟且,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跑来送死。
要知道,演舞台上,刀剑无眼,尤其是方寒这种仅停留在炼气二层的废物,万一有个闪失……
“老爷,您也知道那孩子不知好歹的秉性,就由他去吧,生死有命,富贵看天嘛”
一切的始作俑者大夫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在方老爷一旁微笑着说。
其动作优雅得体,语气软糯动人,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女人竟有如此很辣的手段。
方老爷叹了一口气,设计害死方寒母亲这事确实是他默许的。
毕竟方寒母亲的存在无论是对家族而言,还是对他个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他没想过要弄死方寒兄妹,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前者做事喜欢留一线,后者做事往往做绝。
“好,死了也好,落个清净。”
最终,方老爷长叹一声,难以想象这话能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来。
擂台上,方寒看着对面的男人。
自己的亲兄弟,亲大哥,方长。
“小弟,大哥常常跟你说,年轻人不要心浮气躁,你呢,就是不听劝。自己几斤几两分不清就上擂台,着实是让大哥难办啊。”
方长脸上露出学校里混混欺负老师学生的笑容,看得方寒心中一阵恼火。
“就是,自己什么东西没点自知之明吗?还是长大哥厚道,换我早就一巴掌扇死他了!”
“听说方寒那个当丫鬟的娘不久前才死,是不是被他气死的,哈哈哈!”
“废物东西,不知好歹,真是给我们方家人丢脸!可耻!像这种人最好快点死!”
观战席上,不少方家年轻一辈纷纷附和方长,一副小人嘴脸。
这群人都有一个特点,平日天天围着方长转,无论方长说什么都是对的,常常以耻笑方寒为乐。
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方家年轻人,明明与方寒无冤无仇,但在周围的气氛渲染下,纷纷将矛头指向方寒。
方寒冷笑,牙齿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一滴滴鲜血滴落下来。
他的拳头紧紧攥住,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说出真相。
但每当他回想起妹妹,便忍住不说。
他没说话,抬起头盯着方长,用眼神告诉对方。
“动手杀了我吧,演完这一出戏。”
但方长显然不这么想,他要让方寒在临死前受尽屈辱。
他傲然抬起头,伸出一根食指,冲方寒挑动着。
“来啊,大哥先让你三招。擂台之上拳脚无眼,可别怪大哥。”
虽然语气很是客气,但方长的眼底分明充满讥讽,宛如在看一个即将表演的小丑。
方寒一对眼睛仿佛能喷出火,他紧咬牙关,不再多说。
两个箭步朝方长冲去,倾尽浑身力量,一拳抡出!
方长见状,脸上尽是胜券在握的傲慢,眸子里的戏虐越发深重。
身为方家的少族长,他年幼便在方老爷与大夫人的安排下进入玄云门,拜玄云门长老为师。
他虽不是玄云门的正统弟子,却胜过正统弟子,更是学会了玄云门的上乘武技之一的破气式!
所谓破气式,便是能将气沉与身体的每一寸,当自身受到攻击时,体内的气便会本能的迸发。
刀剑也就罢了,倘若以拳脚相击,不仅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反而会被迸发出的内气所伤,可谓棘手无比!
方寒一拳打出,方长一点事没有,反观他,挥拳的整条手臂竟硬生生被折断!
整个人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不自量力,再来!”
方长扬天长笑,见倒在地上的方寒没再有动静,用威胁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方寒身体一颤,想到年幼的妹妹,于是强忍着剧痛,再次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喝啊!”
他再次冲向方长,然后再次倒飞出去,这一次,他的左臂也骨折了。
擂台四周的同辈们纷纷投来嗤笑的目光,冷嘲热讽不断,没有任何人,没有一个人为感到可怜!
双臂都已折断,血流不止的方寒再次站起来。
看着扬天狂笑的方长,他同样仰天狂笑。
他笑这世道。
奸佞之辈顺风顺水,善良忠贞惨遭迫害。
天悠悠地悠悠,物博博世苍苍,却无一人为自己哭泣。
此世,不值当也!
他用头颅狠狠撞向方长,迎来的是头破血流!
这一次,他没有倒飞出去,而是被方长如鹰钩般的五指死死抓住肩头。
方长贴在他的耳畔,说出一句让方寒肝胆欲裂的话。
“你以为你死了,哪个小杂种就会好过吗?你、可、真、是、个、蠢、货!”
他说罢,抡起拳头,浑浑白气笼罩其上,他玩腻了,眼看准备了结方寒。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