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我的话之后，个个脸色都变的铁青，兴许是觉得晦气。
而老爹，也是一样，一把拽着我，然后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回家。”
除了几个帮忙的大汉、道士和吴寡妇待在原地，接着进行仪式，其他的人，都跟着我和我爹，打算回去。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晦气。
而老疯子，一直跟在我后面，絮叨个不停，“嘿，你看，这傻孩子，嘿嘿，吓傻了，嘿。”
我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可惜我老爹在场，要是敢这样，他肯定下一秒打回来。
路过刚才那地方，我捡起手电筒，仗着人多，胆子也打了起来，四处观察，并没有看见张青儿，也没看见纸人。
但地上一团纸，的确是我扔的，花花绿绿，肯定是纸人身上的一部分。
回到家，老疯子待在我家门外，不肯离开，两只手拍个不停，噼里啪啦的响，“日夜想，想日夜，夜夜见流氓，要完之后扔荷塘，扔完荷塘怎么办，变成纸人找情郎。”
“爹，你听老疯子念叨什么呢？”
我停在门口，总觉得老疯子知道些什么。可老爹拽起我的耳朵，就往屋里拖，“他是老疯子，你也要跟着一起疯吗？”
想想，的确也是。他就是一个老疯子，能指望他知道什么？
回到房间，老爹只是吩咐我今晚快点睡觉，然后跑到院子里，骂个不停。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骂我，因为他嘴里时常骂出“臭婊子”这样的词，就跟村里那些大妈对骂时候相差无几。
今晚睡不踏实，一闭眼，我就感觉，那纸人在紧紧盯着我。
特别是听不见外边老爹的骂声之后，我心里更不踏实，翻来覆去，干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即使一头大汗，也不敢钻出来。
终于迎来第二天的太阳，我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好不容易闭上眼，就被外边的吵闹声惊醒。好像是有人喊，说吴寡妇淹死了。
听到这儿，我一头从床上爬起来，再也睡不下去。
这事也太奇怪了，吴寡妇昨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淹死了？是伤心自尽？虽然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但我心里，总觉得，这和昨晚纸人有关。
于是我赶忙出去，查看情况。
大半个村子的人，已经聚集到村外的水塘，这里本是用于农田灌溉的蓄水塘。不过因为离得近，村里日常生活用水，也是出于这里。
但看了一圈，我都没有发现吴寡妇的尸体。听围观的村民谈论，这才知道，原来是刚才，有个早起洗衣服的大妈，撞见吴寡妇跳塘，但现在却没了踪影。
“好了，大家别围着，家里有竹筏的拿竹筏，有渔网的拿渔网，先把吴寡妇的尸体捞上来再说。”
说话的，正是我爹。
毕竟村子不大，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大小事务，都会帮忙，更何况有关人命的大事。
不一会儿，各种工具就找齐，找了几个有经验的村民，下水打捞。
我凑在前面想要看清楚情况，心里仿佛卡着一块石头，总感觉不舒坦。老爹回头看见了我，二话没说，唬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到没人的地方。
“臭小子，你过来干什么？死人了，不觉得晦气？还看热闹。”
我想解释，但老爹容不得我解释，还没等我开口，就骂了一声，让我滚回家。
我并没有走，这件事不弄清楚，我心里始终不痛快。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地方很好，既能够藏住自己，又能够看清楚水塘边的情况。
虽然有些高，但难不住我，爬树，是我从小的拿手好戏，毕竟农村的孩子，爬树掏鸟窝这种事，没少干过。
打捞似乎很困难，虽然水塘不大，而且下了足有十几个人，但大半天，都没发现。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大妈看晃眼了。当然，这样的怀疑，也只是怀疑，毕竟已经没了吴寡妇的踪影。
大概临近中午，众人才有所发现。
说是在水塘下边，发现一个洞，吴寡妇的尸体就卡在里边。这样，自然就是没法用竹竿和渔网之类的工具进行打捞，只能让几个水性好的下去，把吴寡妇的尸体给捞出来。
但好几拨下去，都是无功而返，那个洞实在太深，憋气根本不行，看来只能依靠专业的潜水设备。
很巧，我二叔以前是市里水下搜救队的，后来因为受伤，只能提前退休。他家里有一套完好的潜水设备，而且他儿子秦小虎熟悉水性，于是由他下水。
我坐在树上，心里越来越焦急，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看见水面咕隆咕隆浮起一串水泡，随后，秦小虎浮出水面。他似乎很慌张，发了疯似得往岸上爬。
缓了好几分钟，他才吐出一口气，随后说起水下的情形。
“吴寡妇...下边根本不是吴寡妇的尸体，是吴寡妇的鬼魂。”
众人愣了，二叔凑上前，仔细询问秦小虎，“小虎，这可开不得玩笑，下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清楚点。”
秦小虎似乎心有余悸，但想了想，还是将在水下的经过说了出来。
因为隔得比较远，我听不清，所以只能下树，偷偷摸进人群，就跟个贼眉鼠眼的小偷一样，担心被我爹发现。
“我下去，进了那个洞，看见了吴寡妇。卡的的确挺严实，我就想把她拉出来，谁知道，手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去了，然后她就睁眼了......”
听到这里，多数人有些害怕，想着吴寡妇这是冤魂不宁，于是带着自家孩子回去，不再凑热闹。
二叔毕竟曾经是市搜救队的，专业知识较多，于是询问秦小虎，是不是没有控制好水压，产生幻觉了。
但秦小虎始终摇头，说自己看的真真切切。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也没人敢下去，只能另想办法。
我正想秦小虎到底是不是真的碰见鬼，一双手突然拍在我的腰上，把我吓了一跳。一回头，才发现，竟然是老疯子。
“你个老疯子，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