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那点熏都能熏倒的德性自然不必提了.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拖了几蝶自己爱吃的菜餚躲得远远的,惊恐地看着一龙一龟饮水一般的喝酒.
玄青倒是自恃海量,又心存不轨,于是信心满满十分英勇地怀抱着灌翻常洙老东西的宏伟目标上了.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海量与海量之间,那也是有档次的。
两人之前还假惺惺你来我往地说两句客套话,你敬我一杯我再回你一杯,不一会儿玄青喝发了性子,眼见常洙面色如常,一点酒意都没有,他嫌这杯子太慢,这样喝下去直到天明都不知能不能把老龙干翻,索性弃了酒杯不用,直接抱着罈子上阵了。
常洙也不推託,基本来杯来杯干坛来坛尽,他倒也有些前辈风范,也不占玄青的便宜,时不时还让着乌龟一点。
龙八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心里盘算着就算是白水,这么多喝下去他们夜里难道不用嘘嘘的吗?这要嘘嘘多少次?还用不用睡觉了?
龙八在惴惴地看,嘴里一边不忘啃着猪蹄子。他当然不敢把这话问出来。他有点儿担心,因为常洙还是从容自若,而玄青脸上飞起红霞,已经喝红了眼睛,连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就算龙八再迟钝,如此高下立见,他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孰胜孰负。
到了后来玄青明显地支撑不住坐都坐不稳了,常洙却才是刚刚有点酒意,小乌龟的酒量还是让他小小的赞嘆了一下。常洙老龙摸着下巴,自忖有多少年没有谁不要命了敢和他这样拼酒了,顿时觉得酣畅淋漓,痛快得很。
正所谓酒逢知已,他好不容易捕着玄青这么个小酒友,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最后由玄青妄想灌醉他变成他捉着玄青不让。
把玄青从桌案上灌倒了桌子底下,抓起来再灌,灌得玄青受不了,他觉得自己一肚子酒水都满到嗓子眼里了,似乎只要一打嗝就会从嘴里冒出来。终于嗷嗷地哭起来。常洙也毫不理会,抓着酒罈从玄青张大的嘴巴里灌下去。
最后灌得玄青瘫倒地上现出乌龟原形,那乌龟也是东倒西歪,连站不起来。常洙还不饶,拿两根手指施施我地捏着玄青的细尾巴,把它擒至半空里晃了光:“小乌龟,别装死,快起来陪我喝酒,要不然把你扔酒罈子里做成醉虾来下酒,你信不信?”
乌龟已经醉得说不出话来只会哼哼了,那里还听得进去他说些什么,
龙八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他十分相信常洙确实会这么做的,只好大着胆子期期艾艾地道:“常洙哥哥,你别再灌乌龟酒啦,再灌乌龟都要醉死啦。再说了玄青是乌龟又不是虾,你怎么拿他做醉虾?”
“哦?”常洙便不因此而罢休,他捏着玄青的尾巴把乌龟甩来甩去,哈哈笑道:“他是乌龟也没有关系,就把他做成醉乌龟好了,本座吃过的醉虾醉蟹不少,还从来没有尝过醉乌龟是什么滋味呢,今天巧了,正好可以尝尝鲜。小八儿,你不是是喜欢吃么,到时侯醉乌龟分你一条腿好了,你要前腿还是后腿?尾巴你要不要?”
龙八被他这话给惊出一头冷汗来,连忙结结巴巴地拒绝:“不不,我什么都不要……常洙哥哥你也不要吃玄青啊,乌龟肉又酸又硬,一点都不好吃的……”
常洙也不再理会龙八说些什么,把乌龟随手一甩,正好丢到一个启了封的酒罈子里,常洙又拿过泥封来盖上,毫不介意地擒起来摇了摇。那坛中还剩半坛洒,乌龟被浸在里头不知死活,摇起来倒是咣咣地响。
常洙侧耳听了听,笑眯眯地放下酒罈,笑眯眯地看着龙八,状似无意地道:“……乌龟肉不好吃?那换成醉龙的味道怎么样?醉龙本座也是没有吃过的……”
龙八打了个寒颤,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
常洙也不和他计较,一挥袖将面前空了的洒坛拂去,招呼龙八道:“小八,你过来和我坐坐。”
龙八暗道不妙,苦着一张脸挪过来,还没坐下就先声明:“我可不太会喝酒,常洙哥哥你别拿酒灌我!”说着眼光还时不时的往封着玄青的那个酒罈子瞟上一两眼。
常洙嗤道:“瞧你那点出息!”话虽如此,却也当真知道这小龙沾酒就醉十分不济,没有像对付玄青那般如法炮制龙八,只是用法术给龙八榨了杯果汁,当着龙八的面往里头滴了三四滴酒表示意思意思一下。
龙八这下也不敢再推,接过来小心抿了一口,觉得实在是连酒味也尝不出来,这才略略放了心。
因为少了个可以拼酒的对象,常洙又假惺惺地拿了个白瓷小杯斟自饮,装得十分温文尔雅。若不是龙八见过他方才灌玄青洒时那凶残的一幕,都要贊一声温润如玉了。
常洙不知是一个人饮酒无趣还是怎地,兴致却也不高,但若说他是醉了,看似还早。他饮了两杯就停了手,不知从哪儿变出王琴来,调弦试了丙个音,随手弹了两只曲子。
那曲子和平时龙八听过的有点不动,如诉如泣颇有点幽怨的意思。不过龙八觉得还是挺好听的。而且那果子酒味道也很不错,一旦他喝完了常洙又会再给他做,当然里头少不了的要滴几滴酒应应景。
龙八不知不觉的了两大杯,居然也有了一点点微醺的洒意。他觉得有些热,扯开领子还是觉得燥,他酒气上来胆子也大了,嘿嘿地对常洙笑道:“常洙哥哥,我去池子里摘去莲子上来给你吃,可以醒醒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