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休整,回到江都时,已是两日之后。
城门口前,王化基带人夹道相迎,百姓拍手称快,呼喝如潮,也有亲友遇害的冲上去要殴打凶犯,一众衙役哪敢上他们冲上去,那凶犯中受了轻伤的还好,受了重伤的已死了一个,余下的也是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哪里经得住折腾?
众人急忙进了城,关押凶犯在大牢之中,又找医者吊住他们的性命。
王化基父子与一众县官早已备下银钱礼品抚慰死伤衙役的家人,又备下接风酒席,一众衙役奔波劳累几天,吃了酒席后便歇息去了。
凶手抓到,一众县官也高兴万分,同县尉、马长寿等人喝得酩酊大醉后,被下人扶下去了。只是王化基父子虽然高兴,却不曾醉,李立敖风却也千杯不倒,场中也只剩下这四人了。
李立见四下无人,便叫王化基父子与敖风进了内屋,四处查探后,关上了门窗便道:“叔父,我觉得这案子可疑得紧,先前人多口杂,便不敢声张。”
敖风也道:“我亦觉可疑,抓凶犯时遇见一黑衣人夺箱,那人武功奇高!”
李立道:“没错,那人戴一恶鬼面具,手持神兵宝剑,武功极强,剑法更是绝妙,经验丰富老道,一出手尽是杀招,简洁高效。我与之单打独斗数十招便险像环生,承蒙敖风兄弟出手相救后又与我联手退敌,否则那两箱证物已失,保不保得全众人性命也难说。”
敖风道:“我虽与李兄相识不过数日,但我见李兄为人仗义行事沉稳,又武艺高超,早有心交好,岂有不救之理?况若众人出事,我也难洗清白,也必须出手。那贼人也是强大,我与李兄如与他单打独斗也绝不是其对手,若非我们联手后一开始便不计消耗各出绝学,打了那人措手不及,否则必是场恶战!”
王化基道:“竟有此险事?为何一众人等回城后无人提及?”
李立道:“我觉有疑,恐他们惹祸上身,晓以利害后,叫他们切勿说出去了。”
王化基道:“这样也好,可曾探知那人来历?”
李立道:“那人除邀请我们加入什么黑渊外,并未透露什么信息。”
王化基大惊,道:“自我当上这参知政事后,便结识了些身居高位的同僚,其中有一人与我关系匪浅,便与我说过江湖中有一名为黑渊的组织,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却行事诡秘,鲜为人知,若有难事,可请这黑渊代为平之,只是收费高昂,鲜少有不能平之事。既已开罪,日后得处处留心了!”
李立道:“没想到还有这种组织,多谢叔父提点,我自会小心!”
王举正道:“人若行险,必有利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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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高人夺箱,箱中必有蹊跷。”
王化基道:“趁无旁人,咱们即刻开箱查验!”
四人从已醉仓管腰间摸得钥匙,进入库中,点燃灯盏,揭了封条,敖风用铁丝几下便捅开了一个箱上的锁,打开箱子,只见箱内尽是黄金玛瑙珍珠玉石之类,件件尽是价值不菲之物,又打开另一个箱子,也同样是金玉珠宝。
王举正心中生疑,便道:“若是些稀宝奇珍,倒也不枉那黑衣人来夺,但只是金玉珠宝,那种武功之人想要不难,又怎会来夺?”
王化基道:“怕是压在下面?又或其中某样东西藏有玄机?”
众人便将东西一一翻找查看,也不曾找出异样,王举正道:“莫不是有夹层?”,众人又在箱内查验,箱中处处皆是实心,并无夹层,一番查找无果,反倒更令人生疑。
敖风道:“难道在封条之上?”李立捡起封条查看,并未发现异样,又传给众人,也均无获。
王举正道:“有些密信乃是寻常方法查看不到的,有的是用水泡了,有的是用火烧了,方能显现。”
敖风道:“可若是这封条被水泡了不显现,若沾了水,却也毁去,烧不出来东西了,若是先烧了,也更泡不了。”
李立道:“那就赌运气,封条有两张,先拿一张用水泡,倘若不现,另一张也可直接烧一下。倘若只有一张有秘密,运气不好就是毁了也无妨,若是只得一半,也一并毁了,全当不知,也少些争端。”
众人听了,也是赞同,一一试了,均不见异常,又四处查找了一遍无果后,也便死心了,将东西放入箱中,将锁锁了上去,起身走了,纵是仍心有不甘,也查不出东西来了。
众人走到门口,敖风刚锁上库门,却急忙叫住众人,道:“还有一样!”
王举正见敖风持锁,已猜到了七八分,道:“还有锁!”
众人复又入库,敖风取下箱上之锁,细细看查,也无异样,又将锁拆开,只见锁芯簧片上有两排略有磨损的小字,若不仔仔细细地看,还真发现不了,若是锁开闭得稍多了,字也必被磨掉了。四人直呼刻字之人高明,上书:新皇登基四年中,启明陨坠淮南东。又拆开另一把锁,锁芯簧片上也有两排小字:“家师问卦已仙去,得陨铸兵天下雄--衢明”。
敖风将字念了出来与众人听,又把两个锁心与众人相互传看,道:“这衢明二字有些耳熟。”
李立道:“号称‘一全能知半’的天卦老前辈的弟子不就是叫衢明道人吗,莫非是衢明道人所刻?那无觅老前辈已经仙逝?”
敖风道:“这锁上所刻,应当不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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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衢明道人为什么要将它刻在锁中,又要传达给什么人?”
王化基道:“这两箱珠宝上的封条上写道是大名府运往东京的,只是被人劫了去,又落在我们手中了,半途中又有那黑渊的人来夺,估计衢明是要将这消息传给朝廷或是黑渊。”
王举正道:“照这上面所言,今年年中这启明星会坠在这淮南东路,太白星于早晨出现在东方便名为启明,那便是在东方的早间落下,得到这启明之陨铸为兵刃便能称雄天下。只是这淮南东路如此之大,又是年中何时?又哪知是落在何方?”
王化基道:“能问卦至此已是如此不易,又怎能极尽详善?但我们夺了黑渊的消息,黑渊定是不肯罢休的,应当早做准备。如你们要这陨石,便做好准备,若你们对这陨石不感兴趣,那便将这消息还回去,咱们全作不知。”
李立道:“我们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事便是能得件绝世神兵,又或绝世功法。我爱神兵,却自无称雄天下之心,否则我李氏早深入江湖与朝堂之中了,若得了此陨,且不说黑渊将寻仇上门,就是日后这衢明再传出‘得陨铸兵天下雄’这句话,那便是大祸临头了。”
敖风道:“李兄所言极是,况师傅传我的飞刀乃是一整套,共七把,名为飞月流光,师傅说其来历不凡,已是神兵仙刃,我命中只有这套飞刀,少则损,多则死,我虽对这启明陨有些兴趣,但也不敢沾惹。”
王化基道:“既如此,我们便把锁锁回去,勿让人看出我们得了消息,明日便抓紧审问,断了案后将证物与人犯送至东京,早日扔出这烫手的山芋。”
众人应了,便锁上箱子与库房,各自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王化基亲自上堂审问,众凶犯已被抓捕,知必死,便没了气焰,一五一十地道出事情原委。
原是五年前这伙贼人与之前死在云纵寺中的那十一人联手劫下这两箱金玉珠宝后,便潜入了扬州境内,只因风声太紧众人不敢立即拿出来用,便将珠宝藏在云纵庙佛像之下,赶走了住在庙里的两个老和尚,那十一人扮作僧人守在那里,其余八人不愿装扮拘束,则在江都附近游荡,这些年来倒也安份,过了这几年,风声也没那么紧了,便要将东西拿出来,不料那十一人仗着人多,又说守了五年,要占大头,他们八人自然不干,便假意装作庆贺,买来酒肉,下药麻翻了那十一人后便杀了。下山时却撞见王都头,王都头就是因丢了那两箱金玉珠宝才流落到江都当了个小都头,自然认出了两口箱子与一众贼人,贼人也认出王都头,便打了起来,交手杀掉王都头与三个衙役,众贼人找来马车扮作农户赶忙逃向楚州,途中便被抓了回来。
案子查清,王化基便派人押送犯人与证物去了东京,也便了结了此案,黑渊也并末找上门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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