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刘思远把手机里收到的各种资料重新看了一遍。
短期内能有可能具备破拆条件的有七号楼,九号楼,十号楼,十五号楼……其中七号和九号紧挨着,居民基本全都签了。
十号楼和十五号楼情况比较特殊,有人一己之力带动居民抗拆。
他琢磨着对策,开始查看市里面给他的资料,人际关系。
侯春生,有个堂叔叫侯凯,在省城厅里任高层,间接管着当地市局。侯春生人性格蛮横,不甚喜欢讲道理,十号楼那些抗拆的全以侯春生当作主心骨。
十五号楼比较难缠的是叫柳冠云,儿子是个网红,属于宛城市内的名人。几百万粉丝,影响挺大。情况跟侯春生差不多,也是众人的主心骨。
至于七号楼和九号楼属于是有老人单纯的不想拆迁,其余居民反而很想拆……相对比较容易用怀柔的方式去处理,无非多花点钱,多讲讲道理。
刘思远本就准备先过去拜访拜访。
定着心思,他启动车子去往文正小区。路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他手机连着车里蓝牙,接通后,对方声音在汽车音响中传出。
意外也不意外的人,司徒静。
说话口吻有些冲,不太客气。
刘思远对她印象挺好的,之所以针对铂金是跟着邱婷做事,没有选择余地……相反,他做那些事,自个本身就不太舒服。
无冤无仇,断人财路。
司徒静直接对他进行报复,刘思远都不意外。考虑到对方会不会进行录音,他沟通稍微保守。
“司徒小姐,我就一给邱局长临时开车的司机,有些事你找我没用……”
司徒静嗤笑:“配合钓鱼执法的司机对么?刘思远,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声音?”
“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徒静声音转冷:“你最好想办法把我员工先放出来。都是在宛城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理解你的同时,你也有必要理解一下我……”
“铂金现在每天的直接损失达五百万以上,造成的影响更远超金钱损失。刘思远,你如果辛辛苦苦做个企业,被人无缘无故这么弄会如何?”
“她权势滔天,我懂。铂金集团小门小户,惹不起这种人。但她总会有离开宛城的一天,你但凡聪明一些,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刘思远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支住了面部。
他听出来了司徒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郁闷不堪。
柿子专挑软的捏。
不去找王菀,不去找邱婷,在这威胁自己。
他多无辜,就因为担心邱婷安危帮忙开个车,就因为看到邱婷安全受威胁打了铂金保安,就因为被赶鸭子上架去钓个鱼……
明眼人谁看不出这事的症结主要还在邱婷的身上。
司徒静发泄了一通,冷静:“你在哪,见一面!”
“我忙着呢。”
司徒静漠然:“我晚上去你球厅,你要是不肯过来。我就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把你那小球厅一封了事。还有你那钓鱼录音,我拿邱婷没办法,拿你有办法!我要是把录音发出去,让高层人员看看邱婷为所欲为的执法方式……她倒霉与否我不清楚,你一定倒霉!”
刘思远不在意她说的话。
司徒静如今应该还在盘算,到底要不要跟邱婷撕破脸。
她在揣度邱婷的用意。
不是真的财路被彻底断掉,司徒静一定没胆量跟邱婷硬碰硬。邱婷应该也不会把司徒家两父女迫到这种程度……
想的透彻。
困扰实实在在摆在面前。
司徒静能拿到录音,一定有能力封他的球厅。其次,她要死盯着自己弄,麻烦是长久性的。从司徒静做过的那些事情来看,这女人比赵申和父子等人还要难缠的多。
一念至此,刘思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
到达七号楼之前,刘思远带着路上买来的礼品进了楼梯。
这楼里住着的大多数是老人。
有的独居,有的是老两口。
刘思远要拜访的是一个叫张文泰的老人,对方曾在宛城一高当过校长,而宛城一高是他母校。再就是张文泰在整个文正小区都挺德高望重,说话有份量。附近婚丧嫁娶,都是毕恭毕敬的请他主事……
老伴去世的早,独居,据说人比较孤僻,每天最大的爱好是跟小区里的老伙计下棋打牌……
刘思远提前去棋牌室看过,没见到人。
猜测张文泰应该在家。
楼挺破旧了。
楼道一侧的墙壁斑驳不堪,这几年不拆,恐怕撑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危楼。
刘思远并不是一个人贸然过去,而是通过父亲关系请了个张文泰的牌友带路。
敲开门之后,那人帮着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房里只有刘思远跟张文泰。
相对坐着。
刘思远看张文泰气色不太好,把礼品放下后道:“张校长,您是身体有哪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张文泰疲惫摆了摆手:“老毛病,心脏上的事,不用去医院。”他翻找出药,就着水服用完,浑浊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你是开发商的人?”
刘思远坦然承认。
帮着又倒杯水,观察着张文泰居住的环境。
收拾挺干净的房子,墙上挂着些龙飞凤舞的字画……房间里有着股老人特有的味道,不是多难闻,窗前摆着一些绿植跟花卉。
张文泰对刘思远倒有些好感。
这年轻人不做作,还在宛城一高上过学。听说考上陆院后又退学,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陆院,整个宛城每年都未必能考进去一个。
小孩既然考上了,竟不好好的把握住机会。
刘思远恭谨的听他数落,找机会把话题扯到了签字之上。
“张校长,我也不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