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寺中,欧阳宸与令嬷嬷一行人,爬完了那一百零八道天梯,终于看到了寺庙的大门。
寺庙的主持慧岸师太,正热情的带着两个小尼姑,给欧阳宸一行人介绍寺庙的布局。
只见,朱红漆的大门两侧,有两个青狮,进了大门,还要穿过长廊,然后便是三个主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天王殿还有后面的藏经楼。
藏经楼的旁边,有一个放生池,池子旁边有一个小道儿,穿过去,便是寺庙姑子们的生活区。
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还分了东,西,南,北,四个小院。
院子的东边是库房和膳房,还有斋堂,院子的西边便是会客的茶堂,和禅房,院子的南边是尼姑们住的厢房,院子的北边是寺庙的客房,寺庙的恭房在南边的院子后面,在那后面的恭房旁边,还有一口井,寺里的尼姑们都在这里打水。
慧岸师太带着欧阳宸一行人,参观完了寺庙的生活区,便带着他们来到了西边的禅房。
欧阳宸抱着女儿,跪坐在蒲团上,慧岸师太给他倒了一杯茶,对他说道:“阿弥陀佛,贫尼方才在山下,不知是王爷亲临,还请王爷勿怪”
欧阳宸把女儿交给乳母,双手合了一礼,回道:“无妨,师太不必拘礼。”
慧岸师太也回了一礼说道:“王爷的郡主能来本寺祈福修行,是本寺的荣光。”
欧阳宸闻言,笑着道:“师太客气了。”
慧岸师太想了想,又再次开口说道:“只是王爷,佛家讲究,众生平等,既是入寺修行,郡主的尊称,怕是不能用了”
欧阳宸闻言,了然得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请师太赐法号。”
慧岸师太看了一眼,乳母抱着的柔珂郡主,便开口说道:“那贫尼就赐她法号为,“无忧”,免去俗世的纷扰,便能无忧无愁。”
“谢师太,赐法号”,欧阳宸道。
“不必客气,天色已晚,王爷今日就在本寺的客房住下,明日再下山吧,贫尼吩咐了膳房,备好斋饭,请各位前去斋堂用饭”
慧岸师太说道。
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人听到,连忙齐齐的对慧岸师太道谢,完了就起身跟着小尼姑,去斋堂用饭。
众人走后,禅房里就只剩下欧阳宸与慧岸师太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尴尬,这时,慧岸师太开口问道:“王爷可是有事问贫尼?”
“本王在宫中,时常听太后提起师太,说你们二人曾是旧友。”欧阳宸笑着问道。
慧岸师太一听,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怀旧的语气说道:“是啊,贫尼俗家姓余,待字闺中时,贫尼的母家和太后的母家是挚友,贫尼自然是,自幼便与太后相识。”
欧阳宸听到这儿,便心中了然,这个余家,是先帝在位时,下令抄了的,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清楚,只是没想到,这慧岸师太,还是余家小姐。
想到此,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便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是本王叨扰了,就不打扰师太休息了。”
慧岸师太笑道:“王爷客气了”
欧阳宸见此,点了点头,便起身出了禅房,往北边的客房走去,今日他们一行人,匆匆赶来,寺庙还未分配厢房,便把他们都安排在了客房。
北边的客房里,住满了他们带来的人,因此他也只能和林大一间客房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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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这边,太后还坐在花厅,茶都添了两次,才听见,外头传来宫女太监的声音:“奴婢(奴才)请皇上安,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
欧阳弘说完,抬脚便走进了花厅,见到太后,他上前行礼道:“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了抬手,看向他道:“起来吧,坐。”
“儿子谢母后。”
欧阳弘说完,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江公公端来了茶盏,放到欧阳弘旁边的方几上,对欧阳弘道:“皇上,请喝茶。”
欧阳弘见到,就用手指拍了拍方几示意,便转过头望向太后问道:“母后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太后沉着脸说道:“皇帝,听说你把皇后禁足在了吉云楼?”
欧阳弘听到这话,当即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回母后,正是。”
太后见他这个轻慢的态度,当即沉下了脸问:“到底所谓何事,你要这么动怒把她关在吉云楼,还不许人伺候?”
欧阳弘闻言,收敛了情绪,沉着脸说道:“母后,儿子已经派了,自己御前服侍的魏姑姑,去吉云楼侍奉,其他的,你不必操这份儿心。”
太后听出他语气的不快,想来是不是皇后言语冲撞了皇帝,儿子大了,年轻人的事情,她也不好置喙,只得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帝,哀家不知,你和皇后之间的矛盾,但你是哀家血脉,哀家作为你的母后,自然是要为你考虑,你这样不说明缘由,就把人关在了吉云楼,宫里人多眼杂,这事儿让苏太尉知道,你当如何?”
欧阳弘一听,心中怒气更甚,继位六年,他一直勤勤恳恳,但在外人眼里,他这个皇帝,却是要事事依靠苏太尉的傀儡。
如今连他的母后,都在这样提醒他,气得他当即就抓住一旁的茶盏,
啪~,
摔在了地上,茶汤,碎片散了一地,他冷着脸,看向太后沉声说道:“不用母后提醒儿子,是苏太尉扶持儿子继位,若她不是苏太尉的女儿,朕早就将她这个皇后废了!”
太后闻言一惊,第一次见自己这个儿子这样震怒,想必是那苏氏犯了什么大错,皇帝才会如此,见他不愿多说。
她也软了口气说道:“哀家倒是没有提醒你的意思,只是眼下,苏太尉在朝堂并无任何过错,你这样罚了她的女儿,若是让人知道了,难免别人不会说你,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说你这个皇帝,妒忌名臣,不能容人,没有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气度,哀家作为你的母后,自然是要为你的名声思虑。”
欧阳弘听到这儿,也软了下语气说道:“母后为儿子思虑,儿子感激不尽,个中原由,儿子不愿多说,还请母后体谅,夜已深了,母后早些安置,儿子告退。”
欧阳弘说完,不等太后说什么,就起身福了一礼,抬脚便出了花厅。
太后见此,也没叫住他再多说什么,抬手便招呼江公公过来,对他说道:“小江,扶哀家去歇息吧。”
江公公颔首道:“是,太后您慢点。”
说罢扶着太后,便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