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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漠西领主果然遵守了诺言,关闭了残酷的格斗场。从此以后,漠西的子民再也不用担心被强迫征召到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了。我想关闭了格斗场这个残忍的场所,漠西子民应该对领主心怀感激,因为领主展现出了少见的仁慈。与此同时,领主也开始大规模招兵买马,组建一支强大精锐的军队,以期在未来的战斗中早作准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执行力和果断决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能雄踞这荒漠绿洲的边陲之地。
时光荏苒,我在这里不知不觉间已度过了半年多。期间,我也尽力为领主训练士兵,将自己在牢房里苦练出的格斗技巧尽心相授。这些士兵每日辛苦操练,尽管环境恶劣,但他们的毅力使得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远胜普通的军队。每次看到士兵们在演练场上动作娴熟、配合默契,领主都会满意地连连点头。我还建议他为士兵们配备更为精良的装备,毕竟作战不仅靠技能,也需利器助阵。他欣然接受我的建议,并立即着手安排,这让我对他的决策又更加敬佩。
然而,尽管在这里的日子也让我充实,我的内心却日渐思念远在汉南城的大夫人。离开她已经一年多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认定我早已离世,是否会在每个夜晚默默为我垂泪。想到她可能承受的痛苦,我便愈发觉得有必要尽快赶回汉南,向她报平安。毕竟,如今徐如月已不在世上,而大夫人是我现在最为牵挂的人。
这一日,我向领主请辞。我对他说:“领主,我离家已有一年多了,如今很挂念母亲,想回去看看她,以免她为我担忧。”
领主闻言笑道:“少主,你在这里帮了我很多。如今也打造出了一支精锐的军队,本来我还想多留你一段时间,继续指导这些将士。然而,现在你既牵挂亲人,我自然也不能强留。你本是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又怎能不答应呢?”
听到他如此说,我心中释然,连忙说道:“领主,如今这些将士已经掌握了不少格斗技巧,只要他们继续勤加训练,便足以应对未来的战斗。有没有我在,对他们的来说已不再是关键。现在的这支军队,若是与同等规模的敌军交战,定然能力压敌方,领主大可放心。”
领主点点头,缓缓说道:“少主你既然要回汉南,那也正好。其实,我也有意让你回到南方,因为南方才是对抗漠北王的主阵地。你若长留此地,恐怕会耽误大局。如今探子已经传来消息,漠北军现已进驻无界之地,想来不久便会伺机攻入南方各郡。”
听闻此言,我也下定了决心,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我打算明日便启程回汉南。”
领主叹道:“既然少主去意已决,我也不便挽留。我会准备一些重金,作为对少主的馈赠,希望能助你一路顺利。”
我连忙推辞:“领主厚意,在下心领,但你实在不必如此。”
他摇摇头,说道:“金钱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我的心愿是复仇,少主你也无需客气。”
见他如此执意,我也不好再推脱,只得收下他命人准备的一包金银。
第二日清晨,我与领主告别,临行前特意去沙木尔家拜访一番。来到他们家门口时,远远便见到贺图和沙木尔父子忙碌的身影。沙木尔一眼便瞧见了我,兴奋地跑上前来,笑着喊道:“叔叔,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微笑着说道:“沙木尔,你们最近还好吗?”
沙木尔开心地答道:“还好,还好!叔叔平安无事,我们更加开心!”
贺图也停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微笑着与我拥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又对沙木尔说道:“我今天来是专程向你们告别的。这一年多来,我远离故土,现在打算回汉南探望我的母亲。同时,我也要感谢你们当初救了我,没有你们,我便不能活到今天。”
说着,我从马鞍上取下一部分领主赠送的银两,用包裹包好,递到贺图手里。又对沙木尔说道:“这些银两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它能改善你们的生活,也算是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的些许回报。”
贺图推辞着不愿收,我便对沙木尔说道:“你一定要劝你父亲收下。这是我的心意,如果你们不收,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沙木尔听后,乖巧地转述了我的话,贺图最终也不好再推脱,只得勉强收下了银两。
我又告诉他们,领主已经关闭了格斗场,以后他们的同胞再也不用担心被强迫参加决斗了。沙木尔听后笑着说道:“叔叔,我们早就听说了这个好消息。”
与他们聊了片刻,我便起身告辞,贺图示意我稍等,从屋里拿来一个大包裹,里面装满了干粮,又取来两个大水壶,然后他跟沙木尔低声说了几句。沙木尔转告我说:\"叔叔,我父亲说,这些干粮和水给你在路上食用,沙漠里沙尘极大,请你一定要小心,避免陷入流沙。还有就是沙漠的气候变幻无常,最好是跟着商队后面前行,你要多加保重。\"我对他们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便告别了沙木尔一家。转身上马,我深深地回望了一眼他们家,然后策马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离开沙木尔家后,我骑着马独自走入了广袤的沙漠。这片荒凉之地在清晨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风轻轻拂过沙丘,卷起细碎的沙粒。我沿着熟悉的路线,朝着西南方缓缓前行。太阳渐渐升起,到得中午,炽烈的阳光将沙漠烤得滚烫,而我的身影在空旷的沙漠中显得分外清晰。
这一天的旅途平静无波,但我深知沙漠的凶险从不需要提醒,危险总是潜伏在每一个沙丘。到了傍晚,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浮现出一支商队的影子。他们行进的方向正好也是前往南方。我快马加鞭赶了上去,发现在队伍的最前方,是一位身材甚是壮硕的领队,正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赶马上前,扬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也是前往南方的旅人,不知可否随你们一道同行?沙漠中一个人行路实在危险,若能与你们结伴而行,也能彼此有个照应。”
那领队警惕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点了点头:“在沙漠中行走能有伴总归是好事,不过我们也是卖命讨生活的商人,你若是愿意,便加入我们吧。只要你守规矩,我们自然不会拒绝。”
我郑重地点头:“多谢大哥的信任,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跟随着商队沿着沙漠的商道行进。商队的骆驼载着各类货物,有皮革、香料和美酒,还有几辆装满水的马车。尽管沙漠的白日酷热难耐,夜晚却寒气逼人,昼夜温差之大令人始终难以适应。然而,商队的行进并不算缓慢,他们似乎已经对沙漠的种种恶劣环境习以为常。
几天后,一天傍晚,天空突然变得昏黄。沙漠的风开始加大,卷起的沙尘变得越来越浓,逐渐笼罩了整个天地。领队立刻意识到危险,大喊道:“沙尘暴来了!大家快把骆驼围成一圈,把货物堆在中央,所有人伏下身子,遮住口鼻!”
我迅速跳下马,帮助商队一起布置防御。我取下随身携带的披风,将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压低身体,紧紧地贴着一匹骆驼的腹部。沙尘暴来势汹汹,狂风如同咆哮的猛兽般撕扯着我们,漫天的沙尘遮天蔽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坚持住!别松手!”领队的声音在风中若隐若现。
在漫长的煎熬中,我们艰难地忍受着沙尘暴的肆虐。我的手始终紧紧抓住骆驼的缰绳,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终于,风势渐渐减弱,沙尘开始慢慢沉降,昏暗的天色逐渐恢复。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时,商队的货物虽然有所损失,但人畜都平安无事。
领队感激地对我说道:“兄弟,多谢你参与帮忙,整理防御,这沙尘暴委实太过凶猛,持续时间也长,我看你也是个可靠的伙伴。”
我微微一笑,回道:“大哥,在沙漠中,彼此帮扶是应当的。沙尘暴是最无情的敌人,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不怕它。”
几天后,我们正在沙漠中缓慢前行,太阳高悬,烈焰般炙烤着大地。突然,远处沙丘的顶端扬起了一片尘烟,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领队脸色一变,大声喊道:“是马贼!大家准备应对!”
我看了一眼那些身影,迅速判断出他们的意图——这是一支十几人的马贼队伍,他们骑着骏马,手持弯刀,正朝我们快速逼近。商队的护卫立刻聚拢在一起,拔出武器准备抵御。
见此情景,我拔出随身携带的寒刃,对领队说道:“让我来对付他们!”
还没等马贼靠近,我便迎上前去,用我在格斗场学来的格斗技巧率先发起攻击。我迎面冲向为首的一名马贼,闪身避开他的劈砍,顺势用刀柄猛击他的手腕,使他手中的弯刀脱手落地。紧接着,我一个翻身跃上他的马背,将他推下马,抢过马缰。
其余的马贼看到同伴被制服,立刻围了上来。我灵活地控制马匹躲避攻击,同时利用寒刃精准刺击,接连将两名马贼击退。商队的护卫也趁机反击,打乱了马贼的阵型。这些马贼见我们难以对付,损失数人后便开始撤退。
领队看着狼狈逃窜的马贼,满脸佩服地说道:“兄弟,你的身手太厉害了!若不是你,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我收起寒刃,平静地说道:“在这沙漠中凶险异常,既要应对变幻莫测的气候,还要对付埋伏的马贼。你们若没有一点防身的技能保护自己,恐怕前行会很艰难。”
击退马贼后,商队重新聚拢,清点了货物与人手,所幸除了几匹骆驼受了些惊吓,大部分物资和人员都安然无恙。我牵着缴获的一匹马走回队伍时,发现商队中年长的几位长者正围在一旁,用漠西人的语言低声议论着我。他们目光复杂,带着些许敬畏与赞叹,不时点头,还似乎在争论什么。我虽听不太懂,但直觉他们的话题与我有关。
我走向领队,低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还一直看着我在议论?”
领队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解释道:“他们都说你是漠西传说中的沙漠守护者'金沙勇士'转世。在我们漠西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沙漠中一直有着一位身手不凡、心怀正义的人,他会解救在沙漠中遇险的旅人,并护佑旅者平安。你刚刚的行为让他们觉得,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
我不禁失笑,摇头说道:“我所使的不过是些格斗技巧罢了,何至于此?我可不是什么沙漠守护者。”
领队却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我们在沙漠中活着不易,许多长者宁愿相信传说能带来好运。而且你突然出现在我们商队,一路随行守护。沙漠里马贼猖獗,他们早已胆战心惊。你仅凭一人之力对敌十几名马贼,救下整个商队,这更让他们相信传说是真的。”
我沉默片刻,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漠西人走上前来,对我说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金沙勇士’。”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动容。虽然这不过是他对我的感激之言,但我明白,在这片处处充满危机的沙漠中,一个传说,或许就是他们商队在艰险的沙漠里坚持下去的理由,我又怎能忍心打破这个传说呢。我对他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你所说的这个称呼,我会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