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公馆。
十点多。
十二月的清晨,寒意有些浓,但太阳像红色的火球冉冉升起,柔和的光把这寒意给慢慢地融化了。
简簏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一点要醒的痕迹都没有。
她是突然感觉到呼吸不畅,肺里的气稀薄,身上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才迷迷糊糊醒来。
“唔……”
一道微冷的舌滑入口中,攫取着她仅存不多的气息。
被吻到窒息,空气稀薄,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眸子,就看到一个迷迷糊糊却帅得让人腿软的俊脸放大了在她眼前。
她本想推开他,可发现自己的双手软骨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倏然,脑海里闪过昨晚那翻云覆雨鱼水之欢的让人脸红耳赤的场景。
昨天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就记得半梦半醒中有人抱着她去清洗了身子。
而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就像一个完全不知道“累”字怎么写似的。
一整晚撩云拨雨的没完没了。
男人松开了她的红唇,她才得以自由呼吸,肺也瞬间活跃了起来。
男人的脸窝在她脖颈处,薄唇附在她耳畔边,嗓音低哑磁性撩人:“小睡虫,我的陆太太,该起床了,十点多了,嗯?”
简簏大口大口吸了好几口空气,才缓过来。
一缓过来,她抬起软绵绵的手没好气地拍了他肩膀一掌,反驳了一句:“昨晚是谁不知节俭?”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而且还干干的有些微疼。
男人自知自己昨晚是要的有些猛了,微微撑起身子,一手撑在她耳边的位置上,一手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低敛着柔和的眸子盯着她那张有些泛红刚苏醒的白皙美丽的脸庞,低声轻哄着。
“是是,是我不知节俭。但我还是想问陆太太可满意昨晚的服务?”
男人说着说着嘴角处就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邪气。
简簏看着眼前早就穿戴整齐了的俊美的男人,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接他话,直接转移话题,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没有去上班?”
因为他现在穿的是休闲的家居服。
“有人找你,已经在咱家客厅等候多时了。”倏然男人莫名地说了一句。
谁找她?
她转轱辘似的转了一下黑黝黝的眼珠子,显得很是生动可爱俏皮,他爱惨了她每一个样子,妩媚娇艳冷艳都爱,只想把人一直藏在他的手心里捧着。
男人嘴角含着宠溺的笑,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光滑的额头,“起来洗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即她因为身子骨酸疼,懒得走路懒得动,刷牙洗脸换衣服,全是被人伺候着完成的。
楼下。
莫言卿天刚亮,换洗了一身衣服,就来公寓候着了。
没想成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向楼梯处,眼底闪过一抹很是嫌弃轻佻的眼神。
他啧笑了一声,一开口就特冲:“怎么?昨晚太勤奋了,把人弄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小心年纪轻轻的就熬夜成习惯,哪一天肾衰竭。”
简簏嘴角一抽搐:“……”
陆商御额头青筋突了突:“……”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转头看了看陆商御,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道:“他这是吃火药了?”
陆商御看着她笑了笑,“别理他,他就是眼红我们这么恩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不然一会胃不舒服。”
简簏:“……”
随即陆商御抱着她先去了餐桌那边,怀里的人儿还没吃早餐呢,就算莫言卿有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排。
兄弟的事,老婆的肚子,自然后者更重要了。
莫言卿棱角分明的唇瓣抿紧:“……”
十分钟后。
沙发上,原本陆商御是抱着她让她坐在他大腿上的,但她碍于莫言卿在,加上他那不咋的好的脸色,想想就算了,狗粮偶尔撒撒就行了。
“大哥,你找我有事吗?”简簏清了清嗓子问。
她问得很自然也很真诚,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来这的目的。
事实上,简簏确实真的不知道。
莫言卿沉着一张清隽的俊脸开口,“她不见了,她最后联系的那个号码是你的人!”
有那么一刻,简簏还在想这个“她”是谁。
昨晚段卫查到最后,只查到了梁悠消失前,她的通讯记录打过一个电话。
而那个电话的主人是一个叫唐糖,可依旧查不到此人的任何行踪。
段卫又用了同样的方法,去查这个叫唐糖的人的通讯记录,发现,她只和一个人的号码联系过,恰巧这个号码就是简簏的。
简簏听完整莫言卿的话后,瞬间明白了。
原来梁悠已经找上了喜鹊了。
她起床后就没看过自己的手机,所以也不知道梁悠又给她打过电话。
莫言卿以为她会立即告诉他梁悠的位置,可是她居然说了一句:“抱歉,大哥,恕我不能告诉你。”
他那张脸骤然染上一层薄冰,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可陆商御和简簏本就不是池中之物,哪里会怕这些。
陆商御倚靠在沙发背半搂着简簏的肩,一双深层幽暗的黑眸与莫言卿那冷冰的双眸对视上,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对视,必定就是灾难现场。
“理由!”
莫言卿好看的五官紧绷着,咬着牙吐出了这两个字。
简簏淡定且大大方方直白地告诉了他答案:“我之前答应过梁悠姐,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
莫言卿:“……”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跟他说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他有气不能发,陆商御这尊大神还在这坐着,这小子现在是要老婆不要兄弟。
最后,莫言卿白等了几个小时,又吃了狗粮又吃了瘪,一肚子的气,离开了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