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鸢试图劝服李承意他爹打消这个想法,他这用替身换替身把李承意的人送回去给她折磨,叫个什么事啊。
崇王也很好劝服,他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看过了别人家的热闹,顾元鸢没想到还能看见自己家的热闹。
事情发生在她离开皇宫往家中去的时候,她路过一家茶楼突然感觉到了玉绝凌的气息。
只是他的话顾元鸢是不会管的,可惜他身边还有另一道气息。楚娇娇,都是老熟人了,顾元鸢也就没有客气,直接翻了窗户。
屋内的场景让她的笑容硬生生的一僵,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近。
玉绝凌神志不清,楚娇娇压在他身上解自己的衣裳。顾元鸢脚步轻轻,走到二人身旁的时候楚娇娇还没有发现她,她抬起脚,猛然一踹。
楚娇娇翻了几滚撞在包间的柱子上,吃痛蜷缩的如同虾米。
顾元鸢轻声道:“我说的让你求我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个求法,你这求法倒挺别致的。”
“楚娇娇,要点脸吧。”
楚娇娇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大眼蓄满眼泪。“你要我怎么办!我都跪下来求你们了你们还是那副态度,我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了啊!”
她就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么。
顾元鸢幽幽一叹,戳了戳玉绝凌把他弄醒,叫他一起来看小姑娘哭。
这两个人真就一起蹲在楚娇娇旁边看她哭,哭的楚娇娇嗓子都哑了也不说话,还是楚娇娇先憋不住叫“元朗。”
玉绝凌和楚娇娇本来就不怎么熟,被这声元朗叫的头皮发麻,顾元鸢倒是想起了之前那位大哥,王四大哥,好久没见过了。他身体是真的弱,听说是死了。
楚娇娇说着喜欢顾元朗,连之前的顾元朗和现在的区别这么大也看不出来。之前那位口口声声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好似也是真的爱自己的未婚妻。
顾元鸢说:“别叫了,叫的人头皮发麻。你到底是多喜欢顾元朗啊,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要是我来晚一些我哥清白就不保了。”
楚娇娇容色悲戚:“自然是喜欢极了,元朗,大哥,若是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大哥纳了我吧,为妾,为奴为婢只要跟着大哥我都心甘情愿。”
“但我不愿。”一个简单的道理非要玉绝凌再三重复,他记得顾元朗本尊似乎和楚娇娇没什么交集才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喜欢,到底是喜欢人还是喜欢顾府的富贵可真不一定。
楚娇娇咬牙,心一横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吓得顾元朗和玉绝凌都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玉绝凌正色道:“你不要乱来。”
“迟了!”楚娇娇说“谁都看见我们两个进了一间屋子了,只要我现在跑出去说你非礼我,你以为你未婚妻还会嫁给你?元朗,只要你答应纳我为妾,我不会为难你的。”
顾元鸢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出这话,她笑:“你这就在为难,听我一句劝,你要点脸。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走出去么?”
一拳打晕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玉绝凌叹为观止:“多谢。”
“不谢。”顾元鸢摆了摆手“你带她回去就把她关起来别让她露面了,直到她家里人李家接她。”
玉绝凌嗯了声“她可真是个麻烦。”
他的人不久前刚调查出来,这个疯子几个月前竟然鼓动另一个疯子猥亵顾元朗,真是把人恶心的不轻,就是为了让他失去清白叫他未婚妻厌弃。
听完故事的顾元鸢竖起大拇指觉得这姑娘真心是厉害,或许喜欢顾元朗是喜欢的,就是用的方法实在是太偏颇了,偏的没边儿了。
“一起回去么?”
“不了。”
谢绝掉玉绝凌,顾元鸢这次去找了凤修文一起研究那句尸体。
一条小小的龙尸被搁在凤修文家中,藏的无比的深。
漆黑的龙尸体,根据他们这几日的研究只研究出了这具尸体是死的。
别的都是传说当中推断的,这条龙可能就是神话传说当中从天上掉下来那一个,和龙神殿里龙神脚底下那个也长得像,可能就是为此怨恨龙神才叫他们屠神。更深层的就没有。
凤修文今日总算得出了结论:“你觉得这条龙有没有可能不是龙神殿里龙神脚底下踩那条。”
真是可惜,那条龙顾元鸢没有仔细看。
她揣摩半晌摇了摇头。“不熟悉的龙本体的区别我不大看得清。”熟悉的就是化成灰都能认识,比如说被顾元鸢曾经冒充过的那位邀夜君,他的本体就是条龙。
“你还有熟悉的龙?”
顾元鸢点头:“有啊,在我们原先那个世界上龙和这个世界的龙也算是一般无二,我认识一条蓝眼白龙,长得是清俊无比,比你还好看。”
一说起长相不如人,凤修文就醋了。“那你喜欢他去。”
这也能醋是顾元鸢没想到的,听不得她夸别的男人是吧。她倒也并未欺瞒,直言不讳:“我对他没有感觉。”
这样的实话就是凤修文最想听的,很快他就被顺好了毛,顾元鸢觉得他身上那股子幼稚的感觉又来了。
她抬手抚摸上龙,冰冷的黑色鳞片触手的感觉无比的坚硬。她突然想起在神话传说中龙神就是一条金眼黑龙。
她掰开翻了无数次的龙眼睛,浑浊的蓝色到底是带了几分金。她突发奇想:“修文,这条龙不会就是龙神吧?”
即便是凤修文也要为她的脑洞折服,竟然觉得这条龙是龙神,怎么可能。
“神话传说当中龙神脚踏祥云在天上的样子遮天蔽日,怎么可能是这条小小的黑龙。”
就算不是龙神,也有可能是龙神的儿子哇。
顾元鸢觉得还是去问那神秘殿主靠谱,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是躲着吧,免得命都丢人家手里去了。
凤修文对神神道道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摸了摸她的脑瓜子,说一定会查出来的。
“明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早些回去准备吧。”
“对啊,明天是我的及笄礼。”顾元鸢才想起来这回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记得你说明天要抬聘礼来我家?”
凤修文还当这是个惊喜,没想到顾元鸢却婉拒了他。
她说自己没准备那么早嫁人,凤修文却说嫁给他挺好的,就当是换一个地方住,如果她不愿意他不会动他。
不是这么回事,谈恋爱和嫁人在顾元鸢心中完全是两回事,她从来就没有嫁人的打算。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到家之后顾元鸢抚摸着六圈的羽毛有些茫然今后,怎么这么快就及笄了,不想嫁人。
……
顾元鸢的及笄礼无比的盛大,只是昨日才屠杀过那么多人,来客都有些兴致阑珊。除了李承意一家,看这些人的神色就能看出来派系,归顺了他们的面色虽然忧愁,但仔细看会发现那就是个表象,甚至还有按捺不住互相道喜的。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顾元鸢这个主角反倒有些被忽略了,好在她也不在意,安心的走着过场,不过凤修文没来还是让她有些心慌,玉绝凌也是,做口型问她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顾元鸢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是和凤修文吵了一架,让他不许带聘礼来。
来道贺的宾客多是向顾大人道喜,一同庆贺昨天没去。
到最后甚至才经历过那场风波的皇帝都来了,他盛装出席,来给顾元鸢撑面子。
多半是李承意主使的。
顾元鸢望向李承意,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向她眨了眨眼睛。
果然,顾元鸢也有些憋不住笑意。
有皇帝屈尊为她主持,这场不合时宜的及笄礼倒是办的热热闹闹,大家都送上了珍贵的贺礼,甚至还有人嫌弃自己的礼轻了叫下人再回去取的。
顾元鸢:收礼收的手软。
这一上午收的就比她辛辛苦苦赚了大半年的银子都多,可惜及笄礼一声只能办一次,下次想收礼或许得等到成婚的时候。
什么成婚!顾元鸢赶紧将这个念头甩出去,她不想成婚。
但凤修文久久不来,她心底到底是有些发慌,特别是他和顾元鸢自身一样属于算不了的人,这就很烦知道吧,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顾元鸢战战兢兢的等到及笄礼都快结束了才等到凤修文带着聘礼上门,让她悬在嗓子眼的心反倒是掉了下来,不用担心凤修文什么时候来了。
皇帝不知道顾元鸢的心意,说这是双喜临门,当场为他们定下了婚期,就在明年。
顾元鸢心中有一种再次退婚的念头被她压下,或许这是婚前恐惧症吧,当真是可怕。
皇帝赐婚就得跪在皇帝面前谢恩,顾元鸢双膝一弯听到凤修文传音:“我昨夜回去想了半宿才想明白你是害羞,你可吓死我了。”
顾元鸢一开始没听明白话是什么意思,还在为凤修文学会了传音感到欣慰,细思一番理解了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她面色有些发苦。
她才不是害羞,她就是不想嫁人。
不过木已成舟,她抗拒的心思倒并不强烈。
顾元鸢磕头谢恩:“谢圣龙陛下赐婚。”
瞧瞧这些虚伪的人,还叫百姓称呼他为圣龙陛下,自称是真龙天子。
皇帝笑着让他们免礼后告了辞,其实今日本不该办着及笄礼,但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办。龙都本该全程缟素三月纪念皇后。
……
李承意还是第一回来顾元鸢家中,人走的七七八八后她面色关切的凑了过来:“我瞧你脸色不大好看,你是不想嫁人么?”
顾元鸢叹了口气:“叫你猜对了,不想嫁人又不好推诿啊。”
凤修文本就耳聪目明,修行过后更甚,将这俩人的话收入耳中,他面色晦暗不明。
“……”
齐知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问问,怎么样,你找到冒充我的人了吗?”
他说的是前些日子在牢房里面凤修文遇到的那人,凤修文本以为是齐知正,出去后却发现正是齐知正捞他出来,她先是摇头又点头。
“找到了。”
齐知正不悦的问:“是谁?”谁冒充他。
“不告诉你。”凤修文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发笑,齐知正顺着视线看过去,突然有些诧异。
他低声问:“你是真栽了?”
凤修文不说话,齐知正又压低了声音说:“那我们那个赌局就当是作废吧。”
赌局?
与凤修文一样,顾元鸢也耳聪目明的紧,甚至远超凤修文。她耳朵微微一动,面上继续和李承意说话,心神却沉浸在了他们的言语当中。
“不。”凤修文说“继续。”
什么赌约什么继续,顾元鸢真是感觉抓心挠肝的难受想知道,她好奇心本来不怎么强烈,可偏偏这件事似乎是和她有关。
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李承意有些不快,她连着叫了两声顾元鸢才回过神来。
李承意问:“你在想什么,和我说话都能走神?”
顾元鸢觉得李承意挺懂男人的应该,起码比她更懂,她拉着李承意在走近自家的花园子里,这个距离足以让凤修文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她问:“你觉得几个男人拿你打赌应该是打的什么赌?”
李承意的眸光有些可怕。
她打量着顾元鸢,说:“我经历过这种赌约,曾经有一个姓齐的人和他朋友打赌,赌三个月内俘获我的,心。”
凤修文和齐知正的赌约又该是什么样子?
其实顾元鸢不怕凤修文拿她打赌,她就怕凤修文不是真心的。
有一句话说的让现在的顾元鸢觉得很对,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你却让我输得这么彻底。
应该……只是错觉吧,听错了,或者凤修文的赌约根本不是顾元鸢想的这么回事。
顾元鸢勉强安慰着自己,她看中的人不会是那样的人。
李承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真的很懂男人,除了她自己的男人她看不懂,不过这是当局者迷。
她说:“我知道现在的你喜欢凤修文,我说什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