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很久以前的过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是顾元鸢还是一个凡人时的故事。

她是天下第一大宗门的大少宗主,年仅二十岁的元婴,因为家世,天资和容貌在整个修真界大名远扬。

那时候她可能是话本子看多了,最大的梦想就是拯救世界,但做过最大的事情是纵火烧了自己宗门的药园子。而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哪来的世界给她拯救。

唯一支持她这个梦想的只有自幼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兄凤修文。噢,还有个未婚夫齐知正。他存在感低,顾元鸢老是不记得他。

也许这日子就会被她闹腾着闹腾着这么过去,毕竟现在天下太平不说,和上界相连的天梯也被打碎了足足有万年。

平静的日子从那一日,顾元鸢去外门围观外门弟子削尖了脑袋都要挤进内门的大比时终结。

凤修文像是在人群当中寻找着什么,顾元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到底要找谁呀?”

凤修文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随便看看。”

顾元鸢哦了一声不以为意,现在想来,要是她谨慎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情,她或许也早就老死了。

她专心看着擂台上的比斗,现在是八进四的决赛了,虽说不分胜负都能加入内门,但有一个好的名次更方便拜一个好师傅,擂台上的弟子还是十分的努力。

白衣飘飘的少年手执长剑严阵以待,对面赤手空拳的小姑娘睁大眼睛,手发着颤,

直到裁判说开始,小姑娘食指和中指并拢低声念咒,在自己身前竖起一道薄薄的壁障。但少年很明显的技高一筹,脚踏七星步法长剑如虹抵在小姑娘的壁障上,壁障寸寸龟裂再是轰然倒塌。

泛着冷光的冰凌从破碎的壁障当中飞出,少年紧抿着唇继续踩着步法,却没有躲过密密麻麻的冰凌,原本光洁的俊脸上出现了道道血痕。

“这个少年的步法踏的不对啊,他走第二步的时候就错了,应该向左一些,第三步就因为错误的第二步有些慢,后面的四五六七也是步步都有错漏。不过也算是像模像样吧,我要是那个师妹应该会选择进攻而不是防守,这个师妹分明实力更强,却有些畏首畏尾。”顾元鸢兴致勃勃的拉了拉凤修文的袖子,让他也点评一下,让她看看自己这个跟班的眼力有没有落下。

凤修文却并没有回答,向前走了几步钻入人群。

顾元鸢诶了一声垫脚看了看,还是选择继续看两位师弟师妹的争斗。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点评:“这个师妹实在是立不起来呀,我要是她就不会给那师弟起势的机会。”

站在她前面的人闻言笑道:“说的跟你是瑜师妹你就能赢一样。”

顾元鸢点头:“能啊。”

“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人回头看看是谁的口气这么大,又这么大口气却连擂台都没上去,丢不丢人呀。只是当他回头,一见顾元鸢身上内门弟子的服饰他就不敢吱声了。

“对不起,师姐。”

顾元鸢招了招手,她不是个喜欢和人起争斗的:“无妨,师弟继续看比赛吧,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也不赖她话多,只是上面那个那个师妹,是真立不起来呀。

凤修文那边,他拉住了一个姑娘的袖子。那姑娘回头一见是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口中却道:“见过师兄。”

他嗯了一声,领着这姑娘去找顾元鸢了。

“师妹。”

顾元鸢回头,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跟着凤修文回来的这位姑娘身上:“这姑娘是谁?”

倒不是她吃醋,她只是随便的问问。

“我一个亲戚。”说这话时凤修文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顾元鸢也没有在意,噢了一声直截了当的问他领着自己亲戚给她看做什么。

她从来就学不会那些弯弯绕绕,也不喜欢别人和她玩什么弯弯绕绕。

凤修文是个很合她心意的,他将顾元鸢的心思揣度的很准。凤修文也就直接的说了想让自己这个亲戚走顾元鸢的后门进内门,毕竟顾元鸢是宗主的女儿,谁都会给她面子。

顾元鸢像是第一回认识凤修文一般打量着他,确认自己这个朋友有没有被掉包。他应该知道自己虽然跳脱,却不喜欢玩这些有的没的才对。

顾元鸢身份地位都远高于凤修文,合该他哄着自己,她布下一道结界叫周围的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然后肆无忌惮道:“你叫我给她走后门?怎么走,她是自己修为不行才求到你头上的么?我就说个最简单的,她不是考核进去的,能适应内门的生活么?”

那姑娘甜甜一笑:“我能的,只要能让我加入内门,便是为奴为婢我也甘愿的。”

闻言,顾元鸢皱着眉仔细打量着这位姑娘,容貌不俗,修为也还算不错,努力一把明年说不定也是能加入内门的,为什么要求到她头上平白惹了厌恶。

她好心劝慰姑娘:“不要自我轻贱说什么为奴为婢,你修为也算是不错了,明年好好比试也能加入内门的,不必求我。”

她婉拒了,那姑娘拉了拉凤修文的袖子,双目幽幽。

凤修文连忙道:“她就是想进内门,就是做个扫地的也无所谓。”

那姑娘听到凤修文的话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对的,只要能进入内门,我即便做个扫地丫鬟也无所谓。”

这简直是把自己贬低到了什么地步,好好的仙途不要甘心去做奴隶。

顾元鸢叹了口气,只是带个奴婢进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她打趣凤修文:“这真是你一个亲戚,不是你喜欢的人?”要不怎么死皮赖脸都要进内门呢,说不定就是为了陪着凤修文。

不愧是跟了顾元鸢许久的跟班,凤修文一下子就意识到顾元鸢这是同意了的意思。他连忙解释“不是……”

那姑娘打断他,抢白道:“师姐的眼睛真尖,我和师兄确实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轮到顾元鸢不解了,她茫然的神色有些过于明显,凤修文将错就错也没有再解释。她只是愣了愣,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白清涟。”

顾元鸢点了点头:“挺好听的,让师兄带着你去内门登记吧。”

白清涟谢过顾元鸢,凤修文御剑带她去了内门。顾元鸢抬手撤了结界接着看比赛。

就她和这俩人交谈的时间,那位白衣少年已经取胜了。顾元鸢有些遗憾没有见到他是如何击败那位少女的。

裁判宣布少年胜,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那位少年叫做楚江,挺好听的名字。

楚江打那一场已经是八进四的最后一场比试,角逐第一的比试也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帷幕。

第一场还是那个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正打坐调息的他睁开眼。方才他才下场,怎么又唱他的名字。

这些东西顾元鸢也算是明白,黑幕罢了,看来是楚江的表现优秀,得罪人了。

顾元鸢笑吟吟的看热闹,不怪她没有同情心,只是她是权利下的既得利益者,现在出去管还不是以势压势,还显得假惺惺了。

楚江在这次的比试中使出了剑意才勉强取胜,一身的伤痕累累不说灵气也耗得一干二净,这样的看来最多只能止步第二了。那位叫人暗箱操作的少年也是可怜,全盛时期还斗不过还没恢复过来的楚江,不过楚江也确确实实被他坑到了。好在有顾元鸢在,在她眼中少年算是以惨胜证明了自己。她走到少年打坐调息的地方,只是放出一丝剑的气息,楚江刷的就睁开了眼。

不错,顾元鸢修习的也是剑法,倒不是因为热爱什么的,只是因为她爹修剑,她也就跟着学罢了,没什么好说道的。

楚江抬起头看着这位这位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师姐,她笑吟吟的弯腰递了一个小瓷瓶过来。

“诺,给你的。”

算她惜才吧。

楚江不明所以,但不能佛了内门师姐的面子,他接过瓷瓶谨慎的看着顾元鸢。他虽然涉世未深,却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东西。

顾元鸢只要看的顺眼一个人就是自然而然的对他好。她又取出一个瓷瓶。“刚给你那瓶是疗伤药,这瓶是恢复灵气的丹药。”顾元鸢端的财大气粗。

楚江喉头动了动,以他现在这个状态,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他谨慎无比。

“我并不认识师姐。”

“你收着就是,我对你好为什么非要认识你。”顾元鸢直起腰,她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戒备心强的小东西,虽然她可能也就大个五六岁吧。“我帮你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要这次大比第一的奖励,能不能给我。当然,我只要奖励的灵器不要什么灵石。”

第一的奖励是什么破铜烂铁顾元鸢都不知道,但她总得有个由头是吧。

楚江穷,穷极了,别看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模样,但他说的好听是两袖清风,说的不好听就是穷的叮当响。从他从擂台上下来二话不说就是打坐没有丹药吃就能管中窥豹。

他咬牙应了,第一的灵石和第二相比翻了一番,不过是个灵器罢了,进了内门在想办法吧。

瞧,他这不就放心打开了顾元鸢给的丹药瓶么,他还是太年轻了些,就这么相信了陌生师姐,也不想想万一顾元鸢是对面那人派来的人,刻意要给他吃有问题的丹药该怎么办。

也算楚江幸运,顾元鸢并不是什么坏人。

丹药一入口,他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是丹药不好,是丹药太好了。他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能瞬间恢复自己灵气的丹药不是凡品,更何况他还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这样的一颗丹药都能换一件灵器了吧。

那边擂台上的比斗已经要结束了,没有时间给楚江多想,他赶紧闭目调,还顺带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这般动作,顾元鸢怕麻烦,替他遮掩了,没有引起什么骚动,楚江上台的时候斗志昂扬倒叫他的对手有些诧异。

擂台不是给人胡思乱想的地方,楚江的对手向他点了点头。

顾元鸢摸了摸下巴,楚江的七星步法实在是辣眼睛到她不想看,好在那剑意纯粹无比。方才暴了之后他再遮掩也没有必要了。

他的剑意是金剑一脉的,主张攻伐,锐利无比。顾元鸢看的有些羡慕。她也想要剑意,可惜她不知道怎的就是修不出来,就算剑法再是高超卓越也悟不出剑意。

楚江一个小小的筑基就完成了元婴都做不到的事情。顾元鸢叹了口气,可能是她不适合学剑,但是不学剑她学什么呢?她将来是一定要继承她父亲那把剑的,那把剑她父亲说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一把剑而已,能有多重要?

有楚江锐利无比的剑意在,即便是境界比他高一个大阶的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更何况是实力相差无几的对手。对手苦苦支撑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落败了。

当裁判宣布楚江胜的时候,他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不知怎的就在人群当中寻觅起了顾元鸢的身影。

要不是师姐的丹药,他肯定拿不了第一的。

顾元鸢朝他笑了笑,楚江上一刻还见到了她,下一刻拿着灵器兴冲冲的去找顾元鸢时却找不到人了。

“师姐!”

楚江茫然的叫了几声,就算不要灵器,他没吃完的丹药还没还。他大声叫着师姐,旁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哪来的师姐。

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位师姐?要不是手中瓷瓶的触感如此真实,他还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了。

顾元鸢御剑飞行回自己家中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剑,她感慨道:“剑啊剑,为什么我就生不出来剑意呢。”

可能是她真的不适合学剑吧,听父亲说,自己这柄剑是有剑灵的,可它从来没有出来和自己交流过不说,也没有半点表露自己有灵性的样子,无论是顾元鸢拿它切瓜劈柴它都一声不吭的。

连剑都嫌她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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