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他把误会解释给她听

洛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从小到大,除了姑姑以外,再没有人送过她生日礼物,也再没人对她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或许小时候有过,那时候,小孩子之间流行互相送生日礼物,互相请吃生日宴。

可洛希没什么零花钱,既买不起送别人的生日礼物,也办不起生日宴,只好一次又一次婉拒了同学的邀请。次数多了,整个班里,也就再没人喊她去参加生日宴会了。

自然,也没人送她生日礼物。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谢谢。”洛希客气地向傅诚深道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诚深正要开口的动作一顿。夜色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如何,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确定,要和我把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洛希咬了咬唇,半晌,才道:“那我先欠着。”

穷是原罪。因为囊中羞涩,她不得不一直在这个男人面前矮上一头。

傅诚深淡淡“嗯”了一声,把手机拿出来,按亮了屏幕。

洛希以为他要看时间,默默松了口气。

着急看时间,说明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谁知,下一秒,他却问她:“帮我看看,我脸上怎么了?”

洛希一下子想起刚才自己那没轻没重的几下,心虚得不行,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看。

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光很黯淡,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到,傅诚深的脸上,有两道血印子。

被她挠的。

洛希吸了一口凉气,暗骂自己当时怎么就下手那么重。

这要是处理不好,留下疤痕,傅诚深就算是破相了。

就是把她卖了,她都赔不起这个钱。

“我带你医院处理下伤口。”

她说着,就往路边看,看他的车停在那里。

傅诚深没什么语气地问她:“伤口很深?”

洛希沉默了一下,还是躲不过自己的良心,语气艰涩地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那可不好说。要是提前知道是我,说不定下手更重。”

洛希拧了拧眉,并不觉得他这句话是在开玩笑。似乎,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解释显得毫无意义。她只是又催了他一句:“还是快去医院吧。”

“你觉得我顶着这样一张脸,可以出现在公众场合?要是被记者拍到,我要怎么解释?被前妻挠的?”

他冷嗤了声,抬脚往车里走去,“你来,给我处理伤口。”

洛希没办法反驳他的话。他是傅氏总裁,一举一动都备受外界关注,随便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会上财经版头条,搞不好还会引起股价波动。

被前妻挠烂了脸,这个解释虽然真实,却不利于他对外的形象。

她是罪魁祸首,现在也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我去买点药。我记得这附近有药店。”

傅诚深并没有阻拦她。相反,以他对她的了解,几乎可以肯定,她今晚不会再离开了。

因为想到这一点,他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淡淡“嗯”了声。

洛希的确没有借机离开。她也算久病成医了,很快就把要用的药品买来。买消毒药膏时,还特意上网查了查,药膏有没有刺激性,会不会留疤?

傅诚深打开了车厢里的灯,光线亮起来,他脸上的伤口也就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挺深的,挂在他冷漠高傲的脸上,有一丝不和谐的搞笑。

洛希一时没忍住,扭头偷笑了下。

男人看见了,目光凉薄地看过来:“挠了我,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洛希连忙否认。

她想安慰下他,她查过了,这种程度的伤口,一般不会留疤。

结果一抬头,又看到他冷淡眉眼下,长长的血印子,脑子一抽,话出口就变成了:“我只是在想,你的那些女人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

傅诚深冷冰冰的扫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幸灾乐祸。”

洛希笑了笑,没和他争辩。

她这时候笑出声来,的确显得不太厚道。而他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都把他当宝贝似的,看到他伤了脸,肯定都紧张得要命。

他的确没有说错。

说话的时候,洛希已经手法熟练地给伤口消过毒了。接下来就是涂消炎药膏。她拧开盖子以后,才发现忘了涂药膏的工具。

“我去买包棉签。”她作势要下车。

傅诚深拉住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不用那么将就。随便涂点就行了。”

洛希以为他赶时间,便不再坚持。她把药膏挤出来一点,涂在指尖:“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傅诚深朝她挑了挑眉,笑她龟毛。

她的指尖覆上他的脸颊,触感微凉,带着隐隐的刺痛感。力度不轻不重地按在他脸颊的肌肤上,偶尔有一两下失了准头,指甲轻轻划过,引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痛,以及,痒。

傅诚深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她的目光,渐渐炙热了起来。

“好了。”

洛希收回手,抽了张纸巾,把指尖的药膏擦干净。

傅诚深偏着头,看她做这些小动作,一时间竟觉得,这种无聊的琐事竟然也挺有趣。

“我把暖暖送回老宅以后,就离开了。”

他忽然开口,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十分突兀。

洛希“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男人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她是老头子选中的人,不是我选的。”

洛希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暖暖的家世背景和她很像,无权无势,穷困潦倒,所以为了钱,可以无条件答应傅家的任何事。而一旦情况有变,傅家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她们抛弃掉。

这一点,她在同意嫁给傅诚深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

可只是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她需要钱来救姑姑的命,就算傅家挖个火坑给她,她也会闭着眼睛往里面跳的。

现在能和他和平分手,全身而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傅诚深似乎松了口气,淡淡道:“你知道就好。我今天,是真心想要来见你的,也没想过要和你吵架。只是来了以后,没见到你人,反而见到了暖暖,心里一时堵了口气,语气就不太好。”

他顿了下,语气似乎艰涩了起来,但到底说了出口,“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抱歉。”

说实话,他会突然道歉,洛希是挺惊讶的。

只是,除了惊讶以外,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突然变得客客气气的傅诚深,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说:“没事。”

除此以外,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这样的答复,现在不是傅诚深想要的。他还想要说点什么,洛希的手机在这时候亮了起来。

屏幕上的来显挺刺眼的,傅诚深扯了扯嘴角,挑着眉毛朝她笑:“小诺昀的电话。”

洛希“嗯”了一声,莫名有点紧张:“蒋医生?”

手机里传出来蒋诺昀温柔的声音,问她:“在做什么?”

“在……”

洛希张口正要答,余光瞥见身旁的人一只手托着腮,冲她幽幽地笑。

那目光,看着有点瘆人。

她皱起了眉头,用眼神示意傅诚深把头扭过去。

谁知,狗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懒洋洋靠在车门上,轻佻的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一圈转,用口型闲闲道:“不用管我,你继续。”

洛希想踢他的心都有了。

偏偏电话那头,蒋诺昀浑然未知,见她迟迟不吭声,又问了她一声:“洛希?”

声音很是担心。

洛希只好暂时忽视身边的男人,尽量让声音没有异样:“我在呢,蒋医生。”

“没事吧?”

“没事。刚下班,在回去的路上,信号不太好。”

蒋诺昀叹了口气,对她有些无奈:“怎么又加班到这么晚?”

“万事开头难嘛。lx品牌刚刚建立,我对营销和渠道拓展又不是很熟,难免上手慢一些。等理顺了,应该就不那么忙了。”

蒋诺昀想想自己刚上班那会儿,也是手忙脚乱的,不免失笑:“行了,我说不过你。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知道了。蒋医生也要早点休息。”

她刚放下电话,就听到傅诚深意味深长地笑:“你和小诺昀说话的时候,倒是挺温柔。”

和他说话,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洛希朝他无所谓地笑笑:“那是因为蒋医生和我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

傅诚深失笑:“你在指责我,对你太凶了?”

洛希倒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她觉得这倒是个提醒他注意礼貌的好时机:“不然呢。”

他低头,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笑得似乎还挺惬意的。

“我以后注意。”

洛希有点搞不懂他今晚的态度了。

又是送包,又是认错,还答应改正。整个人就跟被夺舍了一样,完全换了一种态度。

她不得不怀疑:“傅先生跟暖暖吵架了吗?”

所以才故意对她好,想要气暖暖?

傅诚深朝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睬这么白痴的话。

洛希便想,她大概猜对了。

她并不想做他和暖暖的感情催化剂,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开口:“傅先生要去哪儿?把我捎到公交车站吧。”

傅诚深“嗯”了一声,吩咐司机开车。

不用再跟傅诚深吵架,洛希这会儿完全放松了下来,汽车晃动中,她升腾起些睡意来,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都靠在傅诚深的肩头了,倒是毫不客气。

反而他倒是规规矩矩的,一直正襟危坐着,并没有趁着她睡熟,对她动手动脚的。

要结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了。

“抱歉。”

洛希忙坐好,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去开车门,“谢谢傅先生送我。”

下了车,才发现傅诚深并没有把她送到公交车站,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正诧异着,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洛希。”

一回头,就看到陆冉匆匆忙忙地从小区的凉亭里出来。

等他看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傅诚深时,整个人明显愣住了。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

桃花眼不明就里地眨了又眨,思绪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朝着完全不受控制的方向而去。

“我是不是,打扰两位接下来的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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