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第十一章 生死难知(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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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雍心头大震,即便界青刺客**无数,也只是拿钱办事,从不无故害命,岂有一言便**妻小的道理?

他如鲠在喉,干尸冷笑道:“你不愿去,是不是?”

司徒雍把心一横,道:“这位道长曾相救于我,在下断做不出这忘恩负义之事。”

“他方才对你狠下**,你不念老朽的救命之恩,却记着他的?”

司徒雍无言以对,他回想玄初一路均护着自己,何以最后忽然变脸?他曾说自己是“炼符箓的苗子”,那二朱死时,他便在二人顶门炼出了几张符箓,他是为了这符箓才搭救自己的吗?

司徒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妻小太过,道:“凭晚辈微末武功,怎敌得过他?况且,晚辈也不知他妻小在何处。”

干尸拊掌大笑:“其实那道士的仇家是自北而来,方才我故意诈他往南方去,你现下动身,他绝难赶回。他妻小便在寿春之中,他方才卜的又是重坎之卦。重坎重坎,遇水陷难。你沿水而行,必能找到他妻小。”

司徒雍如堕冰窖,觉这非人之物险恶至极。他打定主意,先假意答应下,待脱身后永不再入无生渊。这干尸行动不便,难道还能追上崖来?

此举虽有违“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的门规,但这干尸已算不得人了。

他一抬头,又见干尸两个眼洞对着自己,额汗骤生,只觉心中所想都已为它看透。

“你在想,先假意答应,阳奉阴违,是也不是?”

司徒雍登时汗如雨下,难道这干尸是地府判官?不然怎能将自己所思所想猜得一清二楚?

“你若不依我,管教你活不过酉时。”

司徒雍只当它要动手杀己,心想左右是死,不如殊死一拼,当即拍地而起:“前辈若要杀我,尽管来便是,何必出言相戏!”

干尸怒道:“你道老朽信口雌黄吗!你若不信,大可就此离去。你一出窟便会有场杀祸,这是一劫;纵使你能逃得生天,之后却仍有一场死劫。你命中合有这两劫,既不听老朽之言,便请回吧!”

这干尸似对自己的卜筮颇为自负,司徒雍见它动了真怒,反倒冷静下来。他细思干尸所言,觉也不无道理。卓允庚心狠手辣,戴常友也对自己抱有敌意,无论遇上哪一人,自己都免不了一场苦战。

他躬身道:“前辈一片好心,晚辈不该怀疑。只是晚辈不明,为何化解此劫便需**妻小,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你八字属水,却命犯朱雀,朱雀属火,如今正轮到朱雀七宿当值,持水临火,必有凶辰。只要你在观星崖,便避不过此劫。”

“西方属金,北方属水,水赖金生,但二者不可失衡。金多水浊,水多金沉,因此你命在西北,须向西北而行,但这只能帮你化解一劫。我让你去寿春,一是暂避祸事,二是只有你替我办了这件事,我才能告诉你化解第二劫的法子。”

司徒雍听它说得头头是道,渐渐信服,但他想起戴、卓二人,又忧虑道:“可晚辈有两位同门在渊中,若在出渊时遇上这二人,要如何脱身?”

干尸道:“我这便传你一招,但你需谨记,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否则,老朽也救不了你。”

司徒雍诚心道:“晚辈定会牢记前辈所嘱。”

干尸点点头,道:“你且听好,此法乃我界青门不世奇功,**得此功后,所携暗器便如通灵般,逢敌自起、遇难自解、敌逃自追、见血自回,无需动念,是为‘无想神通’!”

司徒雍听它说“我界青门”,心中一动:这位前辈也是出自界青门么?

干尸道:“切莫走神,我只说一遍口诀:无色有念,无欲有识,灭度本相,心入无余。运转此法,真气自督脉命门穴起,流于腕背阳谷穴,而后任凭真气自流、暗器自起、随气自发……”

“无想神通”亦需“杀机”引发,但其所含道理却又与“定影神针”等暗器手法不同,干尸说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司徒雍仍不能尽解。

干尸一遍说完,果不再言,道:“你走吧。”说罢,将头一垂。

司徒雍对干尸虽无好感,但念在它授业解惑,也算自己半个师父,向它拜了一拜,这才离去。

他入门十余年一直武艺平平,只能接些小单艰难度日;三年前因着无影令升任,得暗主亲自授艺,武功终于大进,却要与卓允庚、戴常友这些成名已久的无影人相争;如今又迭逢玄初、干尸这样不显名于世的高手,他与武功平平也没甚么分别。

其实天下人中,武功弱于司徒雍者不尽其数,但司徒雍始至今日方觉天地之大。便如行人于城下望楼,而后登楼观山,最后攀上山顶,却又见层峦云海,原是一样的道理。

待司徒雍走后,石室内才又响起干尸的声音: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万般皆命定,半点不由人哪!”

干尸的嘴一动未动,不知声音是从何处发出的。

再说司徒雍原路折返,小心翼翼探出洞窟,见周围没有异样,才提气上崖。

他依着干尸之言,打算径往寿春而去,但观星崖四面环山,山体高峻,如需前往外界,还是从观星崖的缓坡下山便捷些。

司徒雍几番纵跃,将近崖顶。天色已然大亮,他本想候到入夜再走,却又想到干尸说自己留在观星崖便活不过酉时,当下只得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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