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你听说了吗?
说是昨晚有个黑煤窑塌了,还死人了,偷开煤矿的人也跑了。”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偷偷开采?”
“嗐,为了钱,亡命徒多了去,这样的事太多了。”
郎德贵午休的时候,刘畅不知从哪儿弄了两个西红柿,递给他一个。
然后就说了这事。
刘畅说的没错,为了钱,亡命徒多了去。
更何况躲在深山里,偷偷挖个巷道采煤,不一定有人发现。
或者说,即使有人发现了,也不一定会上报,揭发。
毕竟能弄钱,而大家伙都缺钱,又没有其他生财的门路。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
我给你挖煤,你给我钱,其他的互不干涉。
所以才会有小煤窑的存在。
但这样的小煤窑,安全性可想而知,都是手上拿个洋镐,铁锹就挖。
用山里砍的木头、木板支撑通道顶端,一不小心就可能塌陷。
特别是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出事。
而一旦出事,除非运气好,当时可以跑出来,否则基本都会死。
因为没有钢筋水泥支撑,就没有生存空间,
基本上也就不存在,被堵在里边,等待救援的机会。
所以,即便郎德贵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再弄几台挖机救援,也来不及了。
“那是拿命在换钱。”
郎德贵感叹了一句,“现在开煤矿的跑了,工钱没了,赔偿也没有,太亏了。”
刘畅附和了一句,
“那可不,现在劳动力多重要啊,
你看连月枝家,她男人瘫痪了,她一个人累死累活的,这还没有老人孩子呢。
排长,你说这些死了人的家里,过得该有多艰难?”
郎德贵扭头看了刘畅一眼,拍拍他的肩膀,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菩萨心肠。”
刘畅憨憨的笑道,“每天跟在你身边,可不就这样?”
“你别抬举我,”郎德贵可不承认,“我自己过得还一团糟呢,没那能力可怜别人。”
刘畅“嘁”了一声,“排长你就嘴硬吧,看来丽云姐没把你收拾妥帖。”
郎德贵笑笑,没多说,马丽云收拾他?
他收拾马丽云还差不多。
不过总被当作流氓也不太好,放不开啊。
……
“煤矿坍塌……”
不知道为什么,郎德贵脑海中居然跳出一个小丫头的面孔来。
不过他随即摇头,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巧?而且时间也不对。
穿越“养父”就算了,总不能“暖春”也一起了吧?
小花……那丫头太苦了。
应该不是。
“刘畅,那个煤矿在哪儿,知道吗?”
刘畅摇头,“不知道,听说挺远,我也是听连长说的,让我们注意生人。”
又问:“排长,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郎德贵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这世上过得苦的人多了去。
但大家都苦,其实也就不苦了,互相帮衬一把也就过去了。
真要刻意去关注,只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因为苦难太多,而你看见了,却无能为力。
那还不如不知道呢,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自己明明过得不如意,却还见不得人间疾苦,那只会让自己难受。
因为无能为力。
随缘吧,缘分到了,又正好有能力,也不妨搭把手。
说不定就能改变某个人的一生。
这对于出手相助的人来说,这是一份成就。
“好好把小雪养大,培养她成为栋梁之材。”
“再生个自己的娃,差不多了,过几年就进城去,该大展拳脚了!”
提到小雪,郎德贵不禁又想起了白慧。
她到底是沉到江底了,还是躲到哪儿去了?
真希望是后者啊,万一哪天她飞黄腾达了,突然出现。
那小雪就更幸福了。
这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
小花的面前是两堆土。
七岁的小姑娘,这两天眼泪就没停过,眼睛都肿了。
她跪下去,给两个土堆分别捧了一捧新土,想要说什么。
可最后却只能趴在土堆上,嚎啕大哭。
一场大雨而已,三条命就没了,在场的村民无不动容。
如果开矿的老板没跑,多少还有点赔偿。
可现在,小花家里就只有一个常年吃药,又瞎了眼的奶奶。
她又还小,老的照顾不了小的,小的还要照顾老的。
这日子怎么过?
村长也为难了。
小花没力气走路了,村长背着她回家。
脚步沉重,听着身后小姑娘压抑的抽泣,村长很担忧,这祖孙二人以后还怎么过?
进院子门之前,他放下小花,特意叮嘱,
“小花是个听话的娃,一会见了奶奶,不要哭,也不要跟奶奶说爹娘的事,啊?”
说到这,村长自己都哽咽了。
这几个要求对于一个七岁的娃娃来说,太强人所难了。
小花鼻翼扇动,她明白村长的意思,于是点头,
“小花不能再没有奶奶,小花听大伯的话,见了奶奶,我不哭。”
等孩子哭得差不多了,村长一咬牙,陪着她进院子。
这事必须瞒着,否则老人家很可能挺不过去。
至于能不能瞒得住,那就不知道了……
……
真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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