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你喜欢上了沈清平吗

临渊阁。

棋局摆开,许如崇与云修二人对坐,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

待落下一子,许如崇回想起沈清平的种种反应,失笑,“云兄,你的沈姑娘与传言中并不相符啊。”

现如今,沈清平放荡的名声早在外面传遍,认识云修的人都知道,云修的头顶从被王俪君跟孟朗戴了一顶绿帽子后,又再次被沈清平给戴上了。

然而,许如崇刚才有意试探过沈清平,并未感受到她半点挑逗,由此,许如崇对沈清平的印象也在不断地改观。

之前,他以为,云修带沈清平去参加文渊阁大学士的生辰宴,是因为云修得知姜別客也会前去,所以特地带上沈清平,刻意制造机会给沈清平和姜別客。如今看来,事实的真相,也并非如此。

应该说,这只是云修的一部分考虑罢了。

以他跟云修来往多年的经验,许如崇能够猜到,在文渊阁韩大学士生辰宴的当晚,云修一定制造好了陷阱,准备将姜別客留在他身边的眼线,也就是沈清平拔除掉。

说实话,当许如崇第二日看到沈清平跟云修一同出现时,他是惊讶的。

而那时,他以为沈清平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她足够聪明,才没有走进云修事先设定好的陷阱,难免会对沈清平刮目相看。

毕竟,跟云修认识这么久,许如崇清楚的知晓,这世上能够安然无恙从云修设好的套里爬出来的,没有几个。

不过,这是许如崇当时的看法。

现在再看,他才发现,那次沈清平能够躲过云修挖好的陷阱多半是误打误撞。

或者可以这么解释,便是那时的沈清平,根本没有想到过身边的重重危机,更没有预料到云修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清楚她留在寂云庄的目的。所以,沈清平那次能够侥幸的存活下来,完全是她足够幸运,也是因为她足够本分,没有动过别的念头。

众所周知,韩祐韩大学士年轻时丢过一次脸,那便是他曾经的妻子与下人厮混被抓。

这件事情,对韩大学士来说,是一生的耻辱,也是禁忌。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一旦韩大学士发现府里有人厮混,便会将其处死。而沈清平说到底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至于那姜別客,就算能保全性命,可是以韩大学士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姜別客好过。

若当时,云修想要除掉沈清平,大可以借用韩大学士的地盘行事。

只要沈清平跟姜別客有任何亲昵行为,相信以云修那小肚鸡肠的性格,肯定会借此下手。

可是,没有,沈清平竟然一根头发丝没掉的出来了。

现在再看,许如崇敏锐的察觉到,云修对待沈清平是很仁慈的。

因为,他给了沈清平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而且这一次,沈清平名声毁坏,让他脸上无光,作为掌控着一切消息的云修不可能不清楚外面的流言蜚语。

然而,就算他知晓,也没有对沈清平兴师问罪。

许如崇身形往后一靠,也就只有在寂云庄里,应付云修时他才会如此放松。若是平时在安陵伯府,他这个尴尬存在的庶长子,做什么事情,包括每说一句话都必须小心翼翼。

因而,他格外喜欢来寂云庄,只有在云修的府邸,才能避开安陵伯府的重重危机,让他适当的放松一下。

“你喜欢上了沈清平吗?”

“……”

啪嗒——

云修执棋的动作一顿,棋子从他的指尖滑落,落在棋局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待声音消失,云修又将掉落的棋子从一堆棋子里找寻出来,再找了位置放好,抬起眼,迎上许如崇的目光中,添了一丝幽暗,“你与其操心我的事,在我这里消磨时光,不如多用用你的脑子,想想看怎么在危机四伏的安陵伯府里存活下去。”

许如崇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却也是安陵伯府最不受器重,不受待见的庶长子。

安陵伯年少风流且下流,最重颜色,后宅内纳了一堆妾室,这也导致了安陵伯府儿女成群,而那些争宠的姨娘,整日把宅院中弄得乌烟瘴气。好在,安陵伯夫人不受宠,膝下又没有子女,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没有母亲依靠的许如崇身上。

至于许如崇的身世,在安陵伯府也是一个禁忌,更是安陵伯心头上的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说到许如崇的身世,也是安陵伯府人人都不敢提起的一件往事。

自小,许如崇样样出色,但就是不得安陵伯的喜欢,甚至被其父从小厌恶,究其原因,只因许如崇的母亲,不过是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年纪还要比安陵伯大上十岁的洗脚妇人。

当年安陵伯酒醉,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许如崇的母亲勾引,酿成错事。次日,等安陵伯醒来,没有看到一张好颜色的花颜,而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十来岁的妇人时,自是气愤。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安陵伯纵使心里憋气,也只能佯装大度的不予追究,谁知道,一个月后,许如崇的母亲便有了身孕。

而许如崇的母亲生产之后,便血崩而亡,就是死了以后,也不过是让安陵伯派人丢到了乱葬岗。于是,许如崇到五岁时,在安陵伯府受尽轻视苛待,迟迟连个身份都没有。幸运的是,他被无法生育的安陵伯夫人瞧上,收在膝下养大,同时,也因为安陵伯夫人娘家颇有权势,总算为迟迟没有身份的许如崇争取到了一个位置。

许如崇叹息一声,眼中带一丝自嘲,“就是因为我的处境太难,所以,我才需要借你的寂云庄躲一躲。”

安陵伯府最近太不消停了。

云修斜他一眼,“许公子不是许多红颜知己吗?”

“……”

许如崇是有一堆红颜知己,可说到底,都是些风月场上,目光短浅的女子,只懂得怎么逢迎谄媚,丝毫不懂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不想提糟心的事,他将话题重新拉回去,“话说回来,你就不准备维护一下你的小美人?”

沈清平此事,来的突然,往往来的突然的事情,大多都是有人在背后主导。

云修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眼瞳深处,有一股子宠溺夹在其中,“小事罢了,再说此事,无需我出手,她自有办法应对。而且,如果我若贸然插手,反倒会打扰了她钓鱼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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