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明城,没有闪烁的星光,没有清冷的月色,余下的是接连一片的墨色云朵,不断的遮挡着天空仅剩的光芒,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让人心沉气乱。
明城夜晚的街道依旧人山人海,灯火通明,不似荣城的荒凉,街道充满了烟火气息,随处可见叫卖的商贩,打更人敲响的铜锣都淹没在这嘈杂的繁华中。
想比城内,城外则安静的可怕,夜色迷离中,两道人影不断的穿梭在暗沉的夜下,仔细往后看,能看见一娇小的身影在后面可劲儿的追。
东方九鸢他们本可以在天黑前到达明城的,但是奈何没有代步工具。
欧阳银措不会武功,若使用轻功,东方九鸢又不想带除了秦淮以外的人,秦淮就更不用说了,女人都不曾近过身,更别说带着个刚刚谋面的女人了。
一路走走停停,欧阳银措好不容易再次追上了停下来的两人,喘着气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我好饿啊!”
这两人简直是丧尽天良,让她像狗一样在后面死命的追。
只见东方九鸢同秦淮一样一袭玄色男装,脸上微微易了容,一张还算略有姿色的脸,配上她浑身难掩的气质,让人惊叹这是哪家如玉贵公子啊!
东方九鸢那是毫不愧疚,她当初对东方渊政可比这要严厉的多,狠得多了。“你哥哥就没教你什么行走江湖的技巧吗?”
“万恶的封建社会,有钱就能使鬼推磨,还要什么行走江湖的技巧。”
突然好怀念老爸给她买的小狮子啊,充了电跑的贼快,堪比法拉利啊!
东方九鸢挑眉,万恶的封建社会,这小妮子这一天就把这话挂嘴边了。
“什么味儿?”
欧阳银措爬起来,顺着气味看向了山坡下面的宽阔的官道。
东方九鸢二人顺着看了过去。
一行车队,大约三十余人,架着被布蒙着的十余架货板车,看服饰均是官府的人。
“官府押运物资都是要经过城门守卫严令检查的,这个时辰早就过了门禁,怎会有如此大规模的押运?”
那只能说明里面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了。
欧阳银措听了东方九鸢如此说,抱胸嗤笑:
“物资?哪有人把那么多的硝石当物资往城内运的,要炸城啊!”
“硝石?”
“对啊,硝石,专门用来制作火药的天然矿物质,不过这个量就是说炸两座城都绰绰有余了。”
“火药?”东方九鸢与秦淮相视而望,都带着点看不懂的因素。
倒是忘了,那个东西她在上辈子是见识过它的威力的,四哥可不就是死在那玩意的手里吗。
只是没想到出现的这样早,而且在明城居然有这么大批制作火药的原材料,就更不用说那些已经制作完成的火药是有多少了。
不过这小妮子懂得还真多,关键这鼻子还真好使哈!她们可什么都没闻出来呢!
“交给你个任务,现在进城是没办法了,那么就有劳你找到这些硝石的来处。”
欧阳银措一下来了精神:“那我有什么好处?”
东方九鸢挑眉,秦淮将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剑柄上。
欧阳银措连忙后跳了两步:“不要忘了啊,我是人质,你若是把我弄死了,我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西吧,这俩夫妇,就知道压榨她,有武功了不起啊,长得帅了不起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拥有高科技的。
东方九鸢指着秦淮:“你在明城里一切消费他包了!”
秦淮“………”
欧阳银措小心翼翼的盯着秦淮腰间的剑,生怕出鞘一剑劈了她:“买什么…都可以?”
“嗯哼!”
“………”不可以!
“房子?”
“嗯哼!”
“………”不可能!
“车子?”
“………”想都别想!
正准备答应的东方九鸢被秦淮一把扯到了怀里,对着怀里的女人咬牙切齿:“殿下就这么甘愿让我为别的女人花钱。”
东方九鸢习惯性的挑眉:“我说了,公主府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给未来驸马的,别人花不得,拿不得,更碰不得。”
小样,他有多财迷,她会不知道。
“殿下,秦淮很穷的,怕是只够养你这个败家殿下了!”
“喂,喂,喂,喂!尊重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好不啦!”
古代人不都讲究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吗,瞧瞧这俩,谈个恋爱秀到飞起啊,生怕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似的,动不动就搂到一块儿去了,要闪瞎谁的狗眼啊!
再说你俩现在穿的都是男装,男人哎,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断袖吗!
“总之呢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们闻出…不是,找出挖硝石的地方,作为条件我在明城的一切消费你俩包了!OK,就这么办!”
欧阳银措说完,不给俩人再说话的机会,一改之前慢悠悠的速度,一溜烟儿就跑出去老远。
秦淮抿唇,半晌才道:“殿下自己好生做这个东家吧,秦淮的钱要留着娶媳妇儿的!”
“小气吧啦的男人,钱还能与你过一辈子不成。”
好吧,钱还真能陪人过一辈子!
突然腰间的手揽紧了几分,嗓音带着一丝低沉的魅惑:“殿下冷吗?”
东方九鸢抬眼看了一眼这男人,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儿了。
入冬的时日自然是冷的,不过是她体质特殊,抗寒能力极强罢了。
耸了耸肩,如实道:“不冷!”
又看了一眼同样穿着单薄的秦淮,将他的衣襟拢了拢,想到什么一瞬间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动不动就将我抱在怀里,感情你是冷啊!”
秦淮一愣,下一秒脸彻底黑了下来,收回手不抱了呗,自己走!
东方九鸢看着他气恼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劲腰“别介啊,我就喜欢你抱着我,给本宫好好抱着,不许撒手!”
秦淮转手就将东方九鸢给推了出去,东方九鸢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又扑了上去。
她扑,他推,她又扑,他又推,她再扑,他再推。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悠然夜色下,当是有情人。玄色的裙角肆意飞扬,入的是相思泪雨,灼灼琉璃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