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一个人过年滋味不好受吧!”
出了御书房,楚旸见楚唯慢吞吞的,不由扫了眼对方那看不出来曾经瘸过的腿,眼底恶意不明。
语气傲慢又不怀好意地开口。
楚漓语气平常,神色也淡然有礼,“习惯了。”
心里却想,有姣姣陪伴,这个年不要太开心。
楚旸却觉得他这话是搪塞勉强之语,不禁笑得很是明朗。
“哎,你说你,母妃死得早,又没有个外祖舅舅的,做兄长的想想觉得你可怜呐!”
风凉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楚旸最近当自己马上就是储君了一般,想着这个楚漓虽然窝囊不讨喜,但正因为窝囊,才好拿捏啊。
要是没有个错处被抓着,以后他登基了,就留他一条贱命,打发去那贫寒的封地好了。
楚旸这般想着,面上愈发表现出高高在上的不屑来。
“四哥不是要去见德妃娘娘么,还是别因为臣弟耽误了时辰的好。”
楚漓不理,只是微微一拱手,温和地提醒着他。
楚旸闻言,觉得也是,这么个窝囊废,哪里值得他耽误时辰的。
只是,他想到之前澧城一事,心中总是有些不放心。
微微眯着眼,审视着面前温和谦卑的楚漓。
“五弟啊,你说三哥为什么要暗算你呢……”
他试探着开口,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漓,不肯放过一个眼神表情的变化。
楚漓神色淡然,带了些惆怅黯然,垂下眼睫,“这我又如何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吧。”
说着,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度朝楚旸一抬手,“四哥,我先回府了,告辞。”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楚旸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这个窝囊废,除了运气好点,还有什么厉害的?
父皇压根就不在意他这个儿子,朝堂上也没有他的位置,至于他做的事会不会被他发现……
只要楚唯死了,他就不怕楚漓知不知道了。
楚唯都倒台了,楚漓还值得放在眼里么?
楚漓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手心摊开,是大监送他们走时,用甩拂尘的假动作掩盖另一只手给他手心里塞了字条的行为。
他打开字条,看着上面短短一行十个字,抿着唇不语。
随后将字条放进香炉中,烧毁。
手弹了弹袍子上沾到的灰。
“书语,去珍馐楼。”
珍馐楼其实也是他情报网中重要的一个据点。
宫中,师父已经掌控了皇帝,现在,姣姣生辰在即,楚唯想必已经在着手准备反击了,他不能让楚唯这个时候出来搅乱了上京风暴前的宁静。
谁都不能破坏姣姣及笄的喜事,更不能借机生事。
想着,他闭了闭眼,将里头一闪而过的阴霾隐去,重新睁眼时,眼底一片平静无波。
楚旸就让他再得意几日吧,只要他不主动挑事,让他做做春秋大梦又如何?
总归是做不了多久了。
掀开车帘,楚漓看着外边喜庆的街市,不禁想着,这样的热闹和喜庆安宁,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