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你回来!你回来!”
身后,陆倩不甘憎恨的声音回荡在潮湿的牢房中。
衾嫆却只丢下一句,“你就在这忏悔己过吧”,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下碰过陆倩手腕的手,随后便重新戴上帽子,扬长离去。
陆倩找她,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想要最后逞口舌之快,可惜了,找虐。
或许因为到最后都没有人会来看望她,甚至是上断头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泪,陆倩竟是想找衾嫆说说话,来证明她自己还活着。
只是衾嫆懒得陪她费口舌。
当夜,衾嫆收到消息,陆倩在牢房中咬舌自尽了。
闻言,衾嫆只是停了一瞬,便继续绣她的荷包。
有什么好奇怪的,以陆倩吃不了苦的性子,迟早的事罢了。
比起上断头台被百姓们围观砍头,她这种一点苦都没吃过受过的叫娇娇女,当然会这么选择了。
只是,死得也太轻巧了。
衾嫆专心地绣着手中的荷包,一旁春花不禁打趣她,“小姐啊,这婚期将至,您成婚后有的是时间给王爷绣荷包,何必急于一时呢?”
听出春花话语里浓浓的打趣意味,衾嫆没好气地瞪了这丫头一眼,轻声呵斥,“你这丫头,再这么打趣你家小姐,信不信我立马把你嫁出去!”
不像秋月,春花迟早是要和她表哥完婚的,所以衾嫆的打趣也是有分量的,春花立马闹了个大红脸,忙背对衾嫆,羞赧地跺了跺脚。
“臭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衾嫆见状,笑容更加明媚了几分。
“阿姐阿姐,魏大哥最近都不陪我玩,你也不陪我玩,枫哥儿好无聊啊……”
次日,衾嫆才梳洗完毕,就听到衾枫脆生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待她回头,就看到小家伙自己迈过门槛,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弹弓,张口就是对衾嫆的控诉。
大葡萄似的眼睛漂亮剔透,看了就让人心软。
衾嫆却故作严肃地板着脸,问,“那你告诉阿姐,你功课都做完了么?”
一问到功课,小家伙就苦哈哈地皱起脸来。
“你陪我玩,我玩完再去做功课行不行?”
衾枫知道自己一撒娇,姐姐就会投降,便抓着衾嫆的手左右摇晃地对她撒娇。
看他这赖皮的模样,衾嫆气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那怎么行?你是不是想下次见到你楚漓哥哥时,被他问起学了什么,答不上来丢脸呀?”
衾嫆
搬出楚漓,衾枫立马站直了,眼珠子转了一圈后,笑嘻嘻地说,“他才不会嫌我丢脸呢,他以后就是我姐夫了,姐夫才不会嫌弃我”
他这童言童语的,叫衾嫆脸上一烧,立马红了。
她别过脸,伸手拍了拍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谁教你的这些,臭小子,给我回去做功课,快去!”
太讨厌了,府里怎么也不注意点,让小孩子都……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端王殿下遇刺性命垂危!”
“什么?!”
衾嫆脸上的红一点一点褪了个干净,手中的针直接扎进食指指腹中,一滴血滴在了靛蓝色的荷包上。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