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跌坐在地上的几人没能得到男人的回答,有些惴惴不安。
仔仔细细将拿到这设备前的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便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但用法也必定不会清楚!
“你想用这东西就放了我们!”
话落,若有所思的男人微微侧身,晚风注入,沁骨的冷冽与阴凉钻入皮下,原本温热的血现在已经凉透。
男人抽出口中的香烟,缓缓呼出云雾,失血过多倒是嗅觉并不灵敏,煋火摇曳的瞬间,他们好像看到了对方唇边扬起的浅弧。
尽是轻蔑。
下一秒,就见男人两指夹住烟蒂直指他们几人,嘲讽意味张扬放肆,似在说:
现在,你们配谈判么?
“你什么意思!”有人咬牙切齿地开口,他们是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哪怕比不得兰家人的能力,可是除去兰家,可就没有其他家族的人能够与他们比肩!
一路前来,他们三人打配合,敢保证无人跟踪,怎么会突然杀出来一个不速之客?
“帮谁办事?”
“江家?”
“还是另有其人?”
这里距离总署局很近,倒是够聪明,知道爬管道能有效避开一些监控探视,心思不少。
没能得到回答的北冥瞮也不恼,他两辈子加起来遇到的硬骨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只不过,敢在他面前硬刚的角色还未出现。
要么被他弄死,要么被他弄残。
结局都是一样的,生不如死或是直接折了命。
“江淮之究竟是不是你们的主子不要紧,关键是,我忽然不想玩下去了。”
“慢着!”
“我们不是江淮之的人,这点可以保证。”三人的声音起起伏伏,显然,极其识时务,北冥瞮的话绝非故意发狠,他们明白这个人即开了口必定会动手。
闻声,北冥瞮扬眉,等待着下文。
“我们已经交了底,那么你是不是应该给点儿诚意?”有人试探着提条件,声音渐渐镇定下来。
原本,北冥瞮打算先套出些话,然后直接通知董鹤鸣将人带走,不过现在看来,这三人的脑子都不差。
被强行塞入车的后备箱,三个大老爷们被面面相觑,道路颠簸,还特么差点儿亲上。
要了血命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们想不想从了他与我没关系,但老子他妈想活命。”
“给我闭嘴,爷如此信任我们,把那个江淮之推出去就能什么事都没有!别他妈蠢到自报家门!”
驱车来到城郊,这是新开发出来的野生动物园,是北冥瞮借着封御庭的手建立的。
帝都企业入驻,谁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里非常保险。
“做什么?”被北冥瞮大力掀翻,都是男人,在同性面前跌了份儿自然不爽至极,连带着语气极其不耐。
没有一句废话,北冥瞮在来之前就已经将这三人捆绑在一起。
此刻,行动自然方便得多,与之前在云溪城遇到了敌手不同,这三人的反跟踪技术与身手明显要高些层次。
北冥瞮与傅川霖曾经在欧境混过,欧境内部令人闻之色变的51区是傅川霖的地盘,所以北冥瞮很熟悉那里的民风。
以及打斗套路。
三人的招式与路数与欧境有着微弱的相似之处,就像是在欧境摸爬滚打后野蛮生长的路子,也可说,是山寨版的。
江淮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不可能接触到欧境的人。
“啊啊啊!”将三人丢进笼子内,闻味出洞的猛虎口中发出阵阵哼鸣声,低沉,压抑。
开餐前的亢奋与疯狂正在快速升腾,笼子外围是隔音玻璃罩,从外到内可一览无余,但从内到外却什么都看不到。
北冥瞮系在三人身上的结扣很有特点,顺着结扣尾端的方向连续旋转就有可能逃出生天,但反着来,只会越缠越死。
十分钟,足以搞定一切,三人生存能力不错,最起码这种时候没有起内讧知道互相打配合。
但,野兽的饱腹欲与人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看中的猎物一定要撕扯入口,绝不会放弃!
开启玻璃罩后,北冥瞮屈起手指放入口中吹了声口哨。
声音清脆,猛虎瞬时回到洞中。
“我要医生!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闭闭嘴!”有人不许他说,挣扎着起身,另一人则在苟延残喘着观战,眼底尽是冷漠。
命他妈都要没了,还谈何保守秘密?
他们是打手,又他妈不是死侍!
混乱中,准备死守住秘密的那人被另一人捅刀,用的是笼中猛虎食物盆下方的一截铁皮,很细,但锋利异常。
并肩作战的人互相残杀才能体现出本性,在命面前,权势的威逼算个屁?
“你都猜到了是江淮之,但江淮之后面是徐家,我们三个都是徐成天新扶上位的打手,我们不是死侍,所以没理由卖命,今夜你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和他就是你的人。”话落,一直冷漠观战的那人指向身侧的同伴,说得嘲讽。
妈的,谁能料到对方豺狼成性?那只虎一张口的血腥味叫人无端作呕,如此血腥的场面他却在那里欣赏?
“徐成天是从哪里弄来那屏蔽器的?”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拿到手然后使用,至于来源那是徐家高级打手的待遇。”
“过来。”北冥瞮淡淡道。
沉声入耳,活下来的两人心尖儿猛颤。
“我要你们潜进徐家的高级打手内部,事成,我会送你们出境,但多久能够出境,就要看你们的速度了。”
“还有,两日后发一段音频指证江淮之,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情。”
一小时后,气氛归于平静,江淮之能通过于文朗的手来动他,就说明他做好了万全准备。
现在,江淮之重伤的消息遍布满城,这个节骨眼上北冥瞮没有动手,于家人更不可能蠢到公然动手的地步,那么
这个人只能是江淮之自、己。
倒是狠啊。
暗幕再度下垂一寸,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睡梦中,程迦蓝只觉得房间的温度太炙热,万分滚烫叫人心慌。
环住程迦蓝,北冥瞮将下巴放在女人的颈窝中,轻轻道了声晚安。
也不知程迦蓝究竟有没有睡着,几分钟后,顺着身后的热度回了男人一句话。
“怎么才来?”
就这么一句话,险些让北冥瞮就地缴械投降。
“想我了?”
“嗯。”程迦蓝声音模糊地应着,睡意翻涌。
“睡吧,我一直在。”
这一夜,北冥瞮觉得太过漫长,怀中的女人倒是睡得香甜,小没良心的,折磨他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