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星火燎原,燃了程迦蓝心底那簇入骨的烈火。
噌的一声,火光遍布心房,似要灼伤她的整颗心脏,呼吸微窒,程迦蓝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良久,终于稳住心神。
行踪飘忽,最喜出其不意,皆是他的风格,程迦蓝被自己的愚蠢数度气笑。
放长线钓鱼,需要的......
可是傲人的耐性,这东西,他怎么会缺?
“都下去。”她立刻令佣人下去,程迦蓝暗自咬牙,但,演技不错,面色仍旧一派淡然,看不出任何不妥。
北冥瞮就端坐在她对面,旁人不知,他可是看得分明,这女人,恼怒了。
在场的不少佣人都见过北冥瞮的面孔,作风邪戾不走正路的秦队素来如此,呵呵,他们习惯了。
都很知趣儿,最后一个佣人离场前,程迦蓝叫住了她。
哦,非常巧。
正是之前被程迦蓝几度“友好”警告的小可怜,回眸就见到自家大小姐那张惊艳的面容。
就是......那副笑颜,着实骇人。
“大小姐,我只是来打扫,至于其他不知道,也没有看见。”
闻声,程迦蓝目光渐渐缓和了下来,倾身凑前,两人仅有一个指尖儿的距离。
“我素来只喜欢乖巧的宠物,你的姐妹还要靠你照拂,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十分钟后,去告诉舅舅我替他接待,至于这十分钟内的情况,你看着办。”说着,程迦蓝替身前的小可怜打理着领口,动作轻柔。
这人,很聪明,也极会揆情审势,否则,她也不会最初便看中了她。
此刻,所有人皆已消失,人数骤然锐减,只剩下沙发上那抹高挺傲立的身影。
友好警告的过程全部入了北冥瞮的眼。
今日,他并未穿最钟爱的黑衬衫,身上的白衫贴合着鼓起的肌肉,蓬勃猛烈的张力感,瞬时填满了四周。
强势入驻,破开了原有的清冽气息,雄浑霸道的味道侵入程迦蓝的鼻腔。
就好像,他在哪里,自己便无处遁形。
“你很闲,是吗?”程迦蓝侧坐在沙发扶手上,尾音上扬,故意调侃的意味让人心生薄怒。
人已经进入了自己领地,纵然她再如何,也无法将人赶出去。
衣衫轻敞,缕缕馨香拉扯着女人体内可断人魂魄的媚,时时刻刻刺激着北冥瞮的感官。
一月有余,他想得身体发痛,发涩。
那股燥热渐渐吞掉他的清醒,心如火焚,恨不得下一秒将她刻入骨血里。
男人眼神火热,任谁见了心脏都会受到压迫,程迦蓝顶住万千压力直面北冥瞮。
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算计过。
他秦泽励,是第一人。
凶兽般的渴望在即将化作行动的那刹,程迦蓝恶劣地开口:
“还有五分钟,我舅舅就在楼下,秦队都是无业游民了,这上门理由......”
“自然要换一个。”
闻声,北冥瞮倒是不恼,程迦蓝给的时间为十分钟,其实已经超出他的预估范围。
不过,独处时间越长,他越喜欢。
大掌握住程迦蓝的肩头,衣物轻薄却不失质感,触感绵软柔和,就如同她整个人那般......
看上去温润可欺。
被他这么一动,程迦蓝瞳孔陡然缩紧,这厮倒是会钻空子,这衣服虽说松垮,但结扣非常紧。
结果,在他面前竟是毫无作用。
北冥瞮抚玩着指尖的缎带,方才,他已经快要解开,不过介于这里随时有旁人出现,他并未继续。
他的东西,旁人自然看不得。
“这么久了,你不想么?”湿热的气息就在她身后,分明两人举止端正得很,可就是见鬼的羞耻!
“秦队还是留好这份胆色同我舅舅一争高下吧。”
话落,程迦蓝看着腕表,时间恰好来到十分钟,不论秦泽励为了何种目的前来,至少现在在她舅舅面前,定要收敛起这幅放肆面孔。
女人眼底的促狭北冥瞮当然没有错过,怎么办,她这幅自鸣得意的小模样当真让他欲罢不能。
无限沉沦,食髓知味。
抬起长臂做出请的姿势,看得程迦蓝险些没能心梗。
行,有能耐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幅做派!对上北冥瞮那双满腹深意的眸子,程迦蓝勾唇浅笑。
先前苏启明派来的那人很可疑,她拒绝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若对方引荐的人与秦泽励有关呢?
她岂不是要又一次落得下风?之前的努力也会全盘作废!
有过教训,再加之秦泽励终究是总署局的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主动与苏家沾上关系。
除非......他不想要前程了。
程望熙脚步匆匆,下楼就看见到程迦蓝泰然处之的模样,而她的对面则是那位秦队。
据说,眼下已经离职。
“秦先生。”程望熙率先开口,主人风范带着极重的打压,气氛诡秘,跟着下来的佣人立刻放缓呼吸。
“程总。”北冥瞮唇角微弯,语调轻扬疏散,直接忽略掉对方话语中的压迫。
“程某不知,现在的秦先生还有何理由登程家的门?”程望熙火力全开,直言回怼,程迦蓝被请去喝茶,他心中自然难痛快。
这反应,太正常。
“程总不是想要差人护着程小姐?看来,这传言当不得真。”话落,北冥瞮再难掩饰眼底的兴味。
闻言,程望熙捏住茶杯的手指瞬时收紧。
他,在敲打自己?
“你是......苏家主引荐的人?”程望熙嗤笑反问,坐在他身侧的程迦蓝瞳孔微缩,看向眼前身形挺拔的男人。
一种难言的气愤堵在胸口,真成!
直到此刻程迦蓝才想清楚,原来,这厮等的就是现在!
逗弄她就这般有趣?
沉默良久,笃定的眼神足以证明一切,回答与否,根本不重要了,程望熙阴沉着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是他。
至于程迦蓝,则一直在用眼神示意北冥瞮适可而止。
但,这不痛不痒的眼神落进北冥瞮眼底着实引不起他的兴趣,挑着眉梢百无禁忌的模样太欠打!
似是在说:
这叫......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这人用还是不用,苏家做不了主,没有程家发话一切都是无用。”程望熙淡淡道。
“程总,最近什么情况您自然清楚,用与不用的差别......”
是了,程望熙早有此意,偏生最近城内不太平,他看向北冥瞮的眼睛,好似看出些什么。
少顷。
“等着报道吧。”
“舅舅。”程迦蓝咬着牙适时打断他的话。
“事情没有一锤定音,你明白。”程望熙下达着最后通牒,旁敲侧击地好声“告诫”。
“秦先生请吧。”程迦蓝微微眯起双目,加重语气。
小东西,改口的速度倒是很快。
北冥瞮免费欣赏了美人羞怒的场面,心头放晴,以他对程望熙的了解,对方一定会同意。
怀疑他,与用他,是两码事。
因为......一切不确定因素与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唯有放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