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殊带着铃铛走到正堂里,只见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掐着兰花指唱戏。
声音尖细娇媚,姿态妖娆,眉眼间有水波流转,当真是千娇百媚。
黄殊和铃铛齐齐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恶寒。
中年男人全身衣衫都被鲜血染红,嘴角处更是一片鲜红,连牙齿都是红的。
他翘起手指,冲着黄殊轻点,柔声道:“官人,你来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呀~”
黄殊脸颊抽动,一道雷霆在他眉心中隐没。
强压着将眼前人一拳打死的冲动,黄殊沉声问道:“你是褚员外?还是谁?”
中年人一甩袖子,转了个身,用手遮住半边脸,娇滴滴道:“奴家……是铜陵山~海~棠~仙~子~,官人不认得奴家了吗?咦~呀~呀~”
黄殊捏了捏拳头,转头问铃铛:“你说,褚小姐是不是没有爹会更好一点?”
铃铛却没有理会黄殊的玩笑,她瞪着眼睛看着中年男人:“铜陵山?那不是胡家的地盘吗?你是哪一支的?胡大嫂还是胡二公?”
嗯?黄殊挑了挑眉毛,这是认识?
中年男人怔了一下,打量了两眼铃铛,咯咯轻笑:“原来是白家的妹妹……是自~家~人~呀~”
铃铛道:“姐姐,胡家向来是最有规矩的,你为什么要害这位员外?”
中年男人双手挥舞,如穿花蝴蝶般连连后退,抬起一只手扶在了墙上,扭动着腰肢唱道:“我~本~良~善~,怎奈情郎有托~奴家不愿为恶~却为了情郎~犯了天条~呀~”
黄殊的双眼陡然绽放出雷霆,整个人腾空跳起,一拳朝着中年男人砸了过去。
“你给老子说!人!话!”
黄殊拳头携裹雷霆轰至,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惊容,急忙抽身疾退,躲过了黄殊这一拳。
黄殊脚下生风,速度陡然加快,一把扯住了中间男人的腰带,将他拉了回来。
轰!
一只闪烁着雷霆的拳头砸在了男人的脸颊上,狂暴的雷电瞬间缭绕其周身,中年男人痛苦的张开嘴,发出一声惨叫。
“啊!!!”
声音似男似女,又像是野兽的咆哮,隐约看到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虚影,在男人头顶一闪而逝。
“香檀宝车!”
中年男人口中大吼,伸手一挥,一道粉红色的气体从他口中喷了出来,化作一辆朦胧的宝车。
四匹骏马拉车,车身鲜艳华丽,抛洒着片片粉色花瓣。
骏马唏律律一声叫,拉着宝车朝着黄殊冲了过来。
黄殊挥拳要上,旁边铃铛娇叱一声:“小心!”迈步挡在了黄殊身前。
铃铛左手掐诀,右手化剑指,冲着宝车一指,轻喝一声:“璇玑四华——煞魁!”
一头浑身白毛,獠牙巨口的白猿虚影陡然从铃铛身上浮现,挥舞着拳头冲向宝车。
碰撞的一瞬间,一股无形而又宏大的声波炸响,黄殊只觉得心神一震颤动,眼前直冒金星。
铃铛后退了一步,中年男人连退三步,娇声道:“好厉害的小妹子!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然修成了璇玑四华?白玉清是你的坐堂仙么?”
铃铛不答,伸出手在身前虚点四下,四颗幽蓝色的光点出现在她身前,开始缓缓转动,就像是四颗星辰。
“这位胡家姐姐,我们是来救褚员外的,要是他得罪了你!请你划下道来,看这事怎么能了。要是他没得罪你,请伱给妹妹个面子,绕他一命!”
黄殊站在旁边,神情惊讶。
这小铃铛还挺厉害嘛!
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道:“妹妹,不是姐姐不给你面子,只是我受人所托,要让这褚员外魂归九泉!事情没办成,我不能走啊!”
铃铛问道:“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捂住嘴咯咯一笑,道:“好妹子,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了!”
铃铛还要说话,黄殊伸手拦住,看向中年男人道:“废话不多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二你告诉我幕后指使是谁,我去找他!”
中年男人冲着黄殊抛了个媚眼,道:“你这小土地有意思,……不过就凭你这点实力,可威胁不到姐姐!”
话语落下,中年男人两眼忽然一翻,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一团红色额雾气从他嘴里涌了出来,化作一团蠕动的红色气团,渐渐的长出四肢、脑袋和尾巴,化作一头巨大的火红色狐狸,眯着双眼看着黄殊。
狐狸口吐人言,声音千娇百媚。
“我看你这小土地长的倒也俊俏,不如姐姐也给你两个选择吧。一是你带着小妹子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二是你投靠姐姐我,做我的小情郎如何?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狐狸话音刚落,一边铃铛怒斥一声,伸手在星辰上猛然一点。
“璇玑四华!地煞!”
一头高坑的龙吟声响起,大地中拱起一个粗大的身影,全身布满鳞片,身形如巨蟒,头生双角,竟然是一头蛟龙的虚形。
蛟龙张开嘴,嘶吼着朝着狐狸扑了过去。
狐狸喷出一团红雾拦住了蛟龙,咯咯娇笑:“小妹子,你怎么这么生气啊?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红雾粘稠而有弹性,不断地膨胀,将蛟龙一点点包裹了起来。
狐狸满脸得意:“小妹子,你这璇玑四华还没到家,不是姐姐的对手呢……”
轰!!
一道狂暴的雷霆,在狐狸全身猛然炸裂。黄殊全身闪烁雷光现出原身,一爪子重重拍在它的身上。
狐狸惨叫一声扭头要跑,黄殊口中喷出两道元气弹拦住它的去路,脚下狂风呼啸,全身荡漾雷电,狠狠撞在了它的身上。
整个内堂都在震荡,半面墙壁直接破碎,狐狸的身影翻滚着飞出,一直滚出十几丈。
黄殊凌空扑下,伸出爪子将狐狸按住,眼中雷光爆射。
“你这个骚狐狸,我不过是怕全力出手伤了褚员外,你还真当你是盘菜了?”
狐狸肩膀塌陷,前肢都断了一根,它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喘息着道:“贱婢……有眼不识泰山……老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