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从读档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作为一名曾经坚定不移信奉科学的唯物主义战士,薛云被祁墨抱起来在屋檐上施展轻功纵横飞跃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感到惊异与震撼的。但转念一想,穿越和重生这种听上去更加匪夷所思、严重违反物理规则的事情都已经在她身上发生,区区牛顿定律又算得了什么?
一路乘风回到嘉延宫,祁墨稳当地将她放在寝殿与西墙的幽僻角落,薛云忍不住问:“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在皇宫房顶穿行,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祁墨道:“你放心,如果会被发现,我早就把你扔在半路了。”
“......”说的也是。
薛云蹑手蹑脚从后窗翻进自己的寝屋,赶在日出前补了两个时辰的觉。
第二天就传来了丽贵人殁于冷宫的消息。
皇宫官方给出的说法是畏罪自杀。薛云叹惋地想,上一次她的死亡大概也被冠以了相同的借口吧。
不过这次她已经从丽贵人口中得到了关键信息——贾太医和乌虞花毒。
很快,薛云随便找了一个风寒求药的借口造访太医院。
门口的医师自称高瑞,惶恐行礼道:“云才人,这点小事儿您吩咐下人知会一声就是,太医院自会将药送去嘉延宫,怎劳您亲自跑一趟。”
“无妨,顺路过来了,不如高大人先为我诊诊脉吧?”薛云打量他两眼,忽然主动撩起袖口露出手腕。
高瑞慌忙低头:“小的只是一介七品医师,哪儿有资格为娘娘们请脉啊。还请才人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请当值的御医大人来。”
薛云叫住他,压低声音,故作隐晦地问道:“不知贾太医今日可在?”
高瑞闻言,偷偷抬眼瞥了瞥薛云,斟酌回道:“贾大人啊,眼下恰好不在,不知云才人专门寻他是......?”
薛云作出一副神神秘秘的姿态,四下扫视一圈,然后招手让他附耳过来,“高大人,不瞒您说,我近日听宫里的姐姐们闲聊时谈起,贾大人曾给梅妃娘娘开过一副上好的坐胎药,深得娘娘赞誉。所以我这不是心生好奇想来问问?”她说着暗暗从袖袋里摸出一包银子塞给他,“高大人,不知您可知晓些内情,那药方当真有如此奇效?”
高瑞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接下银袋:“云才人您出手阔绰,在下也不敢欺瞒,那药方子其实并无甚稀奇之处,若您想要在下也能给您写得出来......说实在的,我们行医者都心知肚明,这世上哪儿有什么能保证受孕的灵丹妙药啊,左不过都是些调理身子的寻常补药罢了。但贾大人毕竟是梅妃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梅妃娘娘求子心切,他想必也是为哄主子安心而开了那副所谓的坐胎药,还花哨地添进去几味宫中都未曾采买过的民间药材。但那药方若真有效用,梅妃娘娘又岂会连续服用大半年也没个动静了?”
薛云抓住关键词,问道:“民间药材?也就是说贾大人常要自行出宫筹药?”
高瑞点点头:“是啊,有梅妃娘娘的恩准,他进出皇宫也频繁许多。不过那些药,说好听些叫‘民间药材’,说直白些就是太医院压根儿瞧不上的乡野品种罢了。云才人您也是出身世家的千金之躯,那种土药恐怕也是入不了您的眼的。”
薛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递了只金钗过去:“多谢高大人今日直言相告,我一个新进宫的小才人,在太医院也没个能问话的熟人,若高大人不嫌弃,日后还请多关照些。”
经过一番粗浅试探,薛云推测贾太医极有可能是趁着出宫购药的机会偷偷将乌虞花毒带进皇宫,但她如今还没有能够定罪的确凿证据,除非她能在贾太医或梅妃手上搜出剩余的毒药,或者让贾太医倒戈指认梅妃。
回到嘉延宫,薛云发现主殿门口侯着几个陌生面孔的宫侍。
蓉香说柳昭仪丧子悲痛,惠妃娘娘今日专程来看望。
惠妃?薛云心生疑虑,也走了进去。
她恭敬地向殿内二人依次行礼,发现柳昭仪的气色竟然神奇地好转了许多——自那夜流产过后,柳昭仪每日心烦意闷茶饭不思,每次薛云去看望时她都面容消瘦,精神也萎靡不振。此时她正安静地倾听着惠妃的开导,竟难能可贵地展露出些许笑颜。
看到她来,柳昭仪微笑着请她落座,惠妃也十分欢迎她的加入,继续妙语连珠地讲述着方才进行到一半的故事。听了一个下午,薛云渐渐明白柳昭仪是如何舒怀的了。
惠妃是个博学多识、又颇擅言辞的妙人,她看似在生动讲述着古书里的逸闻趣事,实则是引经据典地劝慰着柳昭仪走出伤痛。柳昭仪也是知书达理的世家闺秀,自然听得明白她言下深意,便更加感动于她一番良苦用心。
末了,柳昭仪真挚说道:“惠妃姐姐,多谢你花心思来安慰我。从前我身怀龙嗣时,人人争抢着踏破嘉延宫的门槛也要献礼道贺,如今我身处低谷,也只有你、还有云妹妹还肯时不时地来陪我说说话了。”
惠妃柔和笑道:“我也是实在不忍看妹妹再劳心伤神下去,同为宫中姐妹,若能尽我绵薄之力帮妹妹走入阴霾,我也深感欣慰——对了,太医给妹妹开的养身子的汤药可按时喝着?”
柳昭仪身后的婢女菡心接过话:“奴才们每日都按照太医的嘱咐给主子煎药,但......主子近来总是没有胃口。”
蓉香也叹息道:“我家主子自小就最厌苦药,如今却要日日遭受这苦刑,奴婢看着都心疼。”
惠妃便佯怒道:“如今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你们可不许再依着你家主子的小性了。菡心,就由你负责,务必每日看着柳妹妹按时进药——记住这是本宫的命令,若有疏漏本宫拿你是问。”
柳昭仪含笑道:“惠妃姐姐,你就别难为她们了,从前都是我自己任性。这样,往后我听姐姐的,一定乖乖喝药?”
惠妃这才满意,覆上她的手背:“柳妹妹,你放心,明日我便吩咐膳房送一批新鲜的糖霜蜜饯子,用蜜饯佐之就不必再担心苦药难忍了。”
看着柳昭仪的身体日渐有起色,薛云也跟着放下些心来。眼下最大的任务就是尽快查获梅妃下毒的罪证。
但这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这些天她有空没空地试着喊了好几次祁墨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丝毫反响——自从那日他带她从冷宫一路“飞”回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他的踪影了,她甚至忍不住怀疑他还在不在自己身边。
某天傍晚,薛云坐到床边踢着靴子,没报什么期望地喊了声,他却忽然出现。
“祁墨!”她失而复得般惊喜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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