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喜涨红脸。
“这事儿我也没打算问你们的意思,所以你反对也没用的!”宋团圆淡淡说道,首先把宋双喜的话语权剥夺了,“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白国公府大小姐,不单单是你们的娘亲!”
宋双喜瞪大眼睛:“娘,您说啥?”
宋团圆也不想与宋双喜解释这么多,这种青春期孩子,又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有些自私的个性,宋团圆也不想惯着。
“总之这亲事是纪家与白国公府定的,我出阁也是从白国公府走,不会从宋家走,你若是觉着我嫁人你丢人,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就行了!”宋团圆说完,看了桌上的碗筷一眼,“吃饱了就收拾一下吧,晚上大家一起包饺子,做年夜饭。”
宋团圆说完,转身离开。
宋双喜还没有回过神来,娘咋又成白国公府大小姐了?
宋双喜赶紧去问宋福信。
宋福信也就将纪长安给宋团圆编造的故事说了一遍,又说道:“娘这些年是受了苦的,你想想,堂堂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屈居在乡下,嫁人生子,之前为了一只狗,都能跟邻居打起来,也幸亏爹爹生前对娘亲不薄,不然……”
宋福信说这些话倒没有贬低宋秀才的意思,其实原主在宋家过得也算不错,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至少在家中是不受委屈的,宋秀才让着,儿女们也都听话,但是一想到宋团圆人清国公主的身份,宋福信的心中就觉着还是亏待了宋团圆。
如今宋团圆与纪公子两情相悦,为什么就不能追求个新生活?
况且这世间,也就只有纪长安能护住宋团圆,也愿意护她。宋团圆没事,他们宋家就没事!
宋福信又望向宋双喜:“你如今有情绪,也是娘亲惯着你,你忘记爹临走之时说的话了,要咱们听娘的,好生对娘,当年娘若不是将你从陈家带回来,你还能站在这里不满意?这些年你说你不愿意嫁人,要做生意,娘都随了你,用娘说的话,娘尊重你,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娘?”
宋双喜咬着牙,她抬眸问道:“二哥,你不介意?你不怕朝中人戳你的脊梁骨?”
宋福信冷笑:“怕人在背后议论你,只是因为你不够强大!若是足够令人畏惧,你觉着谁还敢?”
宋双喜还要说话,这会儿就有侍卫进来。
那侍卫是都察院的,看了一眼宋双喜,有些犹豫。
“没事,你说吧!”宋福信说道。
“督察使大人,那贩卖人口的团伙找到了,现在就在城外破庙!”侍卫说道。
宋福信点点头,回头瞧了宋双喜一眼,淡声说道:“你随我来!”
宋双喜不解,但是还是披上披风,随着宋福信前去。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雪了,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宋福信身着黑色大氅,黑色的毛领仿佛水波一般,随著他的呼吸轻微颤动,映着男人的脸越发俊美刚毅。
宋双喜瞧着,忍不住有些愣神。
她一直知道二哥是家中几个孩子长得最好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好看。
宋福信上了马车。
有侍卫前来,也请宋双喜上了马车。
马车迎着风雪向着城外而去。
天色有些晚了,今日是大年夜,别说城外,就算是城内的大街上都没有人了。
宋双喜伸出头去,看了许久,冻得鼻子都红了,只得悻悻地收回头来问道:“二哥,咱们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娘亲还说要一起包饺子做年夜饭呢!”
宋福信没说话,只是敛眼低眉,表情冷漠。
一会儿马车停下来。
宋福信抬眸淡声说道:“你在车上待着,不要下去!”
宋双喜将他说话声音都变得低沉了,觉着十分陌生,也不敢再说什么,点点头。
宋福信披着大氅下了马车。
一会儿,十几名侍卫进去,从破庙里赶出四五个人来,有几个男人,还有一个胖女人。
那些男人与女人手上都拿着刀,转了一个圈对着侍卫。
这会儿有侍卫上前禀报宋福信:“督察使,咱们来晚了,那些孩子都冻死了!”
宋福信眸色一暗,冷冷地望了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很显然是亡命之徒,想要突围,挥舞了手上的武器就冲了过来。
宋福信冷冷地下令:“犯人反抗,可以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四个字出去,那些侍卫就不再手下留情,刀刀致命。
宋双喜在车上远远地瞧着,就见白雪纷飞中,十几个人在雪地里打斗,鲜血染红了那土地。
那个胖女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正好对着宋双喜的方向。
宋双喜吓了一跳,赶紧躲回在车内,蜷缩在车厢里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宋双喜听见没有动静了,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看,就见那些人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死了,躺在地上,侍卫将他们的尸体搬到车上去,而宋福信远远地站着,一身黑色大氅站在雪地里,双手交握在身前,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十分漠然。
宋双喜怔怔地望着,这次她的感觉不是陌生,而是恐怖。
她从来没有想过,之前家中那个只知道读书,十分高傲漠然的宋福信,也有双手沾满鲜血的一天。
宋福信慢慢地上了马车。
宋双喜瞧着,忍不住向角落里靠了一下。
宋福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害怕了?”
宋双喜犹豫了一下,她低声问道:“二哥,你刚才是杀人了吗?”
宋福信点点头:“对!”
宋双喜低下头,瑟瑟发抖。
宋福信淡声说道:“人都会长大,都会改变的,娘也是,娘现在已经不是宋家村那个为了一个鸡蛋就能跟人吵起来的村妇了,你迟早是要明白这一点的!”
宋双喜点点头:“二哥,我知道了!”
宋福信看了看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他说道:“咱们回去吧,今日是大年夜,娘亲还等着我们回去包饺子吃饺子呢!”
宋双喜赶紧点头。
马车驶动起来,宋双喜觉着马车里充满了血腥气。
宋福信淡淡地望着晃动的车帘,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