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越发的冷清了。
城市里的萧条冷落感让许多人战栗。
网络上的冲突与质问,王族的层层压迫,嘲风洲的闭口不言,阿诺德的主张与演讲,星罗殿意料之中的沉默。
希望双方能理智和解的人有,嫌事不够大的拱火者也有,花积蓄急于享受的人炫耀着生活,囤积粮食默默思考如何躲藏的人更多,首先就是远离海岸。
五个大洲,每一个都是四面环海并不相邻,紧靠海岸的城市许许多多的人都踏上了前往内陆的旅程,或是投奔亲朋,或是投奔好友,有钱的直接在中心内地买下一块地搭建自己的避难所,什么都没有的仍旧留在沿海,等待着官方的调配。
距离阿蜜爱娅大使遭遇袭击的那天,已经过去半个多个月了。
住在官道附近的居民经常在夜里起床的时候,看见一批有一批的军事部队前往沿海方向。
以往在网络上说“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但却没有实实在在的压迫感觉。
现在他们有实感了。
“报告,外海企图强行突破内海防守的侵蚀鱼群已被消灭,我方沉损三艘无人舰,还有两艘反港维修。”
“报告,阿诺德方的空中部队已被拦截,九成被消灭,我方无人机群损失殆尽。”
“报告,蠕虫群......”
两天的时间,唐源接到的战报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王族部队主动试探,战损也让他开始有些焦虑。
王族低级部队被控制精神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和人族的无人机不同,它们几乎是不需要成本的,王族目前广泛使用的先遣部队,全部都是只要有食物,就可以增长数量的种群。
低成本,数量多,运动速度快,杀伤力按部队数量增长。
人族无人机虽然可以量产,但是各个都是需要不少制造成本的,一个城市的检察局可能总共还没有300台无人机,一组无人机群15-17台不等,无人舰也是如此,目前两天泉湾港的无人机资源就被消耗了三分之一以上,后续无人机资源的申请已经报上去了,可是因为申请数量过多,他都不知道要排上多久。
综上所述,唐源开始了与城市各个集团氏族的洽谈行动,从早上到现在......下午三点四十二分,他已经去过了碧泉集团,缘海集团,罗氏集团等六七个大集团,登门拜访征用无人机。
“嘶...”
后背的伤口已经粘合起来了,但是唐源跑了一天了,纵使他有b级的体质,尚且虚弱的他后背也开始渗透出汗水。
汗水被纱布吸收,沾染到伤口上,痛觉并不明显,但是唐源也为了舒缓一下自己的压力而抽了口冷气。
伸出手按下门铃,唐源的视线从刻有“许”字的金属牌上移到屏幕上。
“您好,我是泉湾检察局的唐源,冒昧来访,想见一见许袖辕先生。”
屏幕上出现一个眉眼略微有些尖锐的中年人,眉脚与眼角给人一种相当锐利的感觉,使人不愿与之对视。
这个样貌特征轻微的遗传给了许帘棠,但是和许帘棠的母亲的柔和特征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唐检察,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许先生,我想面谈。”
许袖辕略微思考了零点五秒,很干脆的答应了。
“还好你来的早,我明天就前往内地了。”
唐源心里捏把汗,因为前面几个集团的人也是如此。
打开门,经过院子的小径,唐源见到了这个锐利的男人。
“我想征用贵集团的无人机群,在不影响你们必要行程的同时,所有能借的,我们都要。”
唐源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要无人机。
曾经有个狙神说过:“要狙的声音一定要大。”这句话放在哪都是真理。
声音大在某种方面上代表的是自信,不管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高,你要东西不自信,即使别人就算想借你都会觉得心是虚。
“可以,全部给你们。”
许袖辕说道。
“现在局势不稳,我们......你说全部都给我们?”原本还是打算用之前几套说辞的唐源,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是同意了。
“我是商人,趋利避害,这些东西放我这并不能帮我拖延转移资产的时间,反而会拖延我的时间,交给你们去拖延,对我也好。”
许袖辕直白的说道,当即就发了一条讯息下去,让所有仓库把无人机运送去检察局,已经在回内地路上的,还没出城的也全部返回。
“谢谢。”
唐源点点头,正准备告辞时,瞥见对方客厅内放置了几盒甜品,招牌正是他常去的那一家。
许袖辕撇头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去拿了两盒。
“还得仰仗唐检察照顾一段时间,前两天听闻你受伤了,我也抽不开身,没时间去看望你,听说你喜欢吃这家的甜品,小女最近不知道什么回事,这几天总去这家甜品店坐,一坐就是一整天,家里甜品都快没处放了,还希望你收下。”
唐源也不客气,双手接过。
因为礼尚往来,对方慷慨的送出了无人机解决燃眉之急,他这点小事倒是顺手为之就可以了。
“好的。”
出了许宅大门,唐源不自觉的拆开了一盒,取出甜品。
运气不错,是一盒海雪团子。
冷藏措施还算不错,许袖辕居然还是特地从冷藏柜里取的,并不是客厅里随意摆放的某盒。
一口咬下去,紫薯香气弥漫在鼻腔,柔棉的口感让人舒适不已,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对口腔做的一次按摩。
身体开始吸收额外获取的糖分,后背伤口的自愈速度开始加快。
‘许帘棠......’
反正晚上也是要去一趟甜品店的,对方既然都已经暗示了,就替许袖辕去看看那个小青年。
想起那个前台清秀扎着辫子的男生,年纪应该比自己小上七八岁左右吧?
唐源吃完甜品后,恢复了些体力,继续返回检察局了。
琅仁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十分戏剧化的成为了检察官稍微需要观察的对象。
若是他知道了,铁定没有心思在这里打劫海匪了。
“大...大哥,我真的不是海匪,您饶了我吧,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现在生意做不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会是什么海匪啊!”
小巷内,琅仁提着一个体格瘦弱,长相略显狡黠的男人,听着对方装作无比可怜的样子辩解着,厌烦的从鼻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
“哼~水三,别在这扯有的没的,爷知道你们最近做了一笔分到了不少钱,你最好乖乖的,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否则......”
琅仁另一只手指着海湾的方向,也是水三海匪总舰的方向。
“你就看看你的伙伴们能不能在你被吃干净前,捞起你的尸体。”
水三脸上装出来的求饶的表情凝固,就像原本在悠闲吃草的羊被恐吓了一声后直接四肢笔直的躺地一样可笑。
“你...你是什么人?”
水三额头滑下一滴汗,知道自己装傻也没用了。
最近大大小小的商船停运后,海匪们呆在总舰上就跟失了业一般,于是不少海匪自告奋勇的潜上陆地来探查情况了。
水三就是其中一个,升为海匪中的一个小邻班,他手下也是有些人手的,可是谁知道,才带着小弟们上岸,解散一天不到就被琅仁碰见,紧接着就是被单手压制,毫无反抗之力的让琅仁拖进了无人小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