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晴和乔玉宁能成为好朋友,那是因为本质上她们是一样的人。
只不过袁雪晴表现得强硬,而乔玉宁的武器是柔弱。
仔细想想,从前年少在一起,有多少事儿,是自己替乔玉宁摆平的,只是好在乔玉宁也并不会全然地利用她,很多时候在,的面对外头那些贵女们之间的纷争,两个人算是互惠互利。
她那日来自己面前哭哭啼啼那一通,袁雪晴就知道,她若是嫁进了温家,她和乔玉宁便不会再是从前那样的关系了。
这对于袁雪晴来说,也不至于有多伤心难过,说到底她最在乎的人也就只有她母亲一个而已。
只是她恰好能从乔玉宁的言语中对温家的情形做出另外的判断,或许,温家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风光。
首先,只怕是丈夫之爱就是没有的。
乔玉宁对付男人的手段,她学不来,更何况,温良和乔玉宁之间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但凡是个普通的男人,就没办法逃出乔玉宁的手心。
那日后,她又要怎么自处?
她母亲的遭遇难道还不够她警醒的么?
还有乔玉言,当初在大相国寺自己把她交给嘉禾公主的时候,是以为嘉禾公主一定会把她弄死,才没有隐藏自己。
可谁知道,如今乔玉言好好地活着,嘉禾却死了。
再看今天乔玉言的表现,竟然真的就像是一个合格的女性长辈过来提亲。
她越是这样,袁雪晴就越觉得危险。
乔玉言嫁到温家还没有一年,温良娶妻的事情,竟然就交给她过来操办,这说明她在温家已经完全站稳脚跟。
更何况,如今她的夫君还那般得上头看重,这样一个天然的敌人,也让袁雪晴心里萌生退意。
留下聘金不单是要将它变换成嫁妆带出去,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万一这桩婚事不成,她也能体面地将聘金退回。
这个东西一旦落在自己那个愚蠢又自私的爹手里,不消两天,只怕就能花掉一半,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袁雪晴如今只寄希望于乔氏和陈氏回去,能将今日她的表现说出去,让温家自己找理由推掉这门婚事,那这聘金里面她还能留下一部分傍身,同时也不用嫁去温家。
可袁雪晴没有想到,她不但没能等到温家那边要解除婚约的消息,反而在第二天等来了媒人。
人家满脸喜庆地说起,温家那边希望能尽快将婚事办了,特意选了几个好日子,让袁家来挑。
袁老爷一见立刻就同意了,还不等袁雪晴说话,就依着温家的意思,把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初十。
距离现在竟然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袁雪晴感觉不像是温家急着要她过门,倒是娘家这边巴不得早点儿将她扫出去似的。
温老太太对这个日子也有些不满,“这么点儿时间,能来得及准备?”
陈氏便在一旁笑道:“太太希望弟妹能早点儿过门,大约也是希望能早点儿抱上孙子。”
温大太太的身体如今已经这样了,精神头竟比老太太还要差,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心急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温老太太便点头,“只是要累着你们了,这样热的天,张罗喜事儿,可不是一件轻松活计。”
楚氏便笑着道:“刚要说呢!我与三弟妹也商量过了,要我们俩这样短的时间张罗出来,倒也不是张罗不出来,只是可能没办法事事周全妥帖,我们还得先把话放在前头说,可不能事后当着四弟妹的面儿拿我们的错处。”
老太太便看向了乔玉言,却见乔玉言正在跟几个丫鬟说针线上的事儿。
这边的话题她不是没有听到,这就是不想管的意思了。
温老太太也知道如今六房的打算,她若是不愿意,非要叫她帮忙,也是叫人为难。
她便笑着道:“不要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儿,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们俩了,若是办得好,我重重有赏,若是不好,那我也是要罚的。”
乔玉言是真不想再掺和到长房的事情里头,尤其是温良成亲这样的大事儿,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差错,那可真是羊肉没吃着,反而一身腥。
更何况她最近还有别的事情烦恼。
这已经进了七月了,先帝的谥号竟然还没有商量下来,前头为着几位皇子公主的丧事,后来又是春闱选士,朝堂上忙得不可开交,这件事情虽然急却也只是急在暗处。
可眼下大件儿的事情都刚刚落下,朝堂上的紧张氛围有了几分放松,这先皇谥号的事儿,就立刻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礼部尚书崔大人已经第六次上折子请求致仕,都没能得到批准。
他身为礼部一把手,这件事情首当其冲,也是想要保个晚节,才在这个时候瞅着时机请退。
可这位新帝的意思似乎也十分明显了,这件事情就是要压在崔大人的肩头,让他在退位之前还要承担这起重任。
朝堂上为了先帝的谥号也就越吵越厉害,偏偏皇帝对此竟然一言不发,大有看几帮子人吵出个最后的结果的意思。
那些刚刚从几大世家提拔上来的人一意抨击先帝无德无仁、耽于享乐、谋杀亲子、宠信奸佞,应当给予恶谥。
实际上这些人家,在当年先太子之乱上,几乎都被先帝强力镇压,族中许多中坚力量因此折损,对先帝自然是带着恶意的看法。
更何况,先帝在先太子及元后过世之后,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沉迷于美色及丹药,朝中又多是根基不深,政治手段不老练的新贵,整个大启在这是十几年间,国力逐渐衰微,他也确实又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另一边,便是朝中原来的老人,这些人对先帝有知遇之恩不假,可这些知遇之恩却不足以使他们这会儿为着先帝与当今及朝中那些老牌世家相抗衡。
说到底,其实更多的是在表明忠贞与气节,毕竟哪怕大启如今国力因先帝之过有所下降,但一来,并没有他国外侵的战争,二来,也并没有因天灾导致的天下大乱。
朝局势力总体来说还算平稳,光凭这一点,新帝作为先帝的儿子,也该给个过得去的美谥,而这些人这会儿在替先帝争取,就是在表达自己对于朝廷对于皇室的忠诚。
另外,朝堂上还有好些阵营不明,从前余留下来的势力,这会儿趁着水浑,更是在其中胡乱搅和,也就使得这件事情越发混乱。
偏偏昨天传来消息,礼部尚书崔大人中风瘫痪在床了。
今天上午圣上便拍了太医去救治,并派了司礼监的太监去抚慰,那封请求致仕的折子也终于批了下来。
崔大人这一走,首当其冲要顶着这个压力的,那就只能是乔谓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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