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也是袁雪晴瞧不上温良的地方,一方面将他和乔玉宁之间的感情演绎得无比情深,好像他这一辈子心里就这么一个女人似的。
可另一方面,在自己这边的时候,也并没有当那柳下惠。
袁雪晴自认自己的容貌比不上乔玉宁,也没有她那般会撒娇卖痴,可她有一点是乔玉宁比不上的。
她的身量发育得比乔玉宁那个瘦竹板似的身材好多了,拜她那个风流爹所赐,她也算见识过那些个女人的手段。
更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自然是个良家妇女,可在闺房里,谁说一定要一本正经地保持贤良淑德了?
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她清楚地知道温良的那根神经大约在什么地方。
只要有意无意地撩拨几次,他便能顶着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履行他做丈夫的职责。
更何况,她还特意给他备了点儿酒。再加上因为乔玉宁怀孕,他在东厢不能行房,更是事半功倍了。
云雨方歇,袁雪晴依偎在他怀里,与他闲话家常,“今儿在庙里看到六叔和六婶两个人的样子,我心里是真羡慕。
没想到六叔平常看起来那样清风霁月的人,竟会这般温柔体贴,六婶平日里努力端着长辈的架子,可在六叔跟前,到底还是会流露出几分小姑娘的模样。”
她说着语气里流露出几分羡慕来,然后又笑着道:“我与宁儿从前关系好,倒是和六婶没什么往来,有心想要跟六婶亲近亲近,又不知道她喜好什么?”
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温良竟一直没有接话,她疑惑地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眼睛。
“怎么了?”
温良对袁雪晴一向算不得好,但是也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一时有些愣住了。
“你似乎很喜欢关心别人的事情?”
袁雪晴的思绪猛然刹住了车,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然后才柔声解释道:“这是怎么说的?不过是今日偶然间见了,有些诧异而已。
再说了,还不是因为我是妻子,总想着跟家里的长辈们都打好关系嘛!母亲一直念叨着要我接管府里的中馈,可这种事情,一来要有契机,二来我也得在府里得人心醒。
这段时间以来,母亲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全力支持咱们,二婶也才来,看样子倒还算好相处,三婶那儿我已经去了好多趟了,也算混了个脸熟。
四婶深居简出的,对谁都差不多,应该也不至于在这上头说什么,长辈里头,不就剩了个六婶,你若是不喜欢我做这些,我往后就在屋子里呆着就是了。”
温良听到她说起乔玉言心里就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零零星星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一些很零碎的片段,忽然间就插入到他的眼前。
这些碎片里头,总有那么一个女子。
他知道那是乔玉言,可又分明不想是她。
他从认识乔玉言开始,除了最开始两家议亲,她对自己还有过好脸色,后面基本上都是横眉冷目的模样。
可是梦里的那个女子却并非如此,她会用倾慕、关切、幽怨的眼神看自己。
她会喊自己“四郎”,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如同现在这样,却没有现在这般光鲜。
梦里大多数时候,她的眼睛里都是忧愁,看着自己欲语还休的样子。
每每醒过来,温良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将乔玉言和乔玉宁两个人混在了一起似的。
梦里那个人像是仗着乔玉言的脸,却又似乎是乔玉宁的灵魂。
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真正喜欢的人是乔玉言?
当初母亲那般反对他和乔玉宁在一起时,分明说过乔玉宁是装成这副模样,好让他心软,蒙蔽了他的理智。
难道他真的是被乔玉宁蒙蔽了吗?
仔细向来,他当初明明也曾希望和乔玉言的婚事能成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可是当他看到乔玉言的时候,又分明看得出来,那个人和梦里的那个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个体。
他的梦里是错乱的。
但架不住这样的梦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导致他每每看到乔玉言心里就会忍不住想起梦里的那个人。
因而他也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若是当初没有发生他和乔玉宁的事儿,乔玉言是不是就会嫁给他,那眼下的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同。
梦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假设成功的情况?
那么,她为什么那么忧愁?像是有许多无尽的话要跟自己说?
“相公?!”
袁雪晴的话将温良从自己的思绪中扯回来,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只觉得陌生无比,竟需要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自己的妻子。
可就这样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又出现乔玉言穿着喜服坐在床前的样子。
他努力摇了摇头,将那一点儿意象从自己的脑中赶走,这才恢复了理智,“不用,我随口说的一句,你不用放在心里,府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也不大懂这些。”
他的语气忽然温柔下来,让袁雪晴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柔声道:“嗯!我都听相公的。”
温良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对自己旁边的这个女人,只能平躺着努力闭上眼睛。
忽然他又想到一事,“往后不要给我准备酒,我不好这个。”
袁雪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是给自己准备的。”
“嗯?”温良睁开眼睛,不解地看向她。
袁雪晴有些害羞地垂下眼,“我知道相公心里只有宁儿一个人,可我到底是相公的妻子,为你生育嫡子女是我的本分,我怕……”
她又顿了顿,“我怕相公在理智的情况下,没办法与我同房,所以才……”
她再一次停顿,终于抬起眼看向他,“相公你不会生气吧?”
温良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袁雪晴心里这么想的,又瞧见她眉眼间的那点小心翼翼,一颗心忽然又软了下来,“你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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