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谓升又将周围的所有人家都查问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乔玉言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冷声道:“加大搜索范围。”
而实际上,这会儿的乔玉言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反应是麻,两条胳膊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这种不适的感觉让她很快就记起了在失去意识之前的事儿,登时神经紧张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乔玉言没有睁开眼,仍旧一动不动,随即感知到此时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屏息等待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动静,她才慢慢地将眼睛睁开,随即悄悄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双手双脚,扔在地上。
在黑暗中过了好一会儿,渐渐地适应了自己眼下的境况,
她动了动手指,摸到身下似乎是一床草编的席子,与此同时,她还摸到了一手的灰。
再小心地闻了闻,空气中还有些经年的霉味儿。
显然外头天已经黑了,有极淡的光线从破败的屋顶漏进来,勉强能看出这里是个破屋。
周围影影绰绰的是堆放了一些杂物,但是黑魆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所处的脏席子下就是地面,寒凉的气息一丝丝地攀上来,叫她轻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谁竟然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将她给绑了过来。
此处除了她在没有别人的气息,坠儿没有被一起带过来。
乔玉言想起最后看到的情形,心下纷乱,所以,那些人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
她得趁着现在没人,赶紧想办法逃出去,且不知道对方是谁,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还有容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姚家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乔玉言试图将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没一会儿便放弃了,显然对方是预见了乔玉言想要溜走,这绳子不但绑得十分牢固,还缠了许多圈。
接着她又试了各种方法,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往前挪,最后借助着墙壁,让双脚扭到背后勉强够到两只手前,借用两只手解脚腕上的绳子。双手的手腕被麻绳牢牢地捆在一起,乔玉言能动的就只有手指,偏偏脚上的结打得特别紧,且她此时姿势扭曲,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沾着灰尘,痒得难受。
手腕又因为动作而被绳子磨得生疼,却又丝毫不敢停下来。
她不知道是谁要害她,也不知道此时对方人在哪里,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出现。
此时她不能指望会有什么人过来搭救自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样的信念下,她连疼也顾不得了,动作似乎都变得机械起来,只是不停地与脚腕上的那个结对抗。
终于,在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疼到麻木时,脚腕上那个死结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她心下一喜,完全忽略手腕上火辣辣的感觉,终于将双脚解放。
而这个时候,虽然外面并无明月,只有不知何处传进来的极淡极淡的灯光,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此处的黑暗。
双脚解开了束缚之后,她也立刻灵敏了起来,立刻绕过重重阻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此处的墙体突出一截来,她用脸颊一碰,果然是坚硬的石块。
当下乔玉言立刻转过身,利用那坚硬的墙角磨断手上的绳索。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只不过相对于方才解开脚上的那个结,这已经轻松了不少。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只知道当她手腕上感觉到松开时,她几乎是立刻就摔倒在地。
扬起的带着霉味儿的陈旧的灰尘扑倒鼻子里,让她有一种再也不想动弹只想趴在地上睡过去的感觉。
“不行!我得起来!我要赶紧逃!”她无声地对自己说。
几乎是立刻,她便挣扎着起了身,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不知道外头是不是有人,若是叫人听到了,她方才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门的所在,悄声立在门边儿,乔玉言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敛息屏气地站在门口。
一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外头有半点儿动静,她才伸出手去开门。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几乎都握不住那门的门框。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怕的,还是因为疼的。
这门竟然没有锁,非但没有锁,连一点儿拦挡之物都没有。
乔玉言轻轻松松地就打开了门,猫着身子出来之后,人就傻了。
外面什么都没有,并不是如她心里所想象的是谁家的后院儿里的一件破屋子。
这竟然是孤零零的一间破屋在这里,连院子都没有,极目望去,只有无边的黑暗。
她看得到天上孤零零的几颗小星子,听得到低低的虫鸣声,却唯独看不到一点儿人生活的痕迹。
方才漏到屋子里的光也不是何处传来的灯光,而是那稀疏的星光。
这是哪里?这是已经出了城吗?
是谁将她带来了这里,目的是什么?
乔玉言心里一阵恐慌,这样的黑暗中,她哪里都去不了,别没被对方找到,先被外头的毒蛇毒物给咬了。
但是能等在这里吗?若是那害她的人回来了,岂不是立刻就将她捉住了?
那人既然要将她带过来,必然是有他的目的。
乔玉言想了想,便扶着那破屋的墙,沿着墙根儿走,还要提防几乎能没膝的草丛里有蹿过的毒虫野物。
等绕了大半圈儿,才发现极远的地方,似乎有点点灯火。
她心里一松,只要有灯光就有人,有人就有办法。
她四处寻了寻,竟真找到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树枝,当下便将那树枝当成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有亮光的地方去。
谁知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听到身后远远地有叫嚷声。
她脚下一抖,差点儿跌倒在地,却死死地扶住了那拐杖,悄悄转身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不远处的破屋传来点点灯火。
乔玉言差一点儿哭出声来,却在声音溢出嘴唇之前先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丝毫不敢停留,赶紧往前跑。
“这里的草被人踩过,她往这边去了!快追!”身后的声音叫她的一颗心似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乔玉言只觉得脸上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那是脸上细小的伤口被泪水淌过得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