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奈儿就知道完了,因为温良的反应告知了她这个结果。
“好得很,陶然轩的人竟然都跑到我面前来了,乔玉言本事真大!”
温良的话也让乔玉宁放了心,与温良相反,这个时候她的神态已经全然放松了下来,她甚至还有些好整以暇地摆弄着盘子里的点心。
“说吧!我那位好姐姐,叫你过来干什么?勾引四郎,然后呢?”乔玉宁的声音里带了两分嘲讽。
这话却让温良的脸上生出几分不自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对这个丫鬟并没有半点心思。
乔玉宁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转脸就看着温良道:“四郎你心地赤诚,对女子了解也不多,所以看不出来,但是她这妖妖娆娆的样子却瞒不过女子的眼。
你只需想想她与其他在你屋子里伺候的丫鬟,行动做派有什么不一样,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温良的连骤然红了,若说之前他没有明白,被乔玉宁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也并非完全不知情事的少年郎。
奈儿没想到乔玉宁会用这种方式发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六太太与四爷房里的乔姨娘是在娘家就不和的姐妹,这谁都知道,被撞破了她是陶然轩的人,这个结基本上就没什么可解的了。
“四爷明察,奴婢虽然是陶然轩的人,但是这一次来跟六太太没有关系,奴婢只是……只是来替小兰几天而已。”
乔玉宁嗤笑一声,“你这话糊弄鬼呢!陶然轩的二等丫鬟跑来四郎房里替值?”
“别废话那么多了,”温良显然非常生气,“直接把她扔去陶然轩,问问六婶婶这是什么意思。”
奈儿连忙求饶,“四爷,乔姨娘明鉴,奴婢真的不是六太太派过来的,奴婢在陶然轩也不得宠。
六太太更是看奴婢不顺眼,前几日还让我罚跪在院门口,我是实在不想在陶然轩呆了,才想着找找路子,看看能不能去别的地方。”
她说着干脆跪了下来,“求四爷明鉴,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温良却因为听到陶然轩的名字,就很不耐烦,根本不听奈儿的话。
反倒是乔玉宁拦下了他,“四郎,你且别急,我倒是觉得,咱们或许刚好可以用的上她。”
温良不解。
乔玉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脸看向奈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大太太送去陶然轩的,你说要是大太太知道你现在竟然自己跑来了四郎的书房,她会怎么对你?”
奈儿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来,她去陶然轩是做什么的,她自己自然是清楚的。
大太太的意思也很明显,可现在她非但没有在温停渊跟前露脸,还来了温良这里……
乔玉宁看到她的反应,显得很满意,“你也不用紧张,我有条路给你选,若是你做得好了,我放你一马。”
奈儿是借着陈氏的名义从陶然轩出来的,一去好几日都不见回,乔玉言不免问起。
陈氏只是笑:“六婶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个丫鬟而已,多借几日就舍不得了?若是你急着要人使,尽管跟我说,我赔你两个。”
听她这么说,乔玉言还有什么好说的,连连摆手,“罢罢罢,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倒是也不缺人使唤,白问一句罢了。”
说着便提起衣裳来,“今天这个年怕是不好过,明日十五,照例要去怡安居一起吃饭的,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大老爷在,也好打探一二。”
陈氏因为三爷在外面,多少知道些,见屋子里没有外人,便压低了声音,“你听说了吗?外头的谣言?”
乔玉言看着她,心里有所猜测,只是不能肯定,但还是摇了摇头,“什么?自打上回老太太说我们都不能随意出门之后,外头的事情我就不大了解的。”
“三爷从老爷那里听来的,丧仪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这两日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有时日无多的消息传出来,拖到现在,朝野内外都人心惶惶。
乔玉言想起在外面的温停渊,心里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这几日晚上,她总是睡到一半就醒过来,然后摸到旁边冰冷的被褥,心里就会惦念在外面的温停渊到底在何处。
眼下听到陈氏这话,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放松。
“那这个年……”
陈氏轻轻摆了摆手,然后神色更加严肃了,“还有一件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传,我只跟你说,也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乔玉言见她说的慎重,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你说就是,我保证不会往外说。”
陈氏是真的小心,她凑过来,直接凑到了乔玉言的耳边,“听说圣上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
“什么?!”这一次乔玉言实在没有忍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氏。
这个消息未免也太让人震惊了。
陈氏连忙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用气音急着道:“别,别太大声。”
她瞅了瞅左右,“三爷跟锦衣卫的一个副指挥关系莫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就这两日。
这消息来得太快,这两日锦衣卫都在暗中查探,那一位都快急疯了。”
可不要急疯了么?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哪怕这是空穴来风,但到底也有人在说。
好不容易把其他对手都消灭完了,眼看着等日子登基就行,竟然忽然传出这样的消息。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个人,就是单说传这个消息的事儿,也足以说明点儿什么。
陈氏看她平静下来,又接着道:“现在京城只是看着平静,我们爷说,说不定明天后天就爆发了,毕竟兵都在那一位的手里呢!若是有个什么谣言的苗头,只怕就直接进来了。”
她说的进来是什么意思,乔玉言心里清楚,历朝历代这皇位更迭的时候,发生的喋血事件难道还少吗?
可乔玉言真正担心的却不是这一点,她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等陈氏离开,乔玉言立刻把程风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