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宋家大太太来了,一进门就笑吟吟地给乔玉言道喜,又对温老太太道:“我们老太太早上还吵着要来呢!谁知早上一碗桃胶没吃好,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凑不了这个热闹了。”
原来是请的宋太太做正宾,乔玉言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温家跟宋家一向有些交情,乔家和宋家的关系也不错。
而最要紧的是,宋大太太公婆具在,儿女双全,委实是个有福的全福之人,请她来当正宾,才算是真正给乔玉言纳福。
就连老太太都笑着道:“我方才还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我们姑爷能不能把你给请来,若是你,那可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宋大太太道:“求之不得,我那是没有提前注意,若是早知道你们大姑娘及笄,我还要上门来讨这个身份呢!”
说着便拉了乔玉言的手,对着众人道:“这样好看的小姑娘,是由我替她加的笄,说出去,我都有面儿呢!”
宋大太太一向爽快,只是一直以来,宋家低调做人做事,她平日在外头也多半低调。
可如今新帝继位,宋家的起复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以宋家的威望,宋老太爷入阁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这宋家的子弟还没有开始入朝,圣上已经几次召老太爷入宫问策了。
当初宋家太老爷是先太子的先生,宋家四老爷曾是当今圣上的伴读,这层关系与旁人不同,可以说,如今宋家已经到了重新起势的时候了。
宋大太太出门交际,自然就要拿出她的本事来。
这边人一多,便彻底热闹起来。
很快就要到吉时,温老太太让人将怡安居的前厅收拾起来,旁边的耳房用作乔玉言的换衣之所。
一行人行至前厅,由温老太太出面,再次迎宋大太太进门,其余众人,皆按顺序入座。
乔玉言已经穿着双阶衫子,面南跪坐在蒲团上。
旁边宋雨薇手捧着托盘,上面是一直碧玉发笄,宋大太太正要拿起来,忽然外头一阵嘈杂。
紧接着二门上的几个体面的管事婆子引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当看到那人时,其他人还有些懵,长兴侯夫人、乔家老太太、温家老太太、宋大太太及徐氏却同时面色变了。
温老太太立刻迎上前去,“不知女使要来,实在失……”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便笑着阻止了她的话,“老夫人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奉了娘娘的令来的,娘娘特意嘱咐,不要张扬,这是她私底下的意思。”
娘娘?
如今在京能称为娘娘的还能有谁?
宫里宫外拢共就一位娘娘,便是如今大启的当朝皇后!
而方才温大太太又称其为女使,这便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执事宫女了!
这一下,整个厅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所有人都凝神屏息,不敢妄动。
就是乔玉言都有些吃惊,她见过当朝皇后,还在一起吃过饭,可她并没有见过这位女使。
登基大典的时候,温老太太她们这些有诰命在身的命妇都去了宫里,因此也就一眼认出来了。
偏偏温大太太身子不好,没能去成,因而此时也就只有她,本该认识,却一脸懵。
那女使阻止了其他人要行礼的动作,“方才已经说了,是娘娘自己的意思,不是旨意,盖因听说温翰林的妻子今日及笄。
日前圣上因心情不好,竟当众斥责了温翰林,娘娘知道后,私以为是温翰林受了委屈,可这是前朝事情,后宫不好过问,正好借今日机会,特赏赐笄、簪、冠一套,以贺芳辰,同时也算答谢温家上下对朝廷对社稷的付出。”
说着便让身后的两个宫女将东西送上来。
及笄礼三次加笄依次便是笄、簪、冠,皇后这真是明明白白地过来贺她及笄的。
虽然皇后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震惊。
这可是皇后娘娘!
自当今继承大统,皇后娘娘还未曾对哪一位命妇如此青眼相加。
就是往上追溯,一般也就只有皇后的娘家后辈才能有这样的殊荣。
一时间,温家上下看乔玉言的眼色都变了。
而来观礼的客人,看温家的目光里也有了新的思量。
乔玉言行礼谢过了恩,看着那镶着多宝的首饰,心里清楚,这是帝后对温停渊的心意。
只是亏得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难为皇后娘娘了。
宋大太太此时的表情竟不自觉比方才又认真了好几分,场面也一度肃穆起来。
乔玉言由宋太太替她簪上笄之后,便换上了素色的襦裙,然后簪上了发簪,再次入内换上了曲裾深衣。最后头上带上钗冠,身上换上品兰和七夕绣了几个月的大袖礼服。
这一及笄礼便算圆满完成。
皇后的执事宫女当即便告辞,言明是受皇后之命观礼,宫中事务繁杂,并不留下吃席。
等她走了,宋雨薇才啧啧道:“好你个乔玉言,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身上半品诰命也没有,竟就得了娘娘的青眼。”
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来道喜,几个长辈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容。
老太太便故作严肃道:“既然已经及笄了,从今往后可就是个大人了,行事一定要讲规矩,万不可如从前那般莽撞。”
乔玉言虚心应是,温老太太便笑着道:“我这儿媳,我还不知道,最是妥帖不过的,老亲家,今儿是好日子,你就不要训孙女儿了。”
眼见着家里这样和谐,乔玉言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好似在这一刻,她已经完成了重生的意义。
温老太太便又再叮嘱道:“娘娘这一番特意让女使私服而来,便是不想张扬的意思,还请大家莫要外道,逆了贵人的意思。”
那女使说得那样清楚明白,在场的人哪里有不清楚的,自然纷纷应声。
午饭是从外头叫来的,大家算是吃得宾主尽欢。
因着皇后娘娘的这个插曲,来做客的一众客人,兴致所致,竟与老太太抹起了骨牌,看样子,怕是晚膳也要在这里用了。
乔玉言不由想到温停渊说得胭脂湖的鱼,心里竟有些着急,这还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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