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太太没有忘记家父与老伯爷都是谁的学生吧?”
温琼与的话让老太太脸上那一丝浅淡的笑意陡然消失。
乔谓升思索了一会儿,犹豫地问,“世兄是说……宋家太老爷?”
“虽然宋老当初做过那位的先生,但是在那件事情上,圣上并无怪罪宋老的意思,但是宋老还是乞骸告老,并且给自己族中定下严苛的规矩。”
温琼与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老太太颔首,“说的不错,当初宋老忽然隐退,还不让族中弟子入仕,实在叫很多人看不透。
那时候许多人都说宋老是看清楚了上头的态度,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好让宋家免过一劫。”
温老太太这才接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往那上头想过,若真有什么东西出来,还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影卫的眼皮子底下,那宋老出手了,才说得过去。”
乔玉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心里隐隐想明白了,怪不得以老太太和宋家老太太的关系,宋乔两家的关系这些年也一直淡淡的,或许这就是宋家的用意。
最大的可能就是三家当初约定了,尽量避嫌。
却没料到,在三位老人相继过世之后,如今温乔两家还是结了亲。
乔玉言就想起上次宋家的事情来。
当时以为影卫忽然出现是因为张伦,如今看来,真正的根结还是当年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恐惧的组织,其实一直都没有真的覆灭,而是隐藏在了更深处。
老太太和乔玉言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推测。
那一次因为帐钩的事情,宋家查出他们家的下人有问题,后来却不了了之,无法往下查。
看来,与这件事情也脱不了干系。
“下个月初五,是佛祖圣诞,咱们往宋家递个消息,在大相国寺见面吧!”老太太提议。
温琼与却道:“这还有十多天,哪里等得及?”
“必须等得及,”温老太太立刻打断他,“既然影卫还在,且最近有了动作,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怀疑,现在咱们三家会面,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听到母亲这么说,温琼与便点头应下。
老太太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老亲家,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家伯爷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产,所有的东西都是交由我保管的,我委实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所以斗胆问问你,你们那边……”
温老太太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哪里谁都像你们家这样干净的,他爹有没有什么要紧东西给了旁人,我可真不得而知,从我们这里找,怕是比翻你们家还难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温停渊的脸,显然她并未放下当年的事情。
老太太生怕她厌恶温停渊,毕竟那是乔玉言日后的夫婿,关系到乔玉言以后的生活。
所以立刻找了个别的话题,将这件事情岔过去。
将事情说完了,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做戏总要做全套。
所以一行人便离开这个水榭,又在花园里玩了半晌,才听到前头传膳。
谁知道才走了没几步,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乔玉言听到了品兰的声音,连忙跟长辈说了一声,往前去看。
但那头的动静已经闹过来了,只见乔玉宁穿着一件水红色的长褙子,梳着精致的发髻,与几个人扭在一起往这边来。
品兰和环翠显然是要拦下她,但乔玉宁几乎是与她二人扭打着过来了。
“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等乔玉言开口,老太太便呵斥了过去,那边三个人便立刻停下了动作。
温家人脸上也有些难看,尤其是温大太太,毕竟如今乔玉宁可不光是乔家的女儿,更是温家的姨娘。
这样忽然出现在娘家,还闹出这样的动静,叫人家娘家人会怎么想?
温老太太阴沉的目光就落在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温大太太身上。
温大太太此时也很为难,若是在温家她自然要训斥,可现在是在乔家,按道理来说,乔玉宁也算得上是乔家的娇客,这,她如何好开口。
最终只能尴尬着一张脸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要回娘家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乔玉宁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在温大太太身上扫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回她话的意思。
只见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宁儿听说祖母身体有恙,心里着急得不行,都来不及请示长辈就直接过来了,也是一片孝心。”
她匆匆地说完话,目光在老太太身后扫过,“只是听说我姨娘一直侍奉在祖母跟前,想来是如今我姨娘长进了,才能得祖母青眼,这是她的福气,对了,祖母,我姨娘这会儿怎么没陪着你老人家?总不会又惹祖母不高兴了吧?”
这分明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过来讨人了。
乔玉言看老太太脸色难看,连忙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场合吗?难道祖父和父亲宴客,还要将一个妾带上不成?!”
这是直接说裴姨娘够不上台面了,乔玉宁气得眼睛通红,“长姐这话错了,我姨娘是贵妾,更是惠妃娘娘的结拜姐妹,如何就不能出来会客了?”
“没规矩的东西!你公婆和太婆还在,你平日里的规矩都到狗肚子里去了?!”乔谓升现在看到乔玉宁就想起裴雅意潜伏在府里的事情,还有这个丫头在自己夫妻眼皮子底下弄的鬼,若非他是自己的骨血,他如何还能容她活着。
这边眼不见为净,她竟然还要跳出来闹。
温家人看到乔家这样的态度,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同时也看穿了乔玉宁在娘家根本不得人心。
且她还有那么一个生母,所以,乔家是不会再理会她的了。
乔玉宁听到父亲的话,脸色却丝毫没变,“我的规矩学得如何,父亲不是一直心知肚明吗?何必在这个时候还要来表白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