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还是全副武装重重检查的样子,等他们回到这里,却只见城门大开,兵甲散乱。
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赵靖海带着乔玉言飞快地进了城,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现在到处是穿梭跑动的民众和不明身份的士兵。
赵靖海的脸色陡然间就沉了下来。
他跳下马,神色严肃地对乔玉言道:“看这个样子,怕是出了什么大乱子了,六太太,我现在必须马上回镇抚司,这匹马我留给你,你自己回去吧!”
乔玉言连忙道:“别!”
然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眼下情况复杂,你骑马能快许多,再说温家那边想必也松泛了,且我一个人回去比骑着你这马,或许目标还要小一些。”
赵靖海皱了皱眉,乔玉言一个内宅弱女子,将她孤身一人放在这样的环境里,着实有些危险。m
可现在他一个锦衣卫指挥,对此时的情形毫不知情,却更要命。
他犹豫了一下,乔玉言又再劝他,“你看这些人,普通百姓长时间不得出门,这会儿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都出来了,他们的目标基本上都是粮油店,可见至少这会儿对平民来说,还是安全的。
我知道怎么隐藏自己,大事要紧,你先去吧!”
眼下的情况不容人左右为难,赵靖海利落地将自己的绣春刀解下来递给乔玉言,“这个拿着防身。”
乔玉言就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绣春刀的意义,一时间有些不敢接。
“拿着!等日后事情了结,再拿给我便是。”
他说完立刻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乔玉言拿着绣春刀,一时间有些愣神。
算了,或许别人看到她拿着此刀,也会掂量掂量她与锦衣卫的关系,因而不敢动她吧!
这里是城南,住在此处的,基本上是一些小生意人和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因而这里披甲带刀的士兵并不多,其他地方就未必了。
大约是宫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变故。
乔玉言不由得想起拾叶送去的地图,会不会与此有关?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乱跳,得赶紧回去。
城门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关闭。
乔玉言转身,发现这些人与他们出去时守在城门口的那一批人的服饰有明显的区别。
“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乔玉言转脸,就见着一人骑着快马从旁边的小道上驰出。
“拾叶!”
等马近了,拾叶利落地跳下马,看到乔玉言安然无恙,她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儿。”m
“你在哪里来的?东西送到了?”
拾叶连忙扶着乔玉言上马,“这里不是地方,我们回去慢慢说。”
也是她太着急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到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太太,我们现在去哪儿?”
待拾叶坐定,她忽然开口问。
乔玉言一愣,这才猛然想起,她脑中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乔家。
虽说她已经嫁到了温家,可心里最挂念的人却还是乔家人。
方才拾叶一时情急叫出旧时的称谓,在那一瞬,她竟然有些时空交错,不辨今昔的感觉。
“去伯府,我担心祖母她们。”
拾叶二话不说,立刻策马扬鞭。
等到了乔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外面守了一圈的人。
乔玉言心下巨震,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上前。
两个人远远地将马栓了,一步步靠近,才发现,守在外面的竟然是锦衣卫的人。
乔玉言和拾叶相识了一眼,都不解何意。
想了想,乔玉言握紧手里的绣春刀,从光亮处走过去,拾叶紧随其后。
人还没有靠近,就被人呵斥住了,“什么人?!”
乔玉言没有答话,两只手捧着绣春刀往前伸出,一步一步靠近,“受赵指挥所托,有些话要问乔家人。”
当头的那个人狐疑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乔玉言手里的刀,随即敛容行礼,“确实是我们指挥使的配刀,夫人这边请。”
乔玉言带着拾叶小心翼翼地从侧门走进去,还没两步,就见一个婆子颤颤巍巍地问道:“是……大姑娘回来了?”
却是门上的刘婆子。
乔玉言管家的那段时间,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打过照面。
见她还在此处,乔玉言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是我,府里怎么样了?老太太和太太呢?”
确认是乔玉言之后,刘婆子满面笑容,从里头拿出灯笼来,送乔玉言进二门,“都好都好,现下还没有搬开,仍旧在芙蓉馆里住着呢!”
乔玉言不及与她多说,带着拾叶匆匆往芙蓉馆里去了。
才进门就看到环翠在跟个小丫头说些什么。
明明嫁出去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会儿再回来,却像是隔了几年似的。
乔玉言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热。
环翠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转过脸看到人,呆了好一会儿,才惊喜叫道:“姑奶奶回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芙蓉馆里立刻热闹起来,乔玉言被丫鬟们簇拥着进去,才到内院,就看到老太太和徐氏都迎了出来。
老太太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哽咽着点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快进屋快进屋。”
徐氏也紧紧地攥着乔玉言的另一只手,娘儿三个一起进去。
倒是乔玉容最后进来,她步履匆匆,微微有些气喘,“大姐姐来了?在哪儿?”
然后就看到灯火中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人。
姐妹俩相视而笑,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这会儿称之为劫后余生自然还为时过早,可这么长时间,两家人都被封控着,难免互相悬心。
徐氏不住后怕,“早知道这样,便宁可将你的婚事拖一拖,这七上八下的日子,一家人在一处比什么都强。”
乔玉言一一看过众人,安哥儿还在乳母怀里安睡,不知外头世事。
所有人都好,只除了父亲和二叔。
乔玉言忍不住问起,“还是没有消息吗?”
见众人摇头,她又好奇地问:“那外头的锦衣卫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