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闻言默默点头。确实如她所言,尽管他和杨晓琳并不是很熟悉,但当天他是有和大家一起充当女方的家人去参加婚礼。
婚礼当天的场面是不见得有多么隆重盛大,可以说就连像样的席面也没多摆几张,但那天到场祝贺的人数却真是不在少数。
期间,呼拉拉的来一帮人,这边人还未离开,那边又呼拉拉的来了一伙人,就这样还不包括老沈家他们自己族人在内。
可以说,杨晓琳那个南方妞还真走对了一步好棋。就凭老沈家这夫家?人多势众的,在此地,她就不用受任何人欺负。
至于嫁人了会不会影响回城?谁真在乎。能回去的早就回去,就算将来有机会能回去?这天高水远的,谁还认识谁。
见方俊点头,徐白蜜刚刚突然提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地。真不是她怕了他沈三,而是情况不同,她就是告了徐长青。
又能拿她如何?
她还就告了。
但沈三就不一样了。
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就有很多。首先,已经不属于家庭纠纷,人家老沈家也不会看在她大舅的面子上轻轻放下。
其次,不说沈家人到时候会有何反应,就是她大爷二大爷先第一个容不得她一个侄女让他们亲妹子在夫家难做人。
别以为她奶养大了他们三兄妹就和她家亲了,那是客面上,到了论真章的时候,人家还会哭他们早早就没了的亲娘。
甚至,就连最疼她的奶奶,到时候也绝不会站她这个亲孙女这边。“沈家那些情况我就不说了,就说他沈三姥家。”
外家?
方俊眯眼。
“一般人很少知道他姥家真实情况,就知道他妈是省城人,在省机械厂上班,后来有领导介绍她就认识了沈三他爸。
再后来他们两口子就一道回了老家,你听到的是不是都这么说?”徐白蜜见他点头,颇为得意抬起下巴。“我也是有一次听我姑和我爸说的,当时我姑想我爸调回工作,她想去找她弟妹说说来着。
我姑说的弟妹就是沈三他妈。当时我爸就回绝了,我姑又提到何家,何家就是沈三姥家,听意思好像他三个亲舅很有本事。”
方俊皱起了眉。难怪对他家情况了如指掌,居然连他大姐再婚嫁人这种极少有人得知的私密事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见他皱眉,徐白蜜暗道她就知道这样子。要能对付得了?她能容不得一个毛头小子在她前面放下狠话。
想想,她先提醒了句:“他大舅一家子如今和你是一个地方的人,早前沈三刚回老家,他还来过一趟。”
那就是在京城工作?方俊没问在什么单位。估计就是问了,一个乡下丫头就是之前再受宠,她又能懂多少。
“他二舅在海市发展,听我姑的意思好像是在单位混得比老大还好。剩下一个就是在咱们省城,好像也是很混得开。”
难怪如此嚣张,原以为就是有个好姐夫罢了。感情那毛头小子是还有大靠山才敢如此嚣张发话他出不了长兴公社。
“他姥爷虽然没在世了,听着好像还是省机械厂第一批老员工,就连沈三他妈也是在那个机械厂长大。”
方俊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白蜜:身边有这样的人,怎么就不知先打好关系?“他好像没小你几岁,就一直和你妹走近?”
听到这话,徐白蜜是直撇嘴。要不她怎么说那小子脑子有病,好好的省城不待,还非得早早就跑回老家上学。
当初他那个大舅就特意为他这个外甥赶回来过一趟,还带了老多好吃的。那回,她就吃过两块酒心巧克力。
关键是那傻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还和三狗子一样当那个不男不女的是个宝!有酒心巧克力也专门留给那人。
她能懂个什么,居然还嫌难吃硬是塞给自己,活该没有享福的命!“他是不单没和我走近,和我几个堂哥也没多大来往。”
方俊瞥了她一眼。
不信?
徐白蜜解释道:“我大舅和沈三他爸是老战友,打从一开始他就和三狗子关系走得最近,你又不是不知三狗子和我打小就不对付。
然后老带她徐长青玩的三狗子就带上她,后来他们仨就老混在一块玩儿,还老找人打架,我搭理他们干啥。”
白成刚?
呵!
“再说了,他沈家了不起,我徐家又不是没人。要是没嫁你,你信不信等我高中毕业我爸一准想方设法帮我找工作?”
过去不信,现如今是真信了。他这个岳父藏得实在太深,谁知……方俊笑了,曲起一根手指头刮了下徐白蜜的鼻梁。
徐白蜜心里一甜。
“俊哥~”
“信,我信。我不会不知你为我牺牲良多,所以我更想让你过上好日子。”说着,方俊拉起她一只手,低头把握着她的手指,“就是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不知该如何让咱爸安安心心将你交给我这个女婿。”
徐白蜜开不了口了。
她比谁都明白,就是她俊哥能想出法子也没用,不然她何至于出此下策。她爸那人根本就说不通,思想就迂腐得很。
他就是真不想留她这个长女在家招上门女婿,他也绝不会答应女儿不按照他的安排先完成学业就匆匆嫁人。
他哪懂爱情!
何况正如老姨所说,在我爸的眼中你就是个手无寸铁之力,既不能养家又一事无成还敢宵想他女儿的小人。
他哪能明白你有一身才华,只不过时运不济罢了。你就是缺少了一个机会,一个只要有人肯稍稍提拔你一下的机会。
将来!
他会后悔的!
“说来还是我太鲁莽,在你开口之前我就应该先去向咱爸表态。咱爸就是不答应我还可以求他、跪他,总有一天他会接纳我……”
“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是我性子急了。我不该还没找你商量一见着我爸回家就老老实实坦白,我以为他不会不答应。
你明明这么好,我也不知我爸咋就不同意。我就寻思着日久见人心,他迟早有一天能明白就你最合适我,谁知道!”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