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就知瞒不了她,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她娘到底有没有被人下药当时是无解,但那时老太太还活着。
他问了没有?
肯定有。
就是不好直言相问,他也有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听你奶的意思,当时她是连着两三个晚上都守着你娘。
那一晚天黑之前原本说好你姥和你大舅妈在你家,后来你姥没来,白秀莲来了,她回屋睡你大舅妈还在。”
“呵!天下还无奇不有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它就巧得全撞到了一块!难怪,难怪,难怪会如此!”
这就说得通了!
她奶为何提都不提半句夭折的孙女,连带着不喜她;她大舅娘为何遇到她有事就紧张得跟天都塌了似的。
接连的三个难怪听得沈卫民心惊肉跳的,这是到底想到了啥?“你可别想岔了,想出气就只管动手好了。
咱不管有没有证据,先出口恶气再说哈,可不能先气着了自个。乖,听话,先松开拳头,快要抠破手了。”
看着小心翼翼掰她拳头的沈卫民,徐长青暗暗吐出了口气,“别紧张,我不会有事。”有事的只能是仇人!
这就是说得通了!
她爹不是怀疑而已,而是早已确定,也早就动了手。难怪她爹这回就白秀莲的事情,一再让她先别问。
其实那一晚的真相只怕最清楚的除了白秀莲,就是她娘。早前再稀里糊涂,现在也该前后联系上了。
难怪她今晚连弄死人这话都说出口了,她娘还咬死不提半字。徐长青感概道:“难怪我娘怎么都不开口。”
“你让她如何开口?”还好没扣破皮,沈卫民瞪了她一眼,“没凭没证的,说了还以为她在推卸责任。”
徐长青苦笑,“她是怕我爹……”
沈卫民抬头看了眼话到一半突然不说的徐长青就收回了目光,“瞧瞧你手心,就差这么一点点就出血了。”
“所以我是徐铁憨。”
沈卫民失笑,“确实够有憨。这件事吧,你要想出气就出气。就是有一点,别去刨根问底,对谁都不好。”
“维持面上一团和气?”
不然呢?
站起身的沈卫民拉着她先出了房间,“我还真没想你这回会直来直往就戳破人家在外有人,不然一定会阻止。
这种事情干嘛要自己上,想整人法子多得是,还非得让人先防备你。你说除了让人知道你不好惹,还有啥好处?
想立威,也不能这么干。那种风流事一旦传开,其中还扯上你,于你有何好处,搞不好还沾了一身腥,何必。”
“……”
“你还担心我冲动行事。换我?这事儿,我就不捅开。捅开干嘛,过个十年八年等对方人老珠黄,那时候才好玩。
现在好了吧,那边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大舅他们就第一个先怀疑到你身上。再一个,那人要是聪明?
不用三年时间,就两年,最多花个两年时间,他就能名正言顺踢开白秀莲。以白秀莲的姿色,早离更好。
总有脑子不清醒的男人喜欢那种女人,没准她还能趁年轻找一个好下家。到了那个时候,你说气不气人?”
所以,她应该是坏了她爹的计划。“当时确实没考虑这么多问题,就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你肯定有考虑到,就是压根没放心上。你一准寻思先剥了人家那层皮让她接近不了你家任何人。
至于后面的事情,有这么一个恶心的人盯着自己男人,你娘就绝对容忍不了,她就绝对不会再管对方任何事。
那你就达到目的了。只是你没料到是这种事情,也怪我没早和你说一声,不然你使唤起软刀子可是一把好手。”
“我先出去接人。”
看吧,戳破了就逃。
不单使唤起软刀子是一把好手,连躲他的手段也是如此。当年就是这么躲的,一躲就是躲了大半辈子。
“赶紧的,先考虑如何补上网,甭让鱼给跑了啊。该提醒你大舅的快去,甭浪费了大好献孝心的良机。”
外面,徐长青翻了个白眼:她要真去才是徐铁憨!还最多花个两年时间就能名正言顺踢人?美不死渣男!
“对了,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法子,你要不试试?你直接拿把刀子去找那孙子,吓唬得那孙子不敢离婚就对了。”看書喇
徐长青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在地:尽胡说八道!明明可以凭口才取胜的事情,她干啥不当个文明人。
“哇!好多韭菜。”
韭菜?
“媳妇儿,你咋种了老多韭菜?你不是不喜欢吃这玩意儿?算了算了,我现在就把你种的韭菜给拔了。”
去你的!
“矮油嘞,合着不是韭菜。小麦麦,你咋不吱一声嘞。算了算了,啧啧啧,人不如鸡,鸡吃的都比老子好。”
徐长青乐得够呛,赶紧先往她大爷家跑。晚了,不见她进去,不定这家伙又对着空气胡说八道个什么。
沈卫民估摸着自己这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后他媳妇心情应该好了不少,算着她快要到徐家大房就先停了下来。
想到爆了这件事真相的后果,沈卫民暗叹了一声,先转身去往前面房子仓库。看来,还要得先找串珠子才行。
仓库其中一排架子前面,沈卫民先从架上搬下一个木箱子放在地上,开盖后他挑了挑还是未找着一串珠子。
这淘的都是啥玩意儿?他颇为嫌弃又给盖上了盒子继续找。别的没找着,倒是让他找着了一串朝珠。
但这玩意有啥用,又不能戴着手腕上……“啪”的一声,沈卫民立马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浮躁了!
如今是哪一年?
咋就忘了就是找着念珠,也不适合长卿戴到外面。如今在外还就不能在手腕上戴手串,不然就是一个大过。
想到徐长青后来每逢心乱时就靠摩挲着手腕上那一百零八颗的珠子止住戾气,沈卫民一时还真想不出何物能代替。
算盘?
开玩笑。
还有什么能阻止她走极端的?
好像就她爹了!
看来,他明天还就不得不去一趟矿区。就请老丈人亲自挥墨泼毫给写一个大字,一个“静”字,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