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不同意!”师桑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蹬蹬蹬地跑进来,稳了稳气息,压着怒意道,“奶奶,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们俩结婚,”她定定地望向钱影儿,“她不配进我们师家的门。”

师天磊最先发飙:“臭丫头,你说什么呢?还不快滚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郭安冉说:“你哥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找着个人想定下来,你捣什么乱?”

郭师洁闻言心中一动,堂弟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褚文轩看似来者不拒,实则挑三拣四,看这个不满看哪个不入眼,能有一个让他这么喜欢的,只要不孤独终老,谁都可以。

她看着师桑绮,劝道:“小妹,关于你哥的婚姻,只要他喜欢就可以了,我们身为亲人,祝福他们就好。”

“姐姐,你不知道,”师桑绮指着钱影儿,掏出手机翻了几下扔给郭师洁,而后厉声说,“你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女人,你看看今天的新闻,这都是这个女人捅出去的,都说最毒妇人心,她太恶毒了,我不能让这个毒妇进我们家门坑害我堂哥。”

师家几人传阅后,脸色大变。

师天磊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哪家公司传出来的新闻,管家,全面封锁消息。”

郭师洁是内行人,她摇摇头说:“已经晚了,昨天早上的新闻,现在网络传播速度那么快,早讨论疯了。”

“我不管,不论用什么方法,给我想办法压住这条新闻。”师天磊说,而后他问钱影儿,“丫头,这新闻真是你爆出去的?”

钱影儿扫了一眼,说:“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这则新闻的,”她看了一眼师桑绮,“还是桑绮告诉我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郭安冉问。

师桑绮率先说:“这女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我们家对她那么好,她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陷我们家于不义,你们不知道,就在两个月前,她就用这条新闻威胁我,问我知不知道#郑冰真自杀,魏思辰出轨师家二小姐#有多大的影响力。”

她鄙视地哈了一声,恶毒地看向钱影儿,“现在你知道了,w公司股价大跌,我身陷黑料,成为全民公敌,魏思辰成了过街老鼠,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吗?”

“我昨天凌晨的飞机,去往y市,桑绮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和郑冰真的父母在一起,他们可以作证,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新闻。”钱影儿淡定地说,她心知此时过多的辩解只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她撒谎,”师桑绮尖声打断她,“她就是见不得我和思辰好,她曾经喜欢思辰,思辰看不上她,现在我和思辰在一起,她嫉妒,你们知道吗?她嫉妒我,所以才想把我毁了。”

师地落看不下去了,沉声道:“桑绮,你冷静一点,事实真相二叔会查清的,你不要断章取义。”

“什么断章取义?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师桑绮抢过管家手上的彩礼单,三两下把它撕了,红着眼瞪着钱影儿,“你不是想进我们家门吗?你不是想嫁给我堂哥吗?做梦!”

“住口!!咳咳……”老太太急怒攻心,捂着胸口一阵咳嗽,“桑绮,你给我住口,她是你姐姐!”

师桑绮听不太懂:“奶奶你说什么?”

郭师洁坐直身子,也觉得老太太话里有话,不应该是嫂子吗?怎么变成姐姐了?

老太太疲惫地揉着额角,摆摆手,让管家把手上的两份血缘鉴定书传阅下去。

师天磊反复看了几遍,大惊失色:“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瞧瞧,”师地落接过,他短暂地扫视一阵,怔住了,木讷地将报告递给火烧眉毛的郭安冉。

郭安冉是个妇人家,心软眼泪多共情能力强,看到第二张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看向钱影儿,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

郭师洁稍稍镇定些,像她爸一样反复看了几遍,不太相信地问钱影儿:“妹妹?”

“她居然是我姐姐?”师桑绮也炸了,自己万般阻挠的情侣,到头来居然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她和魏思辰虽然得不到祝福,好歹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而那个女人呢?他们再爱,那层血缘关系杜绝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

还有比自己更惨的。

师桑绮这样一想,心里舒服许多,但她的舒服仅仅持续了一秒钟,敌人出乎意料的成为了自家人,那自己的冤哪儿伸去?

“丫头,过来。”老太太哽咽地将钱影儿拉到身边,亲昵地攥着她的手,对其他人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需要找到影儿爸爸才知道,我去找过袁院长,他说牧凝生的那个孩子确实是死了,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谁说的是真话,但这份血缘鉴定不会骗人的,影儿丫头,确实是我们师家的血脉。”

老太太说得笃定,钱影儿后来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牧凝的孩子还活着?老太太回说,一种只觉,因为她赶到的时候,孩子母亲手上的那串佛珠舍利不见了。

对于母亲的事,钱影儿一直挺迷茫的,她对母亲的记忆,大多来自于姐姐倪雅的母亲刘梦,那个自私懦弱又漂亮的女人。

她小时候不止一次问过母亲的事,但父亲一直含糊不清,每次说得都不一样,今天说她妈是个富家小姐,不要名与利跟着他私奔;明儿说她妈是山里进城卖土豆的,被流氓调戏,他英雄救美,自此她妈就离不开他了。

她总问你不是说我妈怎么样怎么样吗?

问得多了,钱非吾就嫌烦,再问,他就揍人。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是被拐卖的。

后来钱影儿习惯了,也就不再问了,对“母亲”两个字的向往,全都压进了那个被叫做“童年”的角落里,在她被欺负时,在她遭遇不公时,她幻想过有一个自称“妈妈”的漂亮女人,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现在她长大了,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她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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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去和他说吧,去道个别。”隔天一早,钱影儿被伍老太太敲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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