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战场上，前锋说白了就是炮灰，是消耗品，是换取胜利的资源！
为了保护升华者，堡垒通常不会把他们放在前锋队伍里。毕竟士兵死了可以再训练出来，可升华者不是靠训练能够产生的。
而且负责指挥前锋的，往往是普通的士官，而不是升华者。
现在谢淼让天阳去指挥前锋，说得好听点是看得起你，欣赏你，所以委以重任。说难听些，就是让你去送死。
这个时候，有一个升华者小声道：“长官，你是不是搞错了，让升华者担任前锋指挥，好像没有过这种先例吧。”
“没有先例不代表没有，更不代表不可行！”谢淼冷冷看了他一眼，“要不，你跟他换一下？”
那名升华者脸色立刻发生变化，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退后两步。
小鸟一脸气愤，就要上前理论，却让天阳给拉住。
天阳摇摇头：“没关系，前锋也不错，挣战勋来得快。”
此地不是在堡垒，而是在战场上。谢淼又拿战地守则作为依据，天阳没理由反对。但最主要的，天阳不想在这里跟谢淼闹翻。
毕竟身处险地，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没有必要，与队伍同行生存更有保障。
尽管，这支队伍里有某个讨厌的人。
见天阳没有反对，谢淼笑容更盛，眼神里多了一种得意，他高声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决定了。现在你们有10分钟的休整时间，捉紧检查你们的装备吧。”
天阳突然伸出手道：“我需要一把步枪。”
来之前，他可没想过自己需要对付徘徊者，所以没有兑换步枪，也没有特意跟队长申请。
现在情况不同，一把步枪在对付徘徊者方面，比起战刀和丧钟确实要便利不少。
他这个要求并不过份，所以谢淼很干脆地点名刚才那个提出疑问的升华者，让他把自己的步枪给天阳。
那个升华者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非常配合地把步枪摘下来，交到天阳手上。
一并交到天阳手里的，还有两个气体弹匣，天阳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且不忘道谢。
休整之时，他重新检视自己的职阶状态。
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新的能力身上，但是没有得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看来跟其它两个能力一样，需要自己去摸索。
不过他思考着【幻影】这个能力究竟有什么作用时，体内星蕴蠢蠢欲动，那种感觉天阳很熟悉。
这是星蕴正在组合，并且准备释放能力的先兆。
天阳连忙平复星蕴的活动，免得引起关注。眼前光线一黯，原来小鸟走了过来。
少女双手叉腰，以不容反对的语气道：“呆会，我跟你一块行动。”
天阳还没回答，谢淼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必这么做，前锋指挥一个就够了。”
视线在小鸟那绝色的小脸上来回扫动，谢淼满脸笑容。其实来到石滩上后，他就已经注意到小鸟了，并且惊为天人。
可后来见天阳给救上来后，小鸟非但一脸担心，还让天阳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谢淼看了，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现在听小鸟居然要跟天阳上前线，他吓了跳，连忙插嘴。
“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人吧？我这个人很照顾新人的，呆会你跟我一块在主阵就行，我会保护你的。”
“不需要！”
小鸟头发一甩，跟天阳站在一块：“他是我的好朋友，总之他去哪我就去哪。如果你的意见的话，回去之后，可以跟我们队长投诉！”
谢淼还不死心：“别傻了，前锋很危险的。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分分钟可能没命的，何必跟着他冒险？”
“对了，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我们谢家。不怕告诉你，我们谢家在擎天堡的家族里头，那绝对排得进前十的！”
言下之意，无非是想暗示小鸟，跟着他谢淼前途无量。
哪想小鸟哈哈一笑：“不就前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连云家上下见到我，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你谢家算个屁！”
说完她连忙捂住嘴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轻轻拍了下胸口：“还好还好，姐姐她们没在这。小鸟啊小鸟，淑女是不能讲粗口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谢淼见人家根本没将自己家族放在眼中，还说谢家算个屁，当下气得七孔冒烟。要不是四周人太多，再加上小鸟那张漂亮的脸蛋把他迷住了。
若是换成另外一人，他早上前扇对方耳光了。
谢淼哼了声，拂袖而去：“那就随便你吧。”
他走了后，天阳干咳了声：“虽然那个家伙挺讨厌的，不过他说得对，前锋太危险了，你...”
小鸟一拍腰口细剑：“那又怎么样，本小姐可是职级3的武士。区区徘徊者，还难得倒我？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天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浑然不敢相信，这个跟自己年纪相若的少女，竟然是职级3的升华者！
就连他自己，也才刚刚晋升职级2，以升华者的晋升速度来说，可以说是够快的了。
难不成这女孩，其实只是长相看起来比较小，实际上是队长那一个年纪的？
“那个，小鸟你多大啦？”
“问这干嘛？”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哦，我再过两个月，就满17岁了，你呢？”
“什么，你还不到17岁？”
“对呀，干嘛？”
......
出发的时间到了。
天阳已经跟士兵们打成一片，尽管相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已经能够叫出每一个士兵的名字。
他和士兵们定下了几个命令短语的手势，方便在战斗的时候，可以灵活快速地指挥队伍。
在谢淼喊出“出发”二字后，天阳便带着前锋队伍走在最前面。
小鸟就走在他旁边，少女似乎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相反，那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些什么。
知道小鸟还不到17岁，而且是半年前才成为升华者。也就是说，短短六个月时间，她连续晋升了两次。
这升华速度不说擎天堡，哪怕丢在高手云集的几座超级堡垒里，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了。
刚才天阳晋升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这么快就晋升职级2有些小得意。现在，这份心情早已不翼而飞。
一进山洞，天阳立刻可以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降低了，湿度则上升了不少。
并且山洞深处响起“嘀嘀哒哒”地落水声，可能洞穴深处有地下河也说不定。前锋队伍人人架起了步枪，枪上都装上了战术照明配件，十几道灯光在洞穴\里扫动着。
谈不上亮如白昼，但看清山洞里的事物，确实不难。
由于炎兵之前探过路，所以天阳让他走在自己身边，带着大伙往死灵树所在的方向移动。
钻过一个洞口时，通道向下延伸，地面并不平整，崎岖不平的隧道一直伸往黑暗的彼方。
人往下行，有种朝地狱走去的感觉。
还好这个通道不长，几分钟后，就到底了。
“前面有些古怪的东西，不过没有危险。”炎兵小声提示。
天阳点了点头，跟着炎兵拐了个弯，前方的光线里突然出现一具白色骨骸。天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东西出现得毫无先兆。
不似人类的骸骨极具视觉冲击力，特别是那颅骨上两个空洞的眼眶，它们正好对着天阳，让少年一瞬间以为被什么黑民盯上了。
队伍小心翼翼从这具趴在地上，长角、像是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骸骨附近经过。
接下来，骸骨越来越多，有一些甚至可以是人类的骸骨。奇怪的是，不管是哪种生物的骸骨，它们的朝向均是一至。
皆面对着前锋队伍，看上去，它们仿佛要逃离某种东西一般。
而且在这些骸骨上，能够看到大量啃咬的痕迹，留在骸骨上的齿印形状不一，且互相交叠。
怕是请个生物学家来，估计也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应该是让徘徊者给咬的吧。”炎兵小声说道，“毕竟死灵树就在前面。”
天阳点点头：“有可能，总之，大家小心点。”
经过骨堆，他们来到一座地厅，这是个天然的洞穴。洞腹极高，灯光往上照，看不到洞顶。
一根根笋状的石柱支撑着地厅，石柱上长着逆界里常见的菌群。不同于宝石镇那些，这些菌群不会发光，而且它们肥大病态，让人不愿接近。
就在地厅的中心处，有一座人造的台座。它形状规整，线条清晰且笔直，不像自然造物。
更何况，台座两侧，有人工凿出来的石头阶梯。
从阶梯到台座，伏着具具尸骨。特别是台座上，一根根骨头堆在一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天阳轻呼起来：“这是什么？”
炎兵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都给吓了跳。那个高台，看上去也不像是黑民造的啊，难道是以前逆界的居民所为？”
“是祭坛。”
小鸟绕着那高台转了两圈，愈发肯定：“应该没错，我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根据我们在逆界中搜集到的资料显示，逆界的居民，管这种东西叫祭坛。”
“它们是用来向崇拜的神灵祭祀的，祭祀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但拿生命进行祭祀，那可以说是最高规格的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