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校长的时候,也有些怪,有时非常亢奋,有时却一点激情也没有。而且过**的时候,他常常都要闭上眼睛,神情痴迷地想象着什么,才渐渐进入状态,激动有力起来。她一直怀疑他外面有人,可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虽然发现过几个疑点,觉察到一些迹象,却都被他七说八说,就说没了,你拿他有什么办法?真是奇怪,要是有人的话,他就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不露一点蛛丝马迹。
调到教育局当副局长以后,他开始还好,有规律地上下班,有规律地过**,工作努力,关心孩子,也懂得体贴老婆,家里和睦,生活还算幸福。不管是在单位里,还是在家里,都是有张有弛,有时严肃,有时幽默,的时还嘻嘻哈哈的,象个小孩,听话,顾家,简直就是个模范丈夫。就是有时神情痴迷,好象一直在想着什么,有时又魂不守舍,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可是从上个星期开始,他明显有了变化,好象有什么心事,却又装腔作势,对她特别热情,神情举止则不够自然。你看今天,他反常地早早回家,在网查什么资料。明明他办公室里也有电脑的,为什么偏偏要回家来查呢?这个理由不能让她信服。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她又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曾偷偷留意过他的邮箱,QQ,手机短信,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咦,对了,晚饭前,他的手机好象收到过一条短信,看后就将手机藏进了口袋。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很可能就是一条约会短信。
是啊,她越想越象了,你看他今晚态度多好,又是替我和儿子搛菜,又是主动洗碗,还故意跟儿子说要到单位去写发言稿,后来趁我上卫生间的空档,就悄悄溜了出去。肯定是去约会!天哪,这个人,原来是个伪君子!
她嚯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儿子的房门口去说:“妈妈有事出去一下,你做好作业,就弄弄早点睡,听到了吗?”
儿子乖巧地回头说:“噢,妈妈,你早点回来。”
她就去换鞋子,可刚换好鞋子,手机响了,一看,是朱昌盛办公室的号码。接听,他的声音,还是象以前那样,沉稳中带点沙哑,很平静,很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脱了鞋,退回沙发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起来。原来,他是在办公室里写搞,瞧你疑神疑鬼的,幸亏没有去跟踪,否则,要被他笑话了。
可电视画面老是进不了脑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别别乱跳。今晚你是怎么啦?她问着自己,忽然灵机一动,就拿起手机,回拔他办公室的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跟他说几句俏俏话,让心里踏实一点。
可是没人接。啊?她惊慌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在骗我?连忙打他的手机,却是关机,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难道真的跟哪个女人幽会去了?是不是邢珊珊?不行,我要去找他,要是被我发现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闹它个天翻地覆,不抓破那个婊子的脸,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我就不姓张,哼!
火爆脾气的凤再也按耐不住,跳起来就往外冲,连鞋子也忘了换。出了门才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重新开门换了往下急走,真象去捉奸一样。
她有一辆跳板车,从后面的小车库里推出来,跨上去就往教育局方向开。她先要去实地看一看,他到底在不在单位。
不在,她老远就看见他办公室的窗户里黑洞洞的,没有灯光。骑到门房前,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装作没事的样子问门房:“老刘,看见朱昌盛来过单位吗?”
“来过的,但一会儿,就走了。”老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张老师,你找朱局?呃,朱局,还没有回家?”
“嗯,他关机了。”她只好撒谎说,“孩子有点发烧,我想找一下他。你看到他车子往哪个方向走的?”
老刘想着说:“好象往东开的。”
她“呜”地一声开着踏板车往东飞去。他为什骗我?为什么关机?一定是跟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幽会。那他们会约在哪里呢?
她边开边想,茶室,咖啡馆,娱乐场所,他们是不敢去的;低档的招待所,他们也不会去;只有宾馆,最有可能的就是宾馆。
那市里象样一点的宾馆有几家?几十家吧。一家家去找,今晚,就是找到天亮,我也要找到他,非搞清他的去处不可。
于是,凤就一家家宾馆去问。她先开到黄海宾馆,顿了跳板车,走进去到总台上问:“我问一下,朱昌盛是不是住在这里?”
小姐显然不认识朱昌盛,摇头说:“没有。谁是朱昌盛啊?”
哦,也有不知道朱昌盛名字的,她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呢。凤就没有说他的身份:“那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他叫朱昌盛,看他有没有在这里开房间?”
小姐翻了翻登记簿说:“没有。”
她就去第二家问,一连问了五家,都说没有,她就想,他是不是用别的身份证登记呢?她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一想就想到了这一点。可要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找得他呢?她站在绿洲宾馆的门外,望着满天的繁星,心里痛苦极了,也有些茫然。现在找不到他,他半夜里回来,又是一番天衣无缝的谎话,你还能不相信他吗?
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她想打家里的电话问一下,他回来了没有。不用打,他回来,肯定会打我手机的。又拔了一下他的手机,还是关机。真是出了鬼了,平时一直不关机的,今晚怎么就关了呢?
还是去找,不找到他,我真的受不了了。只有当场捉住他,他才无法抵赖,才能揭去他虚伪的面皮。她继续骑着跳板车,在市里绕来绕去穿行,一条条街道去寻找。只要看到象样一点的宾馆,她就不厌其烦地进去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力量和耐心,简直象着了魔,不顾一切地东奔西走,厚着脸皮地到处询问,连越来越深的夜色,越来越浓的雾气都没有觉察到。
大约找了十几家以后,她来到了江海宾馆。跳板车进去时,她还是先熄了火,再轻轻推进去,东张西望地在宾馆里停车场里寻找一圈,没有看到他的车子,才走到大堂总台去问:“不好意思,帮我看一看,有个叫朱昌盛的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朱昌盛?”总台里一个小姐望着她说,“是不是教育局的?”
“是啊。”凤喜出望外,“他在这里开了房间?”
小姐说:“你去505房看一看吧。”
“谢谢。”凤激动地说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刚走进电梯,一股血液就冲到头顶,带着一股女性的愤怒,在全身奔腾起来。心狂跳着,一口气也堵住了嗓子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好啊,你这个伪君子,今天你总算被我抓到了!被我当场捉奸在床,你还抵赖吗?哼,离婚?没那么简单,不弄得你们都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决不罢休!叫你们快活!
快九点了,门外还是一点声息也没有。朱昌盛急不可耐地在房间里转着。
这个小妖精是怎么啦?就是骑自行车,也该来了啊,从电大到这里至多两三公里路,不要半个小时就到了。不会是害怕,不来了吧?或者是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可你有事,也应该发短信告诉我呀。他刚才打开手机看过,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耐着性子等到九点二十分,还不见她来,他靠在床上,又给她发了一个短信:你何时到?我在嗷嗷等待!
他真的等不得了,十点半必须赶回家,再晚了,肯定不行。回去得越晚,妻就越怀疑。而方雪芹来得越晚,他也越不能尽兴。既然是偷,就要偷得淋漓尽致,偷得完全彻底,偷得物有所值。至少要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来两次,否则就太仓促,太肤浅了。
都十点了,依然杳无音信。他急得跳下床,在地上转起来,然后拿出手机拨方雪芹的号码。按理说这是不可以的,要是她正跟别人在一起,那不太危险了?可他激情难遏,顾不得那么多了。但一拨,手机里却传不来“你拨的号码已关机”的声音。
她关机了?他的心一沉,她在玩我?妈的,真是出鬼了……他象丢了魂一样在当地打转,猜测,最后生气了,在心里大叫:你这个小妖精,怎么现在还不来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害得我好苦啊,我可记着你这笔帐!
到十点半没有消息,他想回去了。
再等等,可他还是不死心,不停地劝自己再等等。快十一点时,他才不得不懊丧地穿上衣服,准备回家。
“笃笃。”这时,门上却响起了敲门声。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心里狂呼:我的小妖精来了。快步扑出去开门,差点喊出声来:你终于来啦。可他快到门边时,还是习惯性地说:“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
他打开门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