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后,你再也不要去求他了。”何翔没好气地说,“至多,你跳出教育系统,到别的单位去工作。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局长吗?他想怎么样?要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念,看我怎么收拾他!”
方雪芹愣愣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嘟嗦。
邢珊珊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心情却越来越差,日子也越来越难过。自从朱昌盛离开学校高升以后,他不仅没有“夫贵妻荣”,而且命运急转直下,出现了多次出人意外的变化,渐渐被逼入生不如死的尴尬境地。
那晚她在朱昌盛的宿舍里,正沉浸在“新婚”的幸福美妙中,密谋逃出本市私奔海南时,陶晓光突然出现在门外,急切而又气愤地敲响了他们的门。朱昌盛死死地扯住她,不让她出声,也坚决不开门。陶晓光在门外骂骂咧咧了一会,就回去了。
正在他要给她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回家了。于是,陶晓光就两眼喷火地追问她刚才是不是在朱昌盛的宿舍里。她本想干脆承认的,反正要与朱昌盛走了。可是想到刚才朱昌盛让她千万不要承认的叮嘱,就否定了,而说是在外面的马路上遛达。
陶晓光当然不相信,暴跳如雷地跟她争吵起来。她想到他们的安排,就胸有成竹,沉着应战:“不是说好暑期里办理离婚手续的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跟踪我?我告诉你,陶晓光,你现在既没有资格跟踪我,也没有权利关心我。”
说着把早已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说:“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你也签吧。签了,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陶晓光歇斯底里叫嚷:“我不签!这是一个阴谋,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离。哼,你们卑鄙无耻,我跟你们没完!”
“你跟刘红才卑鄙无耻呢。”她只得这样倒打一耙,“我有什么?你当面捉住了吗?”
陶晓光气得拍着桌子说:“我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象你们,早已勾搭成奸了。”
她听到“勾搭成奸”这个词,心里一阵嘟嗦。这句话要是传出去,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就装出怒不可遏的样子,扑到他面前,脸色铁青地指着他说:“你说我们勾搭成奸,有证据吗?没有,小心吃痛生活!”
陶晓光愣住了。她又说:“你敢再说一遍,我就把朱校长叫来对证。”
说到朱校长,陶晓光蔫了。她就一边逼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做着出逃的准备。陶晓光坚持不签,她也没有办法。心里想,你不签,以后看你怎么办?我们走了,你真的与刘红结婚,就是犯了重婚罪。
那你们呢?她想到自己和朱昌盛的情况,心里也有些茫然。你跟他不明不的地私奔出去,不也是重婚吗?就是不领结婚证书,也是非法同居啊。唉,这到底怎么办呢?以后再说吧,只有让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早已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所以把应该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在财产分割上,她不能把房子带走,就把两百万元的存款偷偷转移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
在她收拾衣物的时候,陶晓光忽然站起来,关了卧室的门,给什么人打电话。她走过去偷听,只听他说:“张医生,我告诉你一件事,朱校长今晚跟邢珊珊在宿舍里……”
她的头“翁”地一声,热胀起来,连忙敲门:“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你这样没有根据地乱说,要负责任的。”
陶晓光那晚始终没有开门。女儿被他送到乡下去了,她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就到女儿的床上去睡觉。可她哪里睡得着啊?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陶晓光不在家里,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也不见了。洗刷完以后,她就有些紧张地家里走来去,等待着朱昌盛的消息。她打好了两个行李箱,还有三个小包,联系好了一辆出租车,只等朱昌盛发来短信,或者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哪里跟他碰头,她就立刻奔过去。
可是她等啊等,手机却象死了一样没有声息。等到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给朱昌盛发短信:阿朱,你在哪里?我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在等你哪!我们到哪里碰头?告诉我,我好提前赶过去。嗷嗷盼复!
发出后,她屏着呼吸等待他的回复,手机却依然没有一点声息。她就不顾一切地给他打电话。先打他们的专用号码,关机。她心里一紧,连忙打他的那个公用号码,也是关机。
啊?她大吃一惊,他都关机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难道他变了?她的心往一处紧缩,紧张得身上开始冒汗。
她忘记了吃早饭,也想不到要做中饭吃。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象死了一样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直等到下午,她才想往他家里打电话,可是几次拿起电话,她都放下了。她不敢,她怕他的妻子。
于是,她逼自己耐心等待。说不定他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晚上就跟她联系了。这样想着,她就去打开电脑,坐在屏幕前,如怨妇般不停地给他发邮件,一连给他发了三封长信。好在陶晓光和女儿都不在家,也好在这是在暑期里,她一个人在家里苦苦地等待,象幽灵一样地走来走去。第二天,他继续顽强地给他发短信,依然杳无音讯,他再给他发邮件。
阿朱:昨天发了好几个短信和邮件给你,发好以后我一个失魂落魄地坐在家里等待回音,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等着,一切就变得虚幻起来。唉!你到底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给我回复?遇到什么情况了?你也给我回音啊!你为什么两个手机都关了,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你再不回,我就要疯了!
等到晚上,没等到他的邮件,她又发信说:
阿朱:明知不会有你的邮件,可我还是不甘心,打开信箱看了看,是人去房空的寂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你说对了,你现在变成了鱼,又游回了大海,更加快乐自由了,游到哪里哪里就有响亮的水声。
而我现在是勺子里的水,哪里有可能等到鱼儿的光临?你怎么一离开我,就变得音讯全无?你为什么一直关机?
等到第四天没有他的消息,她再也憋不下去了,就不顾一切地往他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最后他接了,却只含糊地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她再打过去,他害怕得不得了,暗示性地给她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忙忙地挂了。下午,他才给她发一个邮件。
她一看,大吃一惊。尽管她这几天一直不给她回音,她也感觉发生了意外情况。可她没有想到他突然要去教育局当副局长,不去海南,也不离婚了。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出乎她的意外了。
这简直就是象小孩子开玩笑。她看着那个邮件,呆在电脑前,许久没有反映过来。她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么深刻的爱情怎么就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官职呢?可她想不通,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到教育局去跟他吵,会弄得两败俱伤。不去吵吧?她怎么处理这样一个残局?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过?
她想想,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哭了,哭得非常伤心,涕泪纵横。但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后悔。她哭完以后,很快就理解了他。她知道,权力重于爱情,爱美女更爱权力,这是所有男人的本性。男人只有有了权力,才有女人和爱情,也才有金钱和一切。因为她很爱他,所以她伤心过后,就很快理解了他,也支持他去当官。反过来说,她不理解他,不支持他,也没有用啊。
那我还要不要离婚呢?昌盛暂时肯定不能再提离婚的事了。在中国,一边离婚,一边升官,是肯定不行的。我已经跟陶晓光闹成这个样子,而且我也确实背叛了他,就应该跟他离婚。让他从戴绿帽的痛苦中超脱出来,我也可以从出轨的内疚里走出来,各自去寻找新的归宿,这对我们两人都是有好处的。我离了以后,就无拘无束了,就可以以一个不受任何人监制的自由身来等待昌盛离婚,然后正式娶我。
于是,她就继续作着离婚的准备。可是过了两天,陶晓光带着女儿回家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回来就变了,变得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既殷勤,又热情,抢来抢去做家务,还涎着脸讨好她。她依然不理睬他,还坚持让他把离婚协议拿出来签字,她要出去买一套房子,然后带着女儿单独过。
陶晓光却既不肯离,也不跟她吵,只是一味地让女儿来缠她,烦她。这样僵持了几天,朱昌盛很少给她回短信和邮件,她心里有些不踏实,也觉得他不太可靠,也就算了。但她跟他认真地谈了一次,那天晚上,她等女儿睡下后,坐在客厅里,对他说:“陶晓光,既然你不想离,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也不说你与刘红的事,你也不要再疑神疑鬼了。我可以给你以自由的空间,你也不要多管我的闲事,行不行?”
陶晓光说:“只要你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这样说着,你就站起来坐到她身边来。她没有挪开身子,他就将一只手搭到她肩上。她不象以前一样把他的手甩开,而是只扭了一下肩膀,就温顺地转过身去不动。
陶晓光就从背后抱住她,猴急地在她身上乱起来。她没有挣脱他,而是软下身子由他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