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就成了今天市教育界叱咤风云的头号人物,也成了许多女人崇拜的偶象,是吧?”刘桂花开着玩笑说,“于是,你就尝到了当官的滋味,就过足了受人敬重的瘾,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发号施令的工作,就不舍得为了一个女人作牺牲了,是不是?”
朱昌盛得意地说:“看我不咬碎你这张厉害的嘴巴。”说着,就一口吻住她樱红的嘴唇,热烈地吻起来。
吻了一会,他们都感到饿了,站起来走上堤岸,到车子里去拿吃的。然后在芦苇丛里找了块干净的空地,他将一块带来的塑料薄膜铺在地上,坐上去。刘桂花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把吃的东西从包里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前面,与他一起吃起来。她买了两只鸡腿,四个酱煨蛋,和口条猪肝等几个熟食,还买了一瓶青岛啤酒,一罐椰奶,一卷面包。
刘桂花真是很细心的,连一次性的筷子和餐巾纸都没有忘记。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互相搛菜,非常亲热。眼睛还不时地对视一下,把心头的蜜意注射给对方。刘桂花几次将菜搛到他的嘴里,比对孩子还亲昵。
吃了饭,他们就站起来,到旁边的芦苇丛里去散步。他们手拉着手地在青嫩的芦苇丛里穿行,把芦苇弄得东倒西歪,簌簌作响。刘桂花兴奋得不时地格格格笑。芦苇丛里有些野花,许多都叫不上名字,但很鲜艳,很香。刘桂花兴奋地蹲下来看着,嗅着,还摘在手里玩。
他闻着脚下的泥土味,和芦苇丛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的湿气,心里生出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兴致就高涨起来,开始与刘桂花捉起了迷藏。他突然转身,一阵急走,蹲在一丛密苇后边不出声。
刘桂花开始不声不响地找起来。可她尽管再小心,也会发出一些身子摩擦芦苇的声响。等她要走近来时,他轻轻往旁边挪移开去。这样,刘桂花找来找去找不到,就没了耐心。喊起来:“朱局长,朱局长,你在哪?”喊了一会,没有回音,她竟象小女孩一样急起来,带着哭腔喊:“朱局长,你快出来,我怕。”
这样一喊,他反而来了劲,藏在芦苇深处,就是不肯出来。刘桂花在海洋似的芦苇荡里钻来钻去,边喊边寻找着他。“朱局长,你别吓我好不好?”刘桂花真的急了,“你再不出来,我以后不睬你了。”
朱昌盛还是不肯出来,想试一试刘桂花的耐心和胆量。
可突然,刘桂花却没有了声息。他竖起耳朵捕捉着她的声息,辨别着她的方向。他在小时候经常与小伙伴在柴堆间农田里捉迷藏,练就了一套特殊的嗅觉。不象刘桂花那样盲目乱转,晕头转向。他只站起来一望,就准确判断出了她所在的位置。便悄悄地,几乎是爬着一般地向她移过去。
刘桂花一点也没有发觉。她满脸不愉快,眼睛里充满忧虑,站在一丛芦苇的边上茫然四顾,脸上挂着两行亮晶晶的泪水。
他猛地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刘桂花吓了一跳,正要大叫,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就不动了。他吻着她的后颈和耳垂,说:“你看你,怎么这样没用?”
刘桂花转过身,撒娇地拼命捶他的肩膀:“你要吓死我,是不是?”说着,就扑进他的怀里,哭了。他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说:“跟你开开玩笑的,你胆子就这么小?”
然后他们相拥着往回走。来到轿车边那块空地上,他们又在塑料布上坐下来。
周围有芦苇作屏障,安静极了。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但还是很温暖。阳光透过芦苇照在地上,筛下点点光斑。他在地上躺了下来,仰天看着头顶上一块蓝宝玉似的天空,看着四周密密的芦根,再看看身边坐着一个佳人,身体内部又热腾腾地**起来。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地上,接吻翻滚。吻了一会,他坐起来,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
他将衣服都放在旁边一丛压倒的芦苇上。虽然地气直冒,凉意袭人。但他身子火热,一点也不感到冷。他将短裤退下来时,刘桂花睁着眼睛看呆了,脸上飞起两朵美丽的云彩。
“我已变成亚当了,你快变成夏娃吧。”他急促地催着刘桂花说,“我们今天就做一对古老而神圣的恋人,演绎一段新版的爱情神话吧。”
刘桂花就伸手解衣服钮扣。把外衣脱了,她转过身,让他解乳罩的搭扣,她垂下头看看,娇羞地乜了他一眼,再脱长裤,刘桂花不好意思再脱了,他就伸手帮她。刘桂花见周围都是没生命的芦苇,就没了羞涩感,蹲下来……朱昌盛全身每个细胞都亢奋起来。
过了一会,他从地上拉起刘桂花,紧紧地拥抱她,然后在地上躺下来。“我的小桂,我们不急,啊,让我把你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熟记在心里,好吗?”
刘桂花格外温顺地点点头。他就真的一点点地看着,象鉴赏一件无比珍贵的玉器。看够了,摸熟了,他才慢慢地开始。
刘桂花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湖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又一层层收缩拢来。带着一股温热的潮水,有时仿佛从地心深处喷涌出的岩浆,炽热烫人。震颤着把他紧紧裹住,如电流般传到他心尖,让他也跟着震颤。他边做边说:“小桂,我们就这样爱死在这里算了。”
刘桂花睁开眼睛看着他,灿烂地笑了:“我就要听你这句话。”说完也疯狂起来,象一个张牙舞爪的疯子,要挣脱什么羁绊似的,拼命扭着身子挣扎。她真的失去理智了,含糊不清地喊叫:“只要有你,我什么也不要了,昌盛,以后我就叫你昌盛,不叫你朱局长了,好吗?昌盛,你对我是真心的,是吗?昌盛,你说呀,你是不是我的?”
他连忙用舌头制止了她。可是不一会儿,他也发疯地叫道:“天作帐,地当床,海滨为媒,芦苇见证,我和刘桂花就是万古不老的亚当和夏娃……”
正在朱昌盛与刘桂花在海边青纱帐里扮演着亚当与夏娃,亵渎着美好的爱情神话时,一个满腔愤怒、半脸杀气的小伙子打的来到通向海堤的那条马路上。在离海堤三百多米远的地方,他让司机停下,钻出车子,让出租车在路边等他。
他先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前面的海堤,搜寻着那辆诱占他女友的罪恶车子。他的裤子袋里也装着一把弹簧刀。他终于看见了藏在青纱帐里的那个车屁股。
钮局长没说错,真的有个车屁股翘在青纱帐外面。雪琴,你怎么能这样啊?他在心里痛苦地呼喊着,责问着,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姓朱的,我要先宰了你,再与她分手。上次,我就发现你对她不怀好意。
他下意识地把右手伸进裤子袋,握住了那把弹簧刀的刀把,然后猫下腰朝海堤走去。在快要接近海堤脚下的芦苇荡时,他绕道从南边悄悄靠过去。他迅速钻进了芦苇荡,象一只猎狗一样在芦苇荡里慢慢穿行,朝那辆车子的方面摸过去。
遮天蔽日的芦苇荡在海风中飘荡,发出阵阵爽爽的响声。芦苇荡的右边就是一条高大的堤岸,堤岸外边就是茫茫的大海。
他在密密麻麻的芦苇丛中猫腰穿行,紧张得不敢大口喘气。幸亏铺天盖地的青纱帐为他掩护,给他壮胆。海堤外传来阵阵海浪拍岸的声音。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停在芦苇荡中的黑色轿车。他的脚步放慢下来,躲在稠密的芦苇丛后面侦察敌情。他看不出轿车里面的情况,也看不到轿车周围有人影。
他们在哪里呢?他四处张望寻找,这里真是一个幽会的好地方,根本没有人来的。他们会在车子里偷情吗?想到偷情两个字,他的心就一阵刺痛,我要让你们付出偷情的代价,哼!他握紧刀柄,有些着急地朝轿车靠过去。在离轿车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住,他细看轿车里似乎没人,旁边的地上也没有人影。
他们是不是在海堤外面?他向海堤走去。要走出青纱帐时,他先侦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影,才向海堤上爬去。爬上海堤,他往外一看,赶紧蹲了下来。
他看见他们并肩坐在海堤外面的岸石上。他蹲了一会,见他们没有发现他,他才悄悄向他们的背后的方面爬去。可是,待他看清那个女孩的脸庞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时的钮星星正在秘书处里跟丁处长聊天。他看似神态悠闲,脸带微笑地跟丁处长说着工作上的一些事,心里却焦急万分地等待着何翔的消息。
他把手机放在前面的办公桌上,不住地瞄着它,希望它能惊心动魄地响起来。他就好带着丁处长一起扑向海堤,把朱昌盛刚刚摆平的婚外情风波再次掀起来,然后作为搞倒他的突破口,一步步地深挖下去。
只要到了那里,何翔不把他供出来,他就不怕。那天何翔和方雪琴请朱昌盛吃饭前“巧遇”过他的事,朱昌盛已经知道,他曾跟他说起过。那么,他就有解释的理由了:何翔发现了他们的奸情后,想起他们“巧遇“时他给过他名片,才打手机告诉他的。而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跟丁处长一起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