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钮星星为了改善一下与朱昌盛的关系,就邀请朱昌盛随教育局的一个旅游团去苏州旅游。跟他办了移交手续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说过话,关系搞得很僵。
“朱部长,最近忙吗?”这天,钮星星主动打电话给他,向他示好,“周末,教育局有组织一些职工到苏南去旅游,你也一起去吧。”
朱昌盛表面上客气地说:“谢谢你了,钮局长,我就不去了。”钮星星诚恳地说:“你的许多老部下都想你呢,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朱昌盛沉吟了一下,才说:“好吧,盛情难却,我就去吧。”
第二天早晨,钮星星派车去接他。在路上,朱昌盛跟原来的部下有说有笑的,表面上谈笑风生,非常超脱,对这次的调动一点也不在乎。其实心里十分敏感,对原来部下们对他的态度很在意。钮星星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跟他沟通一下,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朱昌盛却躲来躲去,不跟他单独相处。
他发现,副局长顾卫东和基建处副处长小施在苏州一个园林里游玩时,分别跟朱昌盛隐在一个亭子间里说悄悄话,就觉得朱昌盛不想跟他和好,甚至还在背后搞什么鬼名堂,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朱昌盛旅游回来以后,那天上午等妻上班去了,就迫不急待地打开电脑,看小桂的邮件。这阵他的神经特别脆弱,要不是爱情的滋润,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坚强。小桂给他写了两封信,第一封说:阿朱:打过你的传呼,却等不到你的回音。便照例胡思乱想了一通。想得人心里直发慌。
时间的脚步义无反顾,曾经对你说世事嬗变唯有一种情怀不变,可你知道这样的不变要经历多少考验和磨练?人有多面性,我努力尝试以不同的我去面对不同的你,个中的滋味哪里仅仅是酸甜苦辣,咫尺天涯无奈何,多少心事寄无从!
第二封说:阿朱:今天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发现自己咽喉炎又犯了,很疼,不过我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因为我的梦里非常真切地出现了你,恩爱缠绵,难舍难分,人说天亮时分的梦会成真,但愿如此。
后来,我从他嘴里知道你与他们一起到苏州旅游去了,我想了一上午,要不要给你发短信?终于没发,想你昨天旅途劳顿,今天该好好休息,不该烦你劳神回电。要是知道你没有在家,肯定早就让你的手机不得安宁了。
真想你,特别是身体不好的时候,想得更甚。回想起来,给你发邮件的时候通常是这三种时候:特别想你的时候;特别忧伤的时候;身体不好的的时候。
今晚,这时候,你那边正热闹吧?我这里是静悄悄一个人,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很想你,有点忧伤,有点无奈。想起很多一起的时候,光阴如飞,往事如歌。此后今生,我不可能再爱别人,却也不可能与这难得的爱长相厮守,怎不叫人伤怀呢?
看完信,朱昌盛心里一阵冲动,真想立刻就见到她。我的小桂啊,我想死你了。他心里呼喊着她,马上打电话问人借了一辆桑塔纳,不顾一切地向北郊开去。
小桂啊,我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看见你明亮的眼睛,没有感受到你温馨的气息,没有抚摸你细腻的肌肤,没有听到你动人的声音了……朱昌盛激动地想着,车子象他的心一般向前飞驰。
一会儿,就到了市北中学校门口。可他不敢进去,进去怎么对人家说?他想来想去想不出正当的理由。你已经不是教育局局长了,突然来这里干什么?
他把车子开到斜对面一个弄堂里,给刘桂花发了一个短信。等了十分钟没有回信,就忍不住打她手机,却是关机。他就不顾一切地打她办公室里的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幸亏她办公室里没别人,否则,他怎么跟接电话的人说呢?
这时是下午三点多钟,小桂一定在上课。他想,她是不是有意回避我呢?不会的,你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哪里知道?你这人有点蛮不讲理。他批评着自己,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他真想直接进去找她,可最后还是被理智克制住了。
他远远地看着市北中学的校门,心里有些伤感。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煎熬自己呢?要是我能离婚,正式娶她,这样我就可以光明磊落地进去找她了。他苦苦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只得唉声叹气地倒车回去。
回到家,他冷静了许多,坐下来给她发邮件说:小桂:我旅游一回来,看了你的邮件,心情一下子因为你的不快乐不舒适而沉重起来。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参加本来约好的牌局对阵。我开车到了你学校的门外,却还是没有能见到你。我是在抉择,我是不是到了公开地直接了当地面对你的时候了?
你能在不快乐的时候想到我,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找我倾诉,我真是万分感动。尽管我早已把你作为我喜怒哀乐的主要的、应该是唯一的倾诉对象。且为你的快乐幸福而努力着,这真的是我的奋斗目标。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追逐着你的追逐、也痛苦着你的痛苦。
我真的很想立刻就见到你,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上午十点,我在荣誉宾馆等你。看到后请迅速给我回复!
发出后,他度日如年地等待着。
晚上,妻儿回来后,他将手机一直别在腰间,竖着耳朵听短信声。直到晚上十点,等他们都睡了,才匆匆去书房打开电脑,信邮里没有新邮件。他失望地呆在那,心里难过极了。他真想打她手机,可他咬牙切齿地忍着。这个时候,她说不定跟男朋友在一起,他怎么能破坏他们呢?他不能操之过急,因一个电话而再次掀起轩然大波,让她步邢珊珊的后尘。
他关了电脑,去卧室准备睡觉。他现在还在与妻进行着同床不同性的冷战。
这时候,妻正靠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一部描写婚外恋的电视剧。见他进来,故意自言自请地说:“太好看了,那个混蛋,要跟情人去幽会,他妻子在跟踪他。真紧张,哎呀,快扑进去,抓住他,挣死他那狗东西,真是急死人了。”
他听得心惊肉跳。以为妻发现了他什么,在指桑骂槐地影射他。就偷偷看她,她正沉浸在电视剧的剧情里,表情随着剧情的发展而紧张着,变化着。她完全被迷住了。
“好,抓住了。”妻惊叫起来,急躁地大喊,“还不打死她?快抓破这个婊子的脸。打呀,真没用,光自己哭有什么用?”
他看见电视里一个女人去捉丈夫的奸,面对赤身的一对男女,她掩住脸哭了。
“换了我,抓破她的脸,还要出去大喊大叫,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对狗男女。”妻恨得扭歪了脸,自言自语地骂着。
朱昌盛表面平静,心里却吓得直嘟嗦。他知道妻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在向他示威,警告。就沉着脸不看她,将裤子脱了放在了床前的一张椅子上,爬到她的里面,在她背后躺下来,睡了。
妻见他睡了,用遥控器将电视声音放低,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过了一会,“嘟?”的一声,他的手机来短信了。他吓了一跳,刚想坐起来拿。妻转脸看着说:“谁这么晚了,还给你发短信。”说着,就伸出手去要拿他的裤子。
他知道这是小桂的短信,紧张得背上直冒冷气。忙从被窝里坐起来,故作镇静地说:“肯定是约我打牌的,真讨厌。”
说着,就伏过身子,在她手要够着他的手机时,一把抢过说:“把它关了,睡吧。”用力按住开关钮,将手机关了。然后装模作样地一把搂过她,亲热起来:“这次,你倒比我还憋得住,啊?”
也很要他的妻立刻被他的热情感染,很快就进入角色,将这个值得怀疑的细节抛到了脑后,搂住他激动起来。妻每次过生活都比他投入,激情酝酿得慢,但退得也慢。
完事后,妻满足地抚摸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可他哪里能睡得着?他要急于看小桂的短信。要不是怕事情败露,他刚才绝对不会主动要她。就是生理上再需要,他也不会先向她投降的。
他摇了摇妻的肩膀,确定她已睡死,才轻轻拿过手机,侧过身在被窝里打开,看那条短信:好的,我明天尽量赶来!我刚才在开会,十点才结束。
天哪,他赶紧将它删了。就这几个字,要是刚才被妻看到,就要闹翻天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和小桂都休息,而妻有事,他才敢约小桂的。妻一早就上班去了。他等她走了,才起床洗漱梳理,换了一身新衣服出了门。
他怕被人看到,一出门就打的直奔荣誉宾馆。他开了房,就用暗语般的文字给小桂发了个短信:308,知道吗?
发完,他就去卫生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