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升听到这里,才明白她真的掌握了他的许多秘密,便象一条癞皮狗一样,仰在沙发里,脸如死灰。
许久,他才万分难堪地说:“她都告诉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去跟她见面的?”
施菊香见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趁胜追击,加大震慑力度:“严旭升,我告诉你,你的一切,我都掌握了。而且,还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你休想再骗我了。以前,我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也坑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以后,你最好不要朝南站着,朝北说话。否则,就等于是打你自己的耳光,也让人恶心。”
一向在家里神气得不得了的严旭升,这会儿也变成了一个十分猥琐的男人。他脸色灰黑,两手尴尬得有些发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她见了面?”
“你说呢?”施菊香还有许多话要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采取卑劣的手段,强奸自己的女部下,然后诱惑她成为你的暗中情人。哼,不要说你其它的罪行了,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让你进班房。”
严旭升象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尴尬得脸越发灰黑了,头也越垂越低。
“那幢别墅里,你总共糟塌了多少无辜少女,啊?”施菊香要对他进行大批判,借此机会,好好出一出这些年郁结在心里的闷气,“你明明在蒙丽集团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却骗我说只有百分之三十。
你在有分公司的城市里都有房产,总共有十多套,却说只有三套。”
严旭升的脸上拧起了一脸难堪的肉疙瘩,眼睛里则射出两道害怕出事寻找出路的凶光。过了好一会,他才气急败坏地问:“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施菊香知道,这是他在试探她,她当然不能全部告诉他。她要保留一些秘密,既自保,也保护牛小蒙。
她也知道,严旭升身上一定还有许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秘密,然后才决定采取什么办法来对付她们。
于是,施菊香巧妙地说:“我刚才说过了,你的一切秘密,我都知道。但我暂时就说这些,我会根据你的态度,慢慢都会揭穿你的。”
严旭升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施菊香还是要掌握主动,她必须先知道他的态度,才能决定采取下一步的对策,“你考虑怎么办?简单点说,是要牛小蒙,还是要我?今天,我们就作个了断!”
严旭升呆住了,他陷入了两难境地。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困绕在他心头最为棘手的问题。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陷入被动抉择的尴尬。
现在,在感情和婚姻上,放在她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要牛小蒙,跟施菊香离婚,二是要施菊香,跟牛小蒙断绝关系,三是两人都不要,另找新人。
但无论走哪条路,他都有很大的危险。要牛小蒙,他就要分一半的财产给施菊香,而且还存在被施菊香举报他的可能。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只要她去纪检部门一举报,他马上就会完蛋。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跟她硬来,而是耐着性子忍着她的重要原因。
要施菊香,他实在不能在感情上再接纳她,更何况还存在着被牛小蒙分割公司和举报他的危险。尽管在外人看来,施菊香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可在他的身边,比她鲜嫩美丽得多的女孩很多。他甚至搞都搞不过来,哪里还有兴致搞老菜皮啊?所以,晚上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他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有时,被她恳求和撩拨得没有办法,他才强打起精神,应付她一下。
即使能忍耐,以后用搞新情人的办法来弥补这个欠缺,可牛小蒙怎么办呢?她手里也有他致命的证据。所以他想过,要活得安全,并且保持自己的事业,她们两个女人中,必须有一个彻底消失才行,或者两个人都消失。
同时消灭两个女人,太残忍,也太危险,他暂时还做不出来。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跟着感情走,决定要牛小蒙。因此,他才偷偷在南京办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公司——建了一个小金库,准备把属于自己的钱财慢慢都转到这里来。转移得差不多了,才与施菊香离婚。施菊香不肯,他就用钱买通法官,让他判离。
要是施菊香想不通,要去有关部门举报他,那么,他就对她不客气了,只好采用非常的手段,让她永远闭嘴。
所以,他趁上次施菊香吵着要辞职的机会,把儿子弄到了国外,又让她带着东西去监狱看望朱昌盛。带去的包裹中,有一件内衣上浸泡有一种特殊的毒液。朱昌盛只要穿上这件内衣,就会慢慢中毒,在一二个月内发病死亡。
朱昌盛应该已经中毒了吧?!
没想到,施菊香竟然先他一步,查到了他的小金库——南京公司。而且好像已经跟牛小蒙达成了联盟,牛小蒙把许多秘密都告诉了他。这让他深感意外,很是惊慌,甚至还有些恐惧。是的,要是她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他,那他就难以招架了。
那走第三条路还来得及吗?他的脑子在快速转着,把她们两个危险人物都除掉,再找更加年轻美丽的新人行不行呢?新人是很好找的,他的视野中已经有了两三个,可这两个旧人不好除啊。
真的,一起除掉她们,危险实在是太大了。还是先除掉其中的一个,保险一点。那么,除掉哪一个呢?这必须要在知道了牛小蒙的态度后才能定。如果,她还没有背叛他的想法,那他就要先稳住她,然后跟她一起想办法对付施菊香。
要是她已经有了反骨呢?那他就要先稳住施菊香,然后与她联合起来,对付牛小蒙。看来只有这样了,一定要两人对一人,才能有胜算的把握,一人对两人,就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他装作十分难过的样子说:“呃,施菊香,这是一件大事,让我考虑三天,再给你答复好不好?我承认,以前,有些地方,譬如,在外面搞情人,对你不说实话,等等,我是做得不对,对不起你了。唉,一个男人,钱太多了是不好。看来,我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施菊香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脑子里在猜测着他的真正想法。她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说:“好吧,三天就三天,我希望你干脆一点,不要再拖了,更不要再耍什么花招。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严旭升装出一副求和的神情,尴尬地笑了笑说:“不会的,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这个你也知道的,只是这些年是有些变了。唉,我会改的,看在儿子的面上,我们要同舟共济才对啊。”
施菊香不听他的花言巧语,一脸严肃地说:“从今晚开始,你就睡那个房间。等你决定了以后,再说。”
“好,好。”严旭升巴不得她分开睡呢。他要好好想一想,这个能够决定到他事业、爱情和生死命运的大问题。
第二天上班以后,严旭升坐在豪华的董事长室里,看着面前这个他一手创办起来的集团公司,心里十分复杂。
他非常爱惜它,却又隐隐地有些惧怕它。他心里既踏实,又不安。踏实的是,他拥有这么大一个公司,这么多的钱,这生再怎么化,也化不完。
蒙丽集团现在至少有十个亿的资产,属于他的也有四个多亿。而且它潜力巨大,真要是明年能上市的话,那它就是一个聚宝盆啊。
不安的是,这些钱来路不正,要是被人举报,那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血就都白化,所有的钱也都白赚。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个公司和自己的财产。
到目前为止,他感觉到的所有危险,都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来自自己的后院。是的,朱昌盛的时间不长了,很快就会在监狱里发病身亡。钮星星和吕小妮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梁冯等人被郝书记周市长他们紧紧缠住,自顾不下,哪里还有精力顾上他?
他的最大威胁竟然来自自己两个最亲的亲人:一个妻子,一个情人。是的,弄不好,他完全有可能裁在她们手里。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否则就来不及了。
还是要先争取牛小蒙,跟她联合起来对付施菊香,是个上策:既在感情上,又在事业上取得最好的结果。
于是,他翻开手机,给牛小蒙打电话。他心里很生气,也很焦急,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还用不以为然的口气跟她说话。接通手机后,他劈头就问:“她来找过你了?”
“是的。”牛小蒙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严旭升严厉追问,“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牛小蒙愣了一下,才装糊涂说:“她对我说了些什么?没说什么啊?她怎么找到我的?我也不知道。那天,她神不知,鬼不觉,突然来到南京公司,不声不响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你告诉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