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那个老货年纪比我还大,一生征战暗伤累累,可现在却比你爷爷我活得年轻,两年前朱允熥是什么身体,如今是什么体魄,爷爷可都是看在眼里。
我死后你就算想要承袭爵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如这爵位不要了,为你换取一个长寿的机会。
爷爷不求你能活得多长,只求让我汤家的香火传下去!”
什么是狠人,这就是狠人,以爵位和汤家的所有,在朱允熥那边换取汤昱健康的可能。
一赌惊天!
比目前任何一家勋贵,来的都要大,甚至可以称得上绝!
如果朱允熥同意了,那么汤家在朱允熥身上的投资便可以称得上孤注一掷,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定边真要给汤昱延了寿命,汤昱为报这一切,所付出的将比常家,蓝家更多,甚至不仅仅是他的余生,还会累及汤家的子子孙孙。
此乃延续香火之情,非积年累代不可偿还!
“就怕换不来!”
汤昱没去说换不换,而是直接思考朱允熥是否接受?
“会换来的!”
汤和闭上眼睛。
朱允熥表现再好,可他汤和是什么人,看似气氛祥和的谈话,可那份源自内心的排斥,汤和如何感觉不出来?
这就不是一个乐意被人干扰想法的人,这点从就藩琼州,提创讲武堂,联合中原商贾诸事都可以得到验证!。
想要朱允熥乐意,就必须他本身愿意!
自己没多少年了,本身就是站队朱允熥,婚事上随了朱允熥的意思,恶了朱元璋的心意又如何?
汤家的香火无论如何都要传下去!
“准备,准备,后天拿我的信去见朱允熥,以后就看昱儿你的造化了!”汤和长叹道,这都是命啊!
……
接下来两天,朱允熥哪都没有去。
一早的马步,就耗尽了所有气力,前些日子是被打了屁股,如今却是全身酸肿,张定边那个老货的布鞭可是不会讲什么情面,但凡不对就会抽!
……
“那小公子每天还出现吗?”
每日调笑常向东,就成为了朱允熥最快活的时光。
经过一多月的努力,加各路富商捐资的货物,累计四万多不到五万的灾民先后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各类帐篷联营数十里,每一顶大帐篷都安排了洗涤棉花的工作,通过这一切换取更多的口粮。
过程中有些皮懒货不想做事,常向东也没镇压,只是将口粮区分出来。
做工的有饭有菜,不做事一天两碗稀粥,想要闹事却没了那个气力,加上人手被打乱,谁附和你啊!
对这些朱允熥不关心,他就关心那小公子。
“之前每天都会出现,最近不是出成品了吗?那小公子就开始推销起来,希望在年前帮着买出一批,让商人尝到甜头,这样也能让灾民过个丰年,有几天没来了,不过那小公子身边的书童倒是天天来!”
朱允熥的恶趣味常向东早就感受到,只要汇报必提小公子,并且不停的忽悠自己,那肯小公子肯定是个女孩,要抓紧云云,弄得每一次常向东无不是脸红。
若非地位差距在那里摆着,常向东都想抓起朱允熥脖子好好问他一句,小公子真就变成了小娘子,他凭什么身份去娶她,口花花不要本钱是吧,也是,反正到时候断的又不是朱允熥的腿!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过在朱允熥忽悠中,常向东还真发现,这小公子的确是女扮男装!
“快过年了,的确需要好好准备,这些你看着办!”
年节,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后世亦是如此,伴随着90后逐渐成为社会的支柱,你不让我过好年,我让你一年都过不好的现象越来越多。
更别说如今封建时代,没条件创造条件,有条件拔高一切。
“是!”
“南昌传来飞鸽,琼海总结的公文会在这几天到,你将难民那边安排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碰碰!”
有一个内阁丢在琼海,又有黄子澄,常升把控,朱允熥对琼海国内的事情比较放心的。
但大方向还是需要抓在手上,得了飞鸽传讯之后,朱允熥便开始等待,根据飞鸽的信息,文书将沿海而上,与舟山一代登陆,经福林记的渠道送进南京,由蓝开负责押解,同期还会有两个排的野战教导团成员跟随,这些人将带来工部最新研制的燧发枪!
“明白,只不过我听到一个消息,今年腊月可能会举行冬猎,冬猎已经停止了很多年,今年举办既有可能和凤阳郡王在北方的战果有关!”常向东道出一个目前还没确定的情况。
“这消息应该是真的,蒙元不稳,三月皇爷爷针对武官子弟开始整训,朱允炆北上剿匪,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大明的军事将抬头,准备这一场冬猎也算是呼应这一点,消息真要确定就这几天!”
常向东都能听到的消息,必然在南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了,朱允熥怎么可能不知道。
“按照往常的惯例,冬猎一般在半个月左右,我大明时间相对少点,但如今这情况不会少于一旬”
冬猎活动,自古有之。
起因并不是宣扬武力,而是进入冬天之后,食物变少,深山林地中的野兽因饥饿下山,对老百姓产生威胁,故而便是派出军队清缴一波。
春秋时期,军队成员多为贵族子弟,因此冬猎也就逐渐与在上层群体中流传开来。
随着时间的发展,冬猎逐渐衍变成一固定活动,一个彰显武力的活动,有时候还会邀请国外使者前来。
到了大明初期,城镇附近荒山野地里的野兽早就没多少了,休养生息还来不及,谁他妈有空年年冬猎,真当办活动不要钱?
“最多也就一旬,时间长了,年关祭祀不要搞了?”
朱允熥笑了笑,“让人准备吧,到时候咱们好好放松放松!”
“三爷,信国公之孙汤昱求见!”
李漆走进客厅将一份书信递给朱允熥。
“汤昱?”
接过信,朱允熥看了一眼常向东,对于这位汤和的曾孙他真没什么印象。
他的记忆中,汤和是绝了后的,信国公爵位一世而终,后来好像有个灵璧侯,可具体是什么情况那就不清楚了,但肯定和汤昱没太大的关系。
“汤公五子五女,但亲子多早逝,汤昱是汤鼎之子,汤家嫡系,自小体弱多病,有孝名,再多向东也不清楚,因为汤昱历来在外活动较少!”常向东快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