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宫

长清真人安排好一切,就等鹤通的太清丹来,便能上路了,长清真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鹤通到来,不免心中急躁。鹤通平日做事干练,很少拖沓,今日怎会如此怠慢。

等待多时,长清真人耐不住性子,就让鹤童去找鹤通,鹤童领了法旨,正出殿门,就与鹤通撞了个满怀,二人差点摔倒,鹤通略气道:“鹤童师弟,为何如此慌张,平日里的稳重哪里去了,跟鹤鹿师弟一样鲁莽。”

鹤童委屈道:“师父让我找你,走的太急,才与师兄撞在一起,还望师兄恕罪。”

鹤通听说长清真人找自己,知道是等急了,也顾不上怪罪鹤童,对鹤童说道:“好了,不妨事,既然师父找我,你我快去,可不能误了大事。”

说完,鹤通转身就往大殿里走,鹤童紧跟在后面。

长清真人急得在殿内走来走去,忽见鹤通,鹤童走了进来,忙近前问道:“太清丹可曾取来。”

鹤通回道:“回师父,取来了。”

说完,从道袍袖口里取出小葫芦,递给长清真人。真人接过,打开看了一下,又盖住塞子,把葫芦放在袖口内,对鹤通道:“你去桃园把贫道的白鹿牵来,再把贫道房中的包裹拿上,还有桌上的拂尘,在听涛岩等我。”

鹤通回道:“是。”

吩咐完鹤通,又对鹤童道:“你去叫你鹤鹿师兄,让他在听涛岩等我。”

鹤童回了声是,就与鹤通二人转身出了大殿,各自准备去了。

长清真人吩咐完鹤童,径去了静室,给朱青岩说了自己先行,让他随后跟来的想法,朱青岩知道事态紧急,也就允诺了他。

李慕玄把丹药给鹤通后,就回房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不免心中感慨万千。想自己自出生以来,受尽宠爱,养成了骄矜任性,放荡不羁的性子,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与痛楚。幸有母后从中周旋,极力维护自己,又劝说父皇,让自己上日月山,拜长清真人修身养性,自己才有了如此变化,如今,母后病重,我却不能侍奉床前,实在愧疚不安。

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伤感了好一会儿,才试去了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心态,才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太玄宫找长清真人。还未起身,就见鹤童慌张的进来了,李慕玄还没说话,鹤童就对他说道:“奉师父法旨,让你去听涛岩听命。”

李慕玄听了,问鹤童道:“师弟,何时去啊!师父在听涛岩吗?”

鹤童道:“师兄不要问了,还是早些去的好。”

说完,也不搭理李慕玄,转身出了房门,李慕玄见鹤童走了,也不敢怠慢,背起包袱,往听涛岩走去。出了门,在莲花池边掬了一捧水,洒在空中,借水遁走了。

到了听涛岩,见长清真人和鹤通站在岩边,旁边的白鹿在草地上低头吃草,听见人声,警惕地抬起头,看见是李慕玄,又放心的低头吃草了。

李慕玄走了过去,给长清真人和鹤通打招呼,长清真人见李慕玄到了,转头让鹤通把白鹿牵来,他要和李慕玄上路了。鹤通过去把白鹿牵来,长清真人上了鹿,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素帕,递到李慕玄手里,让他铺在地上,站上面把眼闭上。

李慕玄听了,心里疑惑,把素帕铺在地上,站了上去,闭住眼睛,长清真人用手一指,那素帕就化成一朵白云,徐徐向天上飞去。见云飘的远了,长清真人把手在鹿头上一拍,那鹿就四蹄起雾,向天上腾飞而去。鹤通拜送长清真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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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道:“回去吧,贫道走了。”

片刻之间,白鹿就追上了李慕玄,长清真人对李慕玄道:“睁眼吧!”

李慕玄一睁眼,发现身悬在半空中,眼边云彩飞来浮去,吓的脸色煞白,双腿不住地颤抖,上下牙齿来回磕碰,口中不清楚的说道:“师父,咱们这是做什么,弟子身坠在云雾之中,胆怯的很啊!”

长清真人笑道:“这样行的快些,若用遁术,何时能到,你忍耐些,再有些时辰,就到帝京了。贫道在你身旁,不需胆怯。”

李慕玄见长清真人这样讲,也不再吵闹,安心的站在云上,看着天上的风景。

话分两头,月山上,云机拿着李慕玄的龙佩,坐在窗前,眼睛盯着远方,想着李慕玄,心里暗怨李慕玄,走的那么急,也不等我送别一下,不过还好,至少给我留下了个念想。用手摸着玉佩,仿佛这就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云机坐了许久,觉得有些无聊,站起来,走到书案前,铺好纸,研开了墨,用娟秀的笔体写下了几行诗。

“襄王无信去音希,环佩空鸣不复归。何夜同说沧海事,双飞云梦下阳台。”

写完,又念了好几遍,想接着再写,忽听晚钟响,也顾不上收拾诗稿,就往大殿走去,出了院子,见钟亭上,云汐,就是往李慕玄口中塞手帕的那个小道姑,正在钟亭上玩耍,不小心把钟敲响了。

云机见是虚惊一场,转身就回房去,不料被小云汐给看见了,跑过来抓住她的衣袖,非要让她陪自己玩,云机扭不过她,只好陪着她玩。

等到云汐玩尽兴了,才放了云机,云机被她整的浑身酸疼,拖着乏困的身子回到房间时,就看见云汐在自己的诗稿上拿着笔乱涂乱画,云机一下子急了,跑过去,夺走了云汐笔,云汐被她吓了一跳,随即看了云机一眼,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云机被她哭怕了。

没办法,只好哄哄她,把笔递给她,让她画,云汐见云机退让,一下子不哭了,得意地拿过笔,在诗稿上继续乱涂乱画,等到她尽兴了,诗稿上已经被墨染透了,什么字迹也看不到了。

云机等云汐走了,找来了一个香囊,把诗稿和龙形玉佩放在里面,用绳子系好,挂在床头,就好像李慕玄在自己身边一样。

李慕玄和长清真人驾着云一路向帝京飞去,行道朝阳关的时候,天色已暮。长清真人在朝阳关外收了法术,落在地上,对李慕玄道:“天色晚了,不好驾云,你我今晚先在这朝阳关歇息一晚,明天再往帝京,不知你下如何?”

李慕玄回道:“只好如此了。”

二人道家打扮,李慕玄牵着鹿,直往关中而去,道旁边的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李慕玄留心一听,原来是长清真人的白鹿太过显眼,才引得人家议论。

就听那人道:“这老仙长好一头白鹿啊,你看,浑身上下,白的像九月的菊,腊月的雪,欺的莲花不开放,羞死昙花白玉霜。”

李慕玄听了对长清真人道:“师父,咱的白鹿太显眼,会不会有人偷鹿啊?”

长清真人道:“此鹿跟随贫道多年,早就有了灵性,除了贫道,再难有人骑它,你无需操心。”

李慕玄听长清真人说了,牵着鹿悠悠的进了城,到了城内,天已黑透了,到了夜市上,处灯火通明,货物成堆,李慕玄自小长在深宫,哪里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地方,对什么都感兴趣,看看这个,拨弄一下那个,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长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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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骑着鹿,慢悠悠地走着。路边的人见长清真人道家打扮,纷纷给他让路,原来啊,天南国国主崇敬三清,这朝阳关又离帝京不远,因此这里的人也对道士羽客都很尊敬。

李慕玄走着走着,到一个买福牌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到一个牌子上写着“无疾无灾,”又想到自己母后病重,不如买个牌子送给母后,愿她早日康复。便问店家道:“这个牌子多少钱?”

店家道:“仙长,不贵,三文钱。”

说着,把牌子摘了下来,放到李慕玄手里,李慕玄给他找钱,翻遍全身,奈何找不出一文钱,那店家看他没钱,刚要开口,旁边一个看灯笼锦衣少年,扔过来了一块银子,对店家道:“这个道士的牌子钱我出了,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李慕玄见此人这等豪爽慷慨,便向店家打问,店家笑道:“仙长你是不知,他是朝阳关总兵韩高外甥,吏部天官田文若之子,名叫田炳辉,这田公子常在朝阳关游转,最好周济穷人,解人危难,是个积德行善的好人,人都叫他田官爷。”

李慕玄听了,默不作声,一直看着田炳辉走远了,才返回去找长清真人。

长清真人正在客栈门口等着他,李慕玄跑过去问道:“今晚我们住这里。”

“正是”长清真人回道。

说完,转身进了店,进店一看,店不是很大,却很干净,店内只有老板和老板娘,这家老板姓胡,名寿,老板娘胡王氏,夫妻二人经营着这家店,每天勤勤恳恳,客人也还是星星点点的。胡寿是个三十岁的汉子,正在给人提壶送水,老板娘胡王氏在柜台上算着账,算盘打的哗哗作响。

胡寿看到长清真人和李慕玄,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口中道:“二位神仙,是住店嘛?”

长清真人道:“正是,不知你这里可有房间嘛?”

那胡寿道:“有,上中下房间都有,不知二位神仙要住怎样的。”

长清真人道:“贫道二人是出家的道士,眼里早就没有什么上下之别,你随便来一间吧!”

胡寿听了,心里高兴,给长清真人他们选了一件上好的房间,到时候就可以狠狠地赚一大笔钱了,想到此处,对长清真人的态度更加殷勤。领着他们上了客房,还送来了素斋,临睡之时,胡王氏还让胡寿给长清真人打了热水,让他们泡泡脚。服务之好,让李慕玄都有些享受。

在胡寿客栈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准备走时,胡寿怒了,非要拉长清真人去见官,原来是,长清真人没有付住客栈的钱,拿了两丸药来做补偿,说是对昨晚殷勤照顾的回报。胡寿一看就不乐意了,拿两丸药就想糊弄我,那可不行。

正僵持不下之时,胡王氏从后面走了出来,问胡寿怎么了,胡寿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胡王氏听了,对胡寿道:“既然没钱,拿药丸来替,也是可以的嘛!再说他二人乃是修行的羽士,来我们店里住,已然蓬荜生辉,不给钱也是可以的,你就不要执拗了,我做主,让他二人去吧!”

长清真人见胡王氏如此贤惠,对她夫妻二人道:“你等二人,却是人间善类,贫道就与你们做一场造化。你二人把药丸服下,以后可以百病不生,还能延年益寿。”

胡寿夫妻听长清真人说的这么玄乎,就顺势把药丸吃了下去,吃下去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正要感谢长清真人,店中却早已没了他们师徒二人的踪影。胡寿夫妻感恩戴德,以后在自家房中挂着长清真人和李慕玄的画像。这才是,人善天佑,人恶天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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