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9】
时间已近凌晨，季非的咖啡店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粉丝追着他们而来。此时的咖啡店大厅和落地窗外面挤满了粉丝，秦素站在楼梯上看着楼下一张张望向楼上、充满期待的脸，忽的就有些心虚。
轻轻扯了扯身边景卉后腰的衣料，秦素说：“我们，上去吧。”
三人空手而归。
季非知道她们是下去要蜂蜜水的。然而三个姑娘回来的速度很明显是楼都没下便折返了，便侧身问道：“楼下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景卉把秦素塞回苏霁时身边，坐下后说：“楼下来了好多粉丝。你们……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季非闻言起身，探身往楼下看。果然，刚才还只有零零星星几桌客人的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进来了的粉丝也不吵闹，像是普通客人一样要了点心和饮品坐在一起闲聊，偶尔抬头往楼上看看，非常有序。
收回目光，季非走到乔律身边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而后就看到乔律点了点头，起身和季非一起下楼。
很快楼下便响起了足以贯穿整个咖啡厅的欢呼声。
“怎么了？”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唤回秦素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神志。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身上清淡的柑橘香夹杂着红酒醇香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
“楼下来了很多粉丝。”秦素神色恢复如常，“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苏霁时听到楼下来了很多粉丝，再联想到她刚刚本是要下楼去但是很快便折返，回来之后出神的举动，很容易就猜到了她出神的原因。
抬手在她后颈处揉了揉，温柔耐心，像是在安抚不安的小豹子。
“没事。”
很轻的两个字落在她耳中。
秦素奇异地知道他在表达什么，反手握住在她后颈轻轻揉着的手，小姑娘抿着嘴冲他笑了笑，眼中有歉意也有谢意。
他其实很不喜欢在秦素眼中看到歉意这种情绪。于是一贯在大家面前冷静理智内敛有分寸的男人，毫不顾忌地伸手将小姑娘的头发揉成了一个水母。
他突然地举动惊住了秦素，回神之后秦素气死了，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也都没有了，瞪着眼睛控诉他。
厚脸皮的男人不以为意，端着酒杯找刚坐下的乔律干杯去了。
秦素委屈巴巴地扭头去跟景卉控诉他，刚凑过去还没开口就被景卉冷漠无情地推开了。
一旁趁着没人注意到她所以吃宵夜吃的格外放肆的池念也很是嫌弃地开口：“阿秦，你跟你男人，你俩，差不多得了。”
秦素气鼓鼓地找景卉玩去了，过了一会儿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男人哪去了？”
景卉：“你男人你问我？”
于是秦素又转头去问她对面的萧承希。
萧承希啃着鸡腿说：“下楼了。”
知道他是下楼去跟粉丝打招呼去了，秦素点点头，放心地坐下。
这一个招呼就打了快二十分钟，期间南翊和季非一起下去了一趟说是跟粉丝打招呼顺便把苏霁时带回来，结果这两人也一去不回。最后等久了有点不耐烦的萧美人下去了一趟也说要把三个人带回来，然而大家等了十分钟之后终于意识到萧美人不仅没有人带回来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个现实。
左等右等，不见人上来，景卉一边打游戏一边开玩笑：“他们这是被粉丝绑走了吧。”
秦素已经等的快挨着景卉睡着了，突然间脑子里有一个想法闪过而后坐直了问易老幺：“澄哥，他喝了多少？”
易老幺非常诚实：“四杯多一点吧。”
秦素：“……”
景卉：“……”
池念：“……”
苏霁时此人，除了众所周知的酒量十分浅之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毛病就是喝多了喜欢找人聊天。但也不是谁都聊，只喜欢跟粉丝叨叨叨。
曾经有一次他们的庆功宴过后，喝多了的苏霁时大半夜在红色大眼仔APP的粉丝群里跟粉丝叨叨了一个多小时。从他第一次做舞台导演有多忐忑，成功之后有多开心多骄傲，到多么感谢粉丝这么多年的支持以后也会继续努力，再到今晚庆功宴吃了什么，最后这人连自己未来三天的行程都叨叨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秦素有些慌神，天知道这位喝多了之后会跟粉丝叨叨什么。然而她也不可能下楼去给他抓回来，只能抱希望于季非他们能看住他。
等到萧承希和季非骂骂咧咧毫无偶像包袱地把人拖回来已经是又十分钟之后了。一上来萧承希就把那个已经晕乎乎的家伙塞回了秦素身边，物归原主。
被塞回原位的人并没有一个醉鬼的自觉，挣扎了一下还要起来，结果被萧承希一把摁住。
“哥？”喝多了的苏霁时此时的声音同往常不太一样，软的不可思议。他抬头看着萧承希，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有些迷茫。
萧承希将人摁住，然后精致漂亮的下巴朝他身边点了点。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苏霁时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红衣黑发的秀丽姑娘。下一秒，秦素就看到这男人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之后脑袋一歪，咧嘴笑了，又乖又软。
秦素：“……”
血条急退。
平时冷硬的男人怎么可以软萌成这样！？
这谁受得了啊！救命！
别说秦素，就连她身边的景卉和池念都有点扛不住。
苏霁时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上车离开。ぷ99.
介于大家都沾了酒不可以自己开车，于是有行程的几只就把经纪人叫过来送他们去录制现场，剩下季非留在店里等弟弟和母亲一起回去。
于是就只剩下苏霁时、南翊和秦素姐妹三个。
外面粉丝都还没走，让她当着这么多粉丝的面儿和苏霁时上同一台车，秦素觉得自己十分的做贼心虚。
更何况苏霁时还喝多了。
做贼心虚的秦素素拖着坦坦荡荡的景卉和池念先走，阿湛他们开车到辅路上接她们。
秦素上车之后刚坐下没几秒钟，身边的人就“咕咚”一下栽了过来，正正好砸到她腿上。
紧接着就听到男人又闷又软的声音：“你吃饭了么？”
秦素：“……吃了。”
“那你吃的什么？”
……合着晚上他俩吃饭吃了个寂寞？
“咱们不是一起吃的火锅么？”
男人慢吞吞地吐出来一个“哦”，而后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秦素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就听到趴在她腿上的男人已经自顾自开始说起来了：“我明天要去S市拍戏了，本来前两天今天就要去的，但是英国的临时行程还有我想跟你一起跨年所以推迟了……”
听着苏霁时含含糊糊的声音丝毫不影响他叭叭叭，也是不知道这个台上活泼台下话少的男人怎么喝多了子厚除了对着自己粉丝，对着自己女朋友也这么多话。
带着这个疑问听了两分钟之后秦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除了是苏霁时女朋友之外的另一个身份，她是苏霁时的粉丝来着……
正想低头好声好气地跟醉晕了的男人商量歇一歇别叭叭叭了，就听到男人侧了侧脸之后变得清晰了一些的声音：“……你喜欢我这么多年，我特别开心……唔唔唔唔……”
秦素原本搭在苏霁时背上的手迅速捂住了男人的嘴。人工消音。
好了，闭嘴吧：）
然而就这一句，还是被后排的景卉和池念听了个清楚。后排的两个人仗着副驾和驾驶位离得远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秦素转过头去，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后排两个人。
目光阴森。
而后她阴恻恻地说：“你不要逼我告诉季娘娘。”
后面三个字怕被南翊他们以及怀里的醉鬼听见，秦素用的是气音。
先将南翊送回家之后，车子驶上开往浮世苑的主路。秦素看着路标，想到按照远近和方向应该是先送苏霁时回家。
“湛哥，我们应该先送霁时哥回家吧？”
“哦。”驾驶位的阿湛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说：“苏伯父伯母和姐姐去旅行了，家里没人，时哥回东都御景。”
“啊？”秦素低头看看已经趴在她腿上睡着了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那，又得麻烦你照顾他了？”
从小家里的保守思想教育让秦素没有提去苏霁时家里照顾他。
准确地来说，是她有想法，但是她不敢。
“别别别啊嫂子！”阿湛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快哭了。
接下来一分钟，阿湛声泪俱下地跟秦素哭诉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好好陪过女朋友了，之前女朋友已经跟他吵过好多次了，好不容易才哄好的。这次来接苏霁时都是约会约了一半中途跑出来的，这要是不回去，怕是四十岁都娶不到媳妇了。
秦素：“……”
听到阿湛这么惨，秦素不可遏制地心软了。原本已经冒芽的念头在没有任何阻挡地破土而出迅速蔓延。
扶着苏霁时下车的时候，秦素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
希望秦妈不会知道这件事，或者知道了也请手下留情不要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