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无力地坐起来,摸了摸头脑,有点烫,扶柳趴在地上,匍匐着往前滑去,要赶快点拿到圣水了,那样师父或许就能不那样生气了,师兄说了。
兰花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得到圣水的灌溉,依然是无力回天的。所以,扶柳要加快步伐了。
终于,在腿上的鲜血流了一地的时候,扶柳看到了眼前的圣水,一座空空框框的石阶通过去的是一个仙境奇缘,扶柳懵懂地拖着步子走过去。
走过一层一层的石阶。走上那最高点。
水晶球下面,是一潭池水,圣洁的透明,清晨的阳光就这样射进来,池水下面是干净的鹅软石,各种颜色的,扶柳赶紧掏出怀里的瓷瓶,舀了一点,装入怀里,原来这就是圣水。
原路返回,一路顺畅,扶柳赶紧将圣水浇到兰花的身上,紧张地盯着那两盆兰花看。
不会这么神奇吧?扶柳心里有小小的忐忑,也小小的怀疑了下,圣水什么的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功效么?
却见那兰花本来已经枯萎耷拉下去的叶子,在一片一片地舒展开来,枝干也强劲地撑开来。
扶柳激动地跳起来。
Oh,yes,谢扶柳,你终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唔,好痛,腿真的是痛到不行了,扶柳激动地捧着两盆破碎的兰花,兴冲冲地往黑泽的房间走去,师父总可以原谅她了吧现在?
“师父,你看,你快看……”还未进到房间内,扶柳就激动地叫嚷开来了。
“跟你说了不准再踏进我房间半步,你是活腻了么?”留你一条命已是我的极限,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了。
“师父,你看,兰花活了。”扶柳抹一把额角的血跟汗,笑意吟吟地说道。
“什么?”黑泽应声而起,首先看到的是满身伤痕的扶柳。
“你怎么?”为什么心会突然收紧,见到兰花枯萎的时候竟也没这样窒息的感觉。
“我没事,呵呵,师父,兰花活了,兰花活了,您快看呀。”扶柳献宝似的把兰花推到师父面前,娇滴滴的兰花此刻艳丽地绽放着。
明晃晃的飘曳在黑泽眼前,却吸引不了他的眼光,她为什么会受伤,想知道,却问不出口。
“罢了,放那里吧,以后不准你再碰他们。”黑泽捋开垂帘,让扶柳进了内室。
“是,师父,扶柳以后一定小心。”瘸着腿徐徐地走进去,将兰花搁置在窗台,摆放端正,扶柳会心一笑,终于圆满完成了,谢扶柳,以后要好好做人,痛下决心,再也不能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哦。
“师父,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扶柳强忍着身上的痛,微笑地看着黑泽,师父不生气了,她才可以留在西敏,所以这些苦都没有白吃,值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这是我唯一拥有的关于她的记忆,所以……”黑泽无法放任她那样颤巍巍地站着,示意扶柳坐下。
“耶,好,师父,您不生气才是最重要的,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扶柳一瘸一拐地要离开。
“你身上的伤……”黑泽终是开了口,顿了下,扶柳身子晃动了下,师父是在关心她么?呵呵,看来这些伤真的是物超所值哦。
“你身上的伤叫释空给你瞧一下,别留下什么旧疾,别叫天下间的人耻笑于我,收了个不良于行的徒弟。”撇撇嘴,黑泽终是没办法释放自己的关怀。
“知道了,师父。”摇摇晃晃地走出黑泽的寝室。
一把撑住一旁粗壮的树干,扶柳一阵晕眩,摸了摸额头,有点烫,可能是一天一夜,没喝水的缘故吧。
抬头看了眼烟雨朦胧的天空,扶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开始涣散,怎么似乎看到了师父担忧的神色,呵呵,那样真的不适合师父那样冷清的人。
顺着树干,扶柳缓缓地倒下,倒在泥水地里,身上的血溶到身下浑浊的泥水里,猩红的一片,慢慢地扩散开来。
昏迷之前唯一的意识便是‘谢扶柳,你真没用,老叫人操心’
“师妹,师妹……”释空跟释竟适时赶来,看着扶柳身旁的黑泽,些微的惊讶,师父没撑伞就跑了出来么?
抱起浑身是血的扶柳,黑泽紧抿着薄唇,任凭脏乱的袍子磨蹭在他身上。
疾步走进寝室,将扶柳放置于自己的大床之上。
“释空,快给她止血。”紧盯着紧皱眉头的扶柳,黑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复杂情绪,因为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纷乱,剪不断,却理还乱。
“是,师父。”释空走上前来,伸手要为扶柳脱去那湿漉漉的衣裳。
却顿了下,转头,“师父,您请回避一下吧。”释空担忧地看向师父,毕竟师妹是姑娘家,就这样被师父瞧见了总归对师妹的名声不 好。
“要回避的是你们,释空,你出去,在外面告诉我要怎么做?”虽然释空是和尚,早已看破红尘,黑泽最为信任的却还是自己,他无欲无求,不管任何一副身躯,对他而言,都是同等的。
“师父,你昨日才刚刚……,你的身子,万一……?”
“不会有万一,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照做便是。”冷然的声音不容抗拒。
“是。”释空退出,立于垂帘外头。师父,若是你动了尘世的情,我要如何对你?
拨开血迹的衣裳,黑泽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皮开肉绽,血水混浓着。
“释空,可以开始了。”眼神一黯,体内窜出一股热流,黑泽用内功强压下去,黑泽,她现在只是一个伤病者,你要做的便是心无旁骛地替她止血,腿上的骨头矗立着露了点出来。黑泽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受如此重伤的?
该死的,些微颤抖的手,黑泽无法心律平缓。
“是,师父,先点扶柳的曲池穴,疾宫穴。”
“接着运气,将手掌缓缓靠近师妹断裂的骨头处,接合它们。”
良久……内室一片安宁
“师父,好了么?”释空抹了把额头的汗,师妹伤的那样重,当真是个傻丫头,就算兰花真的死了,师父最多也就是将她赶出师门,总也好过这样差点送了命。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