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
天牢暴室里。
满身血迹地蜷缩在地上。
“君上,君上……。”路儿嘶哑着嗓子呢喃着。
“路儿…”轻声叫唤着。
路儿缓慢抬头,“红儿师姐……您是来救路儿的对不对?”路儿挣扎着站起来。
“路儿,君上说了,你是因为移花宫才受的这些苦。”
“师姐,路儿不觉得苦,只要能为君上做事,路儿死而无憾。”路儿惨白的脸上是苦涩,自己三岁便被移花宫收养,若没有移花宫,那她路儿早就跟家人一起共赴黄泉了。
“君上说了,移花宫的人不能死在别人手里,所以……”红儿从袖口里掏出一精致的小瓷瓶。
“路儿知道,师姐,路儿想说的是,太后娘娘是自由的人,若是她不愿意,还望君上莫要强迫娘娘,那样或许会适得其反。”接过瓷瓶,路儿哽咽着说,太后娘娘不喜欢呆在皇宫,更不会喜欢呆在移花宫。
她只是希望娘娘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这样而已。虽然她的话微不足道。
“圣女,生是移花宫的人,死也只能是移花宫的魂,她既是宫主选定的人。注定这一辈子跟移花宫脱不了关系了。路儿,好好上路吧。”眼神一凛。外面似乎有动静。
“师姐,路儿去了,不要为难了娘娘。”路儿饮下那里面的**,瞬间,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缓缓慢慢地倒在地上,小瓶子滚出了好远,蹦蹦跳跳地不停息。
“路儿,师姐是逼不得已的,你在黄泉路上莫要怪任何人,只能怪我们一朝入了移花宫,终是这样的下场。师姐一会会去陪你。”白衣女子转身。
迎向扑面而来的侍卫,红儿微微翘起唇角。
“萧尧的禁卫军,怎会让你独善其身?”银面男人邪佞的眸子看着殿下的红儿。
“君上,红儿这一去,从未想过要独善其身,红儿只是想为移花宫尽一份力而已。”
“你能有这份心,实在难能可贵,去吧,去吧……”挥了手,男人独坐大殿上,看着走得决绝的人。
萧尧,原来你一直知道,知道这一切……
红儿闭眼倒下,她也是为了君上,为了移花宫,这样的死才是最伟大的。她从小受得便是这样的教育,这样是死得其所。
“太上皇,人都死了……”高扬比了下两人的鼻息,微弱地说道。
“皇宫,天牢暴室,就让人这么闯进来了?”萧尧抚着手上的玉石,漫不经心地问道。
“太上皇,侍卫们都被迷晕了,所以……”高扬辩解道。
“高扬,将黯夜的人调些到皇宫里来,还有,全力去找移花宫君上,找到之后,格杀之……”移花宫……禾夕夕,哼!杀了那么多人,以为我会就这样放任不管么?
“那么白兰,太上皇要如何处置?”高扬忐忑,心里丝丝不安着。任何无谓的人,太上皇不会留情。
“挑个日子,斩头吧,你决定。”离开了那充斥着死亡阴霾的暴室,萧尧云淡风轻的说。
“夜皇,属下斗胆,替白兰求情。”高扬下跪。
“你喜欢上她了。”肯定句,萧尧眯眼看着眼下的人。
“这无关爱情。”
“那么关乎什么?”爱情总是让人失了理智,他注定不能有爱,他也不愿看到别人有爱。是的,他此刻是自私的。
“属下无法放任她就这样死去,无法看着她离开。”天色已亮,曙光照耀着皇城内金光琉璃的瓦片,折射到高扬的发上,泛出层层星光。
“若是孤就是要定她有罪,要杀她呢,你会如何?”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么?
“属下只能殊死一搏,能救便救,不能救便一同去死。”高扬斩钉截铁。
“孤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多情的人。呵……等你助孤平了移花宫的那天,便是白兰被释放的日子。”萧尧挥袖离开,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相爱的人,却不能算上他一个。
老天,爱情是件奢侈品,你是不是算好了配额,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我这样身份的人,不配践踏这样纯洁的东西,是么?
所以你让我跟若风,这样水火而立,终是不能在一起。
所以你现在又让她离开了我,离开曾经的美好。
“启禀太上皇,皇……皇上不见了。”小太监弱弱的声音响起,匍匐在陵轩殿殿外,瑟瑟着发抖。
“说什么?”萧尧顿住脚步,子禹,你不可以胡闹。
“回太上皇的话,皇上昨晚让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下了,奴才们不敢不遵旨。”小太监趴在地上,哆嗦着回答。
“摆驾明靖殿。”子禹,你何时才能长大,皇叔何时才能安心,才能不过问这所有的纷纷扰扰。
明靖殿内: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皇上何时离开的可知?”
沉默……
“孤问你们话,为何不回答?”萧尧坐在龙椅上,语调薄凉,处变不惊。
“回太上皇的话,奴婢(奴才)不知,皇上昨晚上让奴婢们都退开,说是不准奴婢们打搅了他。”
“昨晚明靖殿守门的侍卫在哪里?”萧尧抬头,看向空落落的明靖殿,皇儿,你是去找若风了么?你从未放下过她是么?
“太上皇,属下失职,让皇上出了皇宫,请您赐罪。”
“太上皇,这里有皇上的书信一封,您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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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去寻谢若风了,定会将她带回来,勿忧。
寥寥数语,萧尧皱起眉,为何需要皇儿去找自己的妻子?
子禹,你这样很危险,可知?
江湖险恶,你却一直受到我的保护。
现在,是时候锻炼你了么?
“高扬,派人去寻找皇上,找到了之后通告一声,跟着他即可,勿要惊扰了他。去吧……”萧尧收起宣纸,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明靖殿。
你们都离开了,这样的我会度日如年……
西敏……
“师父,师妹,你们回来了?这次好像提前了许多。”释空念着佛珠迎出来。
“释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这包子味道太重。”黑泽嫌恶地离开扶柳身边,坐在缆车里一直看着她啃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