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看着人走楼空的良王府,整颗心都低到了谷底。
她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结果这里只剩她了。
“来人,来人……”褚月低喃着,想离开,可不知是药效还没过,还是别的原因,她只觉得腿脚重的迈不开,整个人也没精神,摇摇欲坠。
“月儿,你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快要化开的声音在褚月的耳边响起。
随后她就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被人抱进了怀里,暖暖的,让她感觉很舒服。
可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那疼痛,从小腹直直的传到脑子。
“痛……”
“啊!你们是什么人!”一道尖锐的声音掩盖住了褚月那一声小小的呢喃,也将她凌乱的理智一丝丝的聚在了一起。
“你,你们……你们简直有辱斯文!”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气在喜堂外响起。
“不,不关我的事,是月儿,不,是褚月,是她跟我说她心里不舒服,被陈温书抛弃,又被良王他们当棋子玩弄,才拉着我在这边的,为的就是报复王爷,我,我……”如儿瑟缩的往后退着,一边扯过散落在一旁的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
“闭嘴!咱家懒得听你们的污言秽语!”
大春没想到他亲自跑这一趟,竟然就撞到了这一幕,让他心情复杂的都想杀人了。
“我没有,你……”褚月一激动,声音都不免拔高了几分,牵引得腹中更痛了几分,“痛,好痛……”
“血,啧啧……狗男女!”大春厌恶的瞥了眼褚月,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褚月听着大春的话,这才注意到门口一众的人,他们此刻都在盯着她看,而她此刻衣裳不整!
“啊!”褚月尖叫一声,胡乱的扯着身上的衣服,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虚弱的道:“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别扯我,又不是我的。”如儿嫌弃的道:“都怪你,不然我也不用被这么多人看!”
“你,你说什么!这就是你的孩子!我褚月就和你睡过,不是你是谁!”褚月又怕又急的道:“如儿,你不能不管我,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啊!救救他!”
她还要靠着这孩子和陈温书扯上关系,嫁进陈家,所以这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如儿,你……”
“褚月,你这会儿终于肯说真话了?”陈温书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大春身后。
“温书,你听我说,我刚刚不过是清理之策,我,我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孩子。”褚月撕心裂肺的喊着,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眼前阵阵发黑,最终还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陈温书说完那句话后连看都都不看褚月,语气平淡的道:“家父还在宫中处理相关事宜,着我前来将良王府上的相关物品收回礼部,还请公公搭把手。”
“陈公子不必客气,咱家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大春对上陈温书的时候,态度客气了几分,道:“陈公子你且看看哪些是礼部那边需要收回的,咱家这边安排人手帮忙。”
“嗯,多谢。”陈温书微微皱了皱眉道:“这里空气不好,便交给公公先处理,我先去别处,不知可否。”
“自然。”大春虽然是最近才提到皇上身边侍候的,但京城中那些三瓜五枣,他早就听说了,自然也知道陈温书和褚月之间的那点瓜葛。
“来人,送褚二小姐回去。”大春淡淡的吩咐了句,想了一下又开口道:“褚侯如今身体不适,还是别送回去了,免得惹了侯爷伤感动怒,随便找家医馆便是,回头去跟褚大小姐说一声。”
“是,公公。”大春身后的小太监道:“那个男人怎么办?”
大春瞥了眼如儿,道:“处理了便是,别碍着陈公子的眼。”
“不……”
如儿才发出一个字,就被那些小太监堵了嘴拖了下去。
墨良初被带进宫两天一夜都没有出来,直到第三天晚上,宫里才传了消息,皇上下旨让他重返封地,终身不得回京。
另外还让武将军随行跟到封地那边,掌管相应兵力。
皇室和朝廷对于墨良初的事只口不提,就好像他当初真的就是为了迎接武昌国使臣而特地回京的一般。
而作为事件导火线的武昌国使臣,狄芦风和狄芦雪,早在前几日就跟皇上请辞了,因为武昌国传了十万火急的信件来,说他们的父皇母后竟然打起来了!
并且他们父皇打输了!
如此一来,狄芦风的太子之位就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一早,狄芦风就收拾行李准备走人了。
皇上虽想留他做质子,但到底沉浮几十年,他哪里看不出,留狄芦风做质子,到时候武昌国万一储君之位有个变动,这个质子就变成可有可无的存在,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送个人情给武昌国,既能断了他想助墨良初一臂之力的想法,又能和武昌国交个好。
“皇上,武昌国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想来我们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大春低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奴才一直没跟您说。”
皇上瞥了眼大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朕承诺你的不会食言。”
“不不不,皇上您误会了,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怎敢一心想着那事儿。”
“那是何事?”
“皇上,前儿良王大婚,新娘子不是变成褚家二小姐了,然后,然后……”大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个褚月竟然在那边和别的男子苟合,还伤了腹中孩儿。”
“嗯?竟然有这事,为何现在才来说?”皇上道:“这件事褚侯如何处置。”
“奴才听说是褚大小姐处理的,那褚月小产后被安置在了城郊的庄子里,只叫了一个婆子去侍候。”大春道:“陈府那边是侯府管家亲自去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叫李三的人。”
“李三?这个人朕倒是记得,上回隐山的事不就有他的份?”皇上道:“看来褚善儿很看重这个叫李三的。”
“他的背景可有查过?”皇上轻敲着桌面问了句。
“他是五年前从外头乞讨到京城的,正好碰到安王府上在招小厮,也不知怎么就进了府上,然后……”
“行了,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便不必管了。”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大春见皇上没再追问,神色不易察觉的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