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素薇说自己还曾经见过那名追杀自己的蒙面长老，莫问登时便在脑海之中搜罗起有何人是修炼毒道的金丹大能。
他与那名修炼毒道的金丹修士也过了几招，若是自己真的见过那人，当初肯定能认出那人的气机。
除非对方与他一般，也有着过人的敛气法门。
他眼光转向了沈素微。
沈素微也不敢再卖关子：
“你可曾记得当年在天澜山丙字矿脉之中......”
话说到这里，沈素微停住了嘴，一旁的齐云霄亦是面色白了几分。
莫问眼光一暗。
当年齐云霄为了杀害他，便让驻扎在天澜山的长老陆杭指使女弟子许秋若用美人计将他骗到矿脉之下，意图杀害，却不料被莫问识破，后来恰逢赤红魔气来搜捕灵脉真灵，便用了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将陆杭、许秋若一并杀掉。
后来莫问在矿洞之中与赤红魔气大战，打的昏天暗地，差点命丧黄泉，误打误撞之下遇到灵门之人包围了沈素微等一众玄门弟子，莫问大开杀戒，不问敌友，差点将沈素微都杀了。
当年为了活命，沈素微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
齐云霄或许不清楚丙字矿脉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终究还是他图谋不轨在先，深怕莫问被旧恨所激，一刀真的宰了他。
不过对莫问来说，这件事情已经无足轻重了。
放在当初，自己屠杀玄门各大门派弟子的消息放出去，在太衡洲绝无立足之地，恐怕会被冲上来的各派修士撕个粉碎。
但时过境迁，而今的莫问却再不怕这桩陈年往事被翻出来。
谁敢为了一件分不清真假的往事来找他一位元婴修士的麻烦？
“你继续说下去！”
有了莫问的首肯，沈素微这才接着道：
“出了事情之后，我尊师便派了一名长老来带我回去。”
莫问摇了摇头：
“那时我正在被各大门派的长老关起来审问，并不得见。”
沈素薇又接着道：
“那后来在玄灵论道会结束之后，代敏长老还曾经去拜会过你与涂昌长老。”
代敏？
莫问瞬间想了起来！
当初他在玄灵论道会上救下了莫问，诛灭了一干灵门劲敌，很是风光了一把。
但由此，也被沈家与紫云派盯上。
紫云派特地派了一名长老来告诫莫问离沈素薇远点。
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物，莫问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初见代敏时，对方身上的奇香。
那股子香味直冲脑门，让莫问觉得头昏脑涨。
时隔这么多年，莫问还是忘不掉此人。
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那股奇香。
“不对啊！”
莫问冰冷的眸子剜向了一旁的沈素薇与齐云霄两人，那眼底的寒光直叫两人心肝都在颤：
“少在这里哄骗我，若真是代敏，我又岂会认不出来？”
就那股子奇香，便是化成了灰莫问也晓得。
听到莫问这般说，一旁的齐云霄直呼冤枉：
“莫师兄明察啊！”
“若派出去的不是代敏，直叫我齐云霄不得好死，我齐家天诛地灭！”
看齐云霄如此赌咒发誓，莫问心里也有些打鼓。
若是真要哄骗他，也不用找代敏这个特征如此明显的人。
再看了一旁略显紧张的沈素薇，莫问的心里信了七七八八。
“你说那代敏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齐云霄战战兢兢道：
“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齐家也不晓得。”
“东迁之后，代敏长老便一直在我们齐家的一处密地闭关潜修，终日不见天日。”
“得知莫师兄你会来三清派兴师问罪，我们三家便想着给莫师兄你一个交代。”
“等我们赶去代敏长老的潜修之地时，却已经人去楼空。”
“不敢有半句假话！”
莫问听罢，沉思良久。
沈素薇与齐云霄二人站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的莫问，俱是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齐云霄，我们做个交易。”
莫问冷不丁的突然开了口，吓了齐云霄一个哆嗦：
“莫师兄，有事您尽管吩咐。”
“你要是愿意我找代敏，我可以让你活个十年，让你看着你女儿长大成人。”
莫问转眼又看向了沈素薇：
“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
“看在我与你妻子过往交情的份上，你的妻儿我便放过。”
听到莫问的话，齐云霄的面色颓然了不少，嘴唇乱颤，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莫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素薇见莫问居然还不打算放过齐云霄，气不过道：
“当年我夫君派人追杀你最终招致李长老身死道消是我夫君的过错。”
“但这些年我夫君也已经幡然醒悟了不少，当年救下了许多天辰派的弟子，现在每日都不忘赈济灾民，布施一方，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几何！”
“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夫君一个机会呢？”
莫问却是半点也听不进去沈素薇的话，咬着牙道：
“沈素薇，你给我听好了！我莫问没有资格替着死去的李长老给你夫君一个机会！”
“作为李长老的徒弟，我唯一有资格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一切坑害李长老的人！”
“代敏、那个背叛我的杨锋，还有你夫君，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若不是看你夫君还有些用处，我现在便杀了他！”
莫问边说边朝着两人走了几步，沈素薇摄于莫问的气势，居然连连后退了几步。
想到白日里齐云霄与沈素薇踩着跪在地上的下人脊背下车的场面，莫问不禁冷笑三声。
他一开始想错了。
应该说齐云霄骨子里一直都没变。
自诩为人上人，将其他人视作工具一般。
那种所谓的布施，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作恶多端的惶恐，深怕天道昭昭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世间的恶贯满盈者最喜欢捐钱修庙。
齐云霄现在享受着天伦之乐，可多少人因为齐云霄与亲人生死两茫茫？
杀了人，一句轻飘飘的人死不能复生便能搪塞过去？
“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齐云霄，我莫问不管其他，杀人偿命！”
“我数到三，你明明白白告诉我，究竟是选择帮我追查代敏，活个十年，或是现在自尽！”
说罢，莫问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到了齐云霄的面前！